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府後門,兩名家丁走在前頭,後面跟著幾個帶著食盒的小廝,一起進了衛國公府的門。

剛到葉伯成和楚景華的院子,幾個小廝將食盒一起交給了門口守著的幾個侍女,侍女進了屋子,那幾名小廝則等在了院子門的側面。

那兩名家丁親自進去將剛剛撿起來的字條和裝有帕子的匣子交給了瑞安。互相行了一禮,瑞安轉身進了屋子。

楚景華拿起了其中一條帕子,,那上面的繡花不是很精細,用剪刀剪開了繡花的絲線,不同的花瓣上面寫著不同日期,各個官員訪問徐家的記錄,寫的清晰詳細。

楚錦華將那些資訊分別記在了冊子上,那本冊子下面還有兩本一樣的用來記錄的冊子。

遠處已經擺好了一個桌子,上面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點心,只是數量比較少,但是種類十分多,每個上面都有字籤標註名字,還有一個小碟子和一副筷子,並一把小刀。

“聽說那小娘子喜歡棗泥的點心,到時候一定得有一盤,免得她害羞,先給她準備好。這些你們都來一起嚐嚐。”楚景華端起了一盤棗泥酥,分成了幾塊,給周圍的幾個侍女分了嘗。

幾個侍女都開心的分食著點心,還有一名侍女拿著一個冊子準備記錄哪個是選好了要買的。

金葉和瑞安都各嚐了一口,甜的恰好的棗泥,一層層酥脆的外皮,配合著精緻完美的外形和恰到好處的火候,讓人唇齒留香。

“真好吃,奴婢就等著今天呢。”瑞安一邊細細看著棗泥酥的內部一邊誇獎道,“夫人可真好,挑點心咱們也有口福了。”

“就你嘴甜,快嘗吧,還有這麼多呢,有你們吃的,保證讓你們再也不想吃點心。”楚景華也正細細檢視棗泥酥和桌子上的其他點心,“我看這塊就不錯,我上次去她家的時候看了,就是這家的棗泥酥吧,是不是,金葉。”

“是,夫人喝茶,這都是要一併嚐了的。”金葉和幾個侍女從外邊家丁手裡接過了煮好了的幾種茶,也一一擺在桌子上,用的是同一個盛茶的壺,地下都有炭火,只不過楚景華是描金的茶盞,六個侍女們的則是素瓷的茶盞。

“還有什麼沒有,他們院子裡的傢俱還有幾日到,院子裡可都打理好了,花草呢。”楚景華喝了一口其中的一盞茶,微鹹的茶湯一入喉立刻就解了剛剛棗泥酥的油膩。

“還有酒,國公爺說要和夫人一起挑選,傢俱還有兩天到,院子都打理好了,院子裡的花也準備好了,是花匠急催開的,說是至多能開三天,也夠顯示我們的心意了,夫人放心。”金葉詳細的告訴了楚景華,言語清晰。

“好,都好,心意讓她知道就好,畢竟也就這麼一次。”楚景華又分了另一種點心給各個侍女,“祥平記得都記好了,一併告訴外面的小廝。”

“是,夫人放心。”一個侍女一邊記錄一邊回應。

約莫過了多半個時辰,祥平就出來將要買的點心和數目一併交給了為首的小廝,那小廝雖然等了那麼長時間,但是也知道這是天大的一場買賣,笑著接下就跟著一名家丁離了府。

“夫人,安夫人來了。”瑞安對楚景華行了一禮說。

“哎呀呀,我這都不敢來打擾你,這幾日可把你忙壞了吧,正好給你新送來一罈好酒,你喝了解乏。”安夫人與楚景華交好,也沒有什麼生分的禮數,一進門就向她打趣。

“怎麼送禮才給人家送一罈?”楚景華拉著她坐下,又讓人上了茶和點心。

“你可真是,當我釀這一罈子酒是容易的?改日我就把你帶到我家園子裡,讓你同我一起釀酒。”安夫人嗔視了她一眼,“對了,那日我讓人去買紅綢子,可是聽到了比上一次更真的傳言,你家馬上可就要成聖人的岳家了,還圖我這一罈子酒。”

“哼,我要真是,你可讓你家那大郎好好發奮上進才行,畢竟是未來皇后的親表妹,我們家又沒有旁支,就跟親的一樣。”楚景華給她遞了一封信。

安夫人接過了信,放進了袖子裡,才又說:“是了,我一定敦促他好好上進,不過你就不擔心聖人真立了別家女子?你可別想騙我,我是知道的,聖人與琅小娘子可是積年累月的情誼。到頭來,一江春水向東流,還有什麼意思?”

“君心莫測,誰能知道呢?琅兒來日若嫁個尋常人家也是好的,畢竟伴君如伴虎啊。”楚景華假裝不知道鐲子的事情,悵然的說,“不過這紅綢子的事情,我可真是謝謝你了。來日事成,定有你家一份功勞。”

安夫人擺了擺手“哎,說什麼功勞,我家那個也一心看不慣徐府的,本就是我們也想做的事,能同你們一起做了,我們家也是十分開心的。等你們的訊息了。”

“不急,畢竟這麼長時間都等過來了,也不差最後這幾個月,我們就一起瞧著吧。”楚景華看著安夫人,給他遞上了一塊點心。

不知怎的,京城裡忽然有傳言說是出了新的染布手藝,染出的紅綢,顏色經久不衰,品質極好。衛國公葉家,寧國公吳家,金紫光祿大夫安家都採買了不少。一時間,京城家中有適齡兒女的人家,都開始買紅綢子為兒女做準備。

泰安二年三月初八,衛國公葉家次子葉文祁娶妻,葉家向來疼愛兒女,婚禮的排場自然都是最大的,能與之相比的,也就是幾年前葉家長子娶妻的場面。

京城人們等了很久的立後詔書卻沒有傳下來,反倒是之前呼聲也很高的霍家,被皇帝發現貪汙了幾十萬兩與前線補給有關的銀子,全家都下了獄,一時間也沒有人敢再提立後的事情。

隨著霍家貪汙知之事的查證,其與徐府的交易也被查出來,皇帝勃然大怒,下令調查與徐家全部有關的鋪面,稅款和錢財取向,京城一時間人人自危,十幾年的安生日子倒叫他們忘記了,天子一怒的可怕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