盛軒貼著天台欄杆站起來。

儘管腦子裡已經假設出答案,但他還是想賭一把。

即便那晚沈吟找的男人是四叔,但四叔也不可能對她負責。

幾年前有過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找上盛家,說是四叔的種。

結果幾小時後這個女人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並且整件事情是保密處理,沒有激起一絲水花,

所以他認為,就算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答案,但沈吟的下場大概也會和那個女人一樣,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郝正試了試沈銜的鼻息,確定他只是暈過去,對盛瀾聿耳語了兩句。

盛瀾聿清冷自持,根本不理會盛軒,而是低頭看向沈吟:“我的話轉頭就忘,你有沒有把我放心上?”

沈吟看了一眼盛軒,又看了一眼盛瀾聿。

既然有了老公,就得用起來。

“你們盛家沒一個好人,我該把誰放心上?”

雖是責備的話,口吻卻帶著嬌嗔。

宛若小嬌妻又愛又恨的在總裁耳邊說“你討厭”。

盛瀾聿咬了咬後槽牙,眸色暗了又暗。

小姑娘瞞著他見這個人渣,吃了虧還不許他抱怨兩句。

“現在看清他的為人,還愛他麼?”

沈吟吸吸鼻子,坐起來誠懇點頭。

“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其實早就不愛了。

盛瀾聿冷哼一聲,丟下一句“回頭再收拾你”,才冷測測的看向盛軒。

“認清楚,這是你四嬸,以後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她。”

一道閃電劃過盛軒的天靈蓋。

沈吟真的嫁給了四叔!!

什麼時候的事??

“四叔,她是我的未婚妻。”

他開始委屈上了。

“沒有訂婚書,沒有正式通知家主,你們哪來的什麼婚約?”

盛軒被問得啞口無言。

當初這一招也是吳用芬建議的。

效果如同先生男孩再領證。

為了應付沈家,訂婚那天只是在一家小媒體上發了條簡短又模糊的通告而已。

“可是四叔,你有沒有想過,她家現在有很多負債,她爸重病纏身是個無底洞,她只是把我們盛家男人當提款機而已。”

盛瀾聿看向盛軒的目光,充滿藐然。

“這是你喜歡過的女人,你要發狠和我打一架,我還覺得你是個男人。不愛就傷害,你連做人都不配。郝正,帶他下去。”

盛瀾聿是文明人,很少在人前展露他的邪惡。

但他“殺人如麻的事蹟”依然在坊間流傳。

“四叔,奶奶捨不得我,我爸就我這一個兒子……”

盛軒把死去的爹搬出來,還是沒能改變盛瀾聿的決定,他被架走了。

沈銜被醫生送回病房,盛瀾聿信守承諾沒有露面。

舒芸一直被關在病房裡,不知道天台發生的事,沈吟編了一套說辭她也就信了。

不知道這次沈銜什麼時候能醒,沈吟萬分自責。

“病人家屬,跟我去趟護士站拿藥。”

護士的目光落在沈吟身上。

沈吟有點恍惚,想也沒想就跟她去了。

路過電梯間,護士一個閃身轉眼就不見。

盛瀾聿出現在她面前,臉色很難看。

“揹著我見前男友這件事,盛太太不會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吧?”

沈吟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是被騙出來的,父親再次昏迷,她沒心情哄他。

“我現在很亂,等我爸醒來,再給你解釋好嗎?”

“你父親一直有你繼母照顧,不缺你一個。”

“我爸現在情況可能更糟,你講講道理行嗎?”

女孩皺著眉頭,極不順暢的樣子讓男人心裡發堵。

“今晚新婚夜,我不獨守空房。”

沈吟被他給氣到了。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那心思。

“如果躺在病房裡的是你的親人呢?”

男人面沉如水。

站在一旁的郝正,默默為她捏了把汗。

“最後問你一次,走不走?”

沈吟堅定的站在那裡不說話,已然用行動告訴他答案。

盛瀾聿沒有耐心,伸手把她捉過來。

沈吟正要掙扎,脖子後面一陣痛,整個人瞬間失去知覺。

……

“盛瀾聿,別讓我有機會弄死你。”

沈吟暈過去時間很短,在天旋地轉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扔在床上。

這裡不是瀚宸公館。

男人冷著臉,欺身而上,用力握住她的臉頰。

“弄死我?有趣,行動給我看。”

沈吟攥緊手指,咬唇瞪著他。

這倔強的小模樣無時無刻不在挑逗他的征服欲。

男人不由分說吻下去。

沈吟幾次試著推開他,都無濟於事。

縱然小姑娘心裡裝著憤怒,對盛瀾聿來說也是一道可口的美食。

但下午出院時醫生說了,不能折騰她,得讓她多休息。

再多吻一會兒,他就停。

盛瀾聿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手機卻不這麼認為。

鈴聲終止室內漸漸升高的溫度。

盛瀾聿意猶未盡的鬆開她。

沈吟暈頭轉向,才想起自己也還在恢復中。

這兩天忙的,身體好像被掏空。

“下次再用那種眼神撩我,自己想好後果。”

盛瀾聿捏捏她的下巴,這才起身,漫不經意走去窗臺。

鈴聲已經停了,他找到號碼撥回去。

沈吟將手搭在額頭上緩氣。

電話裡傳來和上次一樣的女聲,依然聽不清內容。

而盛瀾聿的聲音,依舊透著撩人的慵懶。

對郝正說話,他的調調可不是這樣。

結婚證在他眼裡算什麼呢?

沈吟輕哼一聲。

“我可以現在來,但你最好能讓我高興。”

盛瀾聿結束通話電話,回到床上,伸手要摸她的臉。

沈吟偏頭回避。

盛瀾聿揪揪她的耳垂:“不喜歡瀚宸公館,帶你來這裡,還是不高興,你是小河豚嗎?”

沈吟依舊不和他說話,他嘆了口氣,獨自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出來時,女孩正坐在床邊發呆。

“我出去一趟,你早點休息。”

“所以,今晚是你要留我獨守空房?”

沈吟看著他,臉上只有憤然。

她不是捨不得自己,她是在慪氣。

盛瀾聿眸色暗了暗,淡淡道:“有重要的事。”

沈吟不信他的鬼話:“你最好記得自己是已婚人士。”

盛瀾聿輕嗤:“你見盛軒的時候,有想起自己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