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沒想到看著平日裡好接觸的章蕾,死丫頭竟然還懂得踹了他私部一腳。

劇烈的痛,使得他瞬間冷汗就滴到了地面上。

“孃的,你死定了。”

老錢沒佔著便宜,章蕾的副主任事情眼看要黃。

為此琢磨了好長時間的章蕾,她靈機一動,決定作困獸鬥。

她相信自己在廠長那裡,平日裡刷的印象分還是不錯的。

於是,趁著廠長在辦公室坐著看報紙,笑盈盈地進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章蕾,做事情挺靈活的,是個好苗子。

不過……廠長想起趙天跋,這小子更是擅長打交道,拉業務,關鍵是懂得察言觀色,在酒桌上難逢棋手……

自己已經無數次地表示,要讓趙天跋接任辦公室主任,甚至是將來的副廠長職位。

如今,牛皮吹出去了,面臨這輪的人事調整,他總不能食言吧?

章蕾猜出廠長沉默遲疑的理由,臉色垮了,沒多少社會閱歷的她,竟然脫口而出:“廠長,你可要做主啊,如果這次我當不上副主任,那就要被錢主任給欺負了。他,他,他不是個好人啊。”

“無憑無據的,小姑娘可不要拿這種事出來。”

“這種事怎麼有證據?再說了,我能拿出證據來,我就去派出所報案了。”

意思是她還跑到您老人家這裡來哭訴?

呵,這姑娘,看不出來,還是個硬茬,不好惹嘛。

不過,就是真有這種事,他也不可能把老錢拿下來,老錢的背景不簡單,他得罪不起。

“胡鬧嘛這是,你這小姑娘,太不懂事了。我就當你沒說過這些話,你趕緊回去幹活。”

廠長有心想要保住章蕾,打斷她的“胡鬧”。

老錢聽得是一清二楚,這丫頭竟然敢先發制人。

哼。

這事可沒完。

人事調整的命令,提前公示了。

果不其然,趙天跋成為了廠辦副主任,章蕾被髮配去了廠子裡最累的車間幹活。

這事不是廠長乾的,是剛轉正,成為廠辦主任的老錢乾的。

那是章蕾咽不下的第一口氣。

趙天跋早就把廠辦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心知肚明,章蕾肯定是得罪了人。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那天他已經提醒章蕾,讓她趕緊下班走人……可老錢這樣的人,能幹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好鳥,以後保不齊,就算計到他的頭上。一個章蕾小姑娘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都沒能扳倒他,難道說,廠長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不成?

趙天跋善於思考,他很快就悟出了老錢和廠長之間看似毫無關聯的關聯。

紡織廠並不是久留之地。

章蕾還在車間裡掙扎著呢,趙天跋去看望章蕾的時候,章蕾正在和廠花程琳顏吵架呢。

程琳顏整天嬌滴滴的樣子,柔弱不能自理,就知道打扮自己,這還沒吵幾句呢,程琳顏就淚眼婆娑的……

章蕾真的是服了,這女人真是天生的。

三十多年後,章蕾想起程琳顏,依舊皺緊了眉頭。

她不喜歡程琳顏,但也不至於多麼討厭,半生商場拼殺,她什麼人沒見識過。程琳顏如今早就嫁人,結婚生子,有了那麼優秀的女兒。

誰也不能說她的人生有什麼不對。

也許,當事情來臨時,每個人的性格不同,結果不同罷了。

思緒逐漸拉回,章蕾站起身,走到了賀林立面前:“你就沒想過,或許我和你在很久之前,就有些淵源?”

賀林立微怔,淵源?

“小賀,以後你會知道的。”

自從章蕾走了後,賀林立想了很久。

什麼淵源?

這說一半,扔一半的。

程琳顏和賀建軍推推攘攘走進了病房,發現章蕾已經走了。

程琳顏見著章蕾就有點怵,當年兩個人相互看不上的感覺又上來了。

最關鍵的是,程琳顏心虛,非常心虛。

她是無論如何,沒想到傅曉星的親媽竟然是自己的老相識。

多年不見,章蕾的氣場比年輕時候更盛,若不是自己當年那點事,她全知道,或許她還能大大方方地和章蕾打著招呼。

“媽,你認識章……阿姨?”

賀建軍呵呵了兩聲:“以前一個廠子的嘛,現在人家發達了,你媽就是認識,也不好意思說呀。”

程琳顏嗔了他一眼:“是呀,人家發達了嘛,我們哪裡好意思往上湊呀,那你女兒怎麼辦呀?她現在和大總裁家的兒子談戀愛呢。難道咱倆還能不同意嗎?”

“管他呢!就是皇帝家的兒子,只要咱閨女看得上,咱們都得支援呀!怎麼啦,咱家還能比誰差了不成?”

賀建軍下定了決心,態度竟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要支援我閨女!咋的,因為對方家有錢,我們就自卑了?咱家閨女還是個大法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