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立再次醒過來後，便聯絡不上傅曉星了。
但卻看到了章蕾。
章蕾平和地注視著她，既沒有讓她覺得和善，也沒有覺得她帶有惡意，一時讓人判斷不出她來此目的是什麼。
但可以看得出來，章蕾長相大氣，舉手投足非常強勢。此刻，她坐在傅曉星曾坐過的椅子上，恍恍惚惚間，賀林立竟發現母子兩個人的五官，如出一轍。
基因遺傳太強大了。
怪不得傅曉星長得那麼好看，他的媽媽年輕時候一定就是個大美人，這麼比較起來，程琳顏的媚態便顯出了蒼白和輕浮。
賀林立就事論事。
她並不是不承認母親的漂亮和好看，但那種是依附於男人才培養出的美。
章蕾周身則散發著女強人的氣息。
也對，她管理的集團，上上下下有將近兩萬人，她憑一己之力，養活了好幾個萬個家庭，給了員工們的希望和穩定的生活。
她不強大，可能嗎？
“你醒了？”
“嗯，章總？”應該叫阿姨的吧，可賀林立叫不出口，她雖然不是大戶人家出身，但也不是小家碧玉，可屬實在章蕾面前，她的行動和思維部分受到了鉗制。
或許是麻藥還沒散去。
“醫院用的去疤藥，是全世界最好的，一定不會給你留下難看的疤。”
“哦，謝謝。”
“我兒子很喜歡你，我尊重他的選擇。”
賀林立心口一緊：“章總，您還有其他事？”
章蕾眼神瞬間凌厲，這是下逐客令？她知不知道，自己為了等她醒過來，在病房裡守了一個多小時？
“我做過你的背調，你是個心懷正義的好姑娘，你的秉性很適合你的職業，我想問你，假如你身邊的親人違法犯罪，你會怎麼判？”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因為我的親人是不會犯罪的。”
“你不用現在就給我答案。”
“不，我現在就能夠回答你，假設我熟悉的親友違法犯罪，我一定不會徇私枉法。”
“希望你說到做到。”
賀林立不解：“你為什麼這樣問我？難道你不知道親屬迴避嗎？”
就算她親友真的違法犯罪，案子的審判權也不會落到她的頭上。
“你是個幸運的女孩。”章蕾答非所問。
在等賀林立甦醒的那段時間裡，章蕾想起了自己剛參加工作。光陰如水，白駒過隙，竟已然過去了三十多年。那時，她是紡織廠的辦公室行政人員，還是小姑娘的她，長得鮮嫩水靈，人見人愛。
她性格大氣，能屈能伸，和男人們也能不拘小節，迅速打成一片。
因此大大咧咧的她很是吸引人們的關注。
原本以為這樣的性格不吃虧，卻沒想到，還是有色鬼盯上了她。
那天，她被要求加班，一個小姑娘要加什麼班？她簡直是莫名其妙，但還是耐著性子坐在辦公桌前，收拾著白天已經完成了的工作。
同為辦公室人員的趙天跋進來了，他感到奇怪：“你咋還在這？”
聞到趙天跋身上的汗臭味，章蕾不客氣道：“你利用工作時間跑去打籃球！小心我去廠長那邊打你小報告。”
趙天跋忙著拿換洗包：“我晚上陪的就是廠長，他老人家不想喝酒，我替他去。”
“呵，每次不是老錢嗎？”
“老錢那人心思不正，廠長嫌他丟人。”
老錢是辦公室副主任，也是章蕾的頂頭上司。
趙天跋拿了包就走，忽然折返回來：“你個小丫頭也趕緊走吧，廠長都去喝酒了，你還不趕緊回家？”
是啊！
廠長都走了，老錢憑啥叫她加班。
走走走！
見章蕾準備走，趙天跋便放下心，一溜煙跑了。
“小章，你等等，不是讓你今晚加班嗎？”
老錢的聲音傳來，他竟是一直待在裡面的辦公室？！
章蕾隱隱覺得不太對勁，這老錢讓自己加班，為什麼自己卻一直躲在裡面？
壞了！章蕾突然想起來，之前剛到廠子裡工作時，就聽別人提過某男是個色狼，專門喜歡騷擾女性。
難道就是老錢！
壞了，壞了！
“你不想升職了？”老錢站在辦公室的門口，關上了門。
章蕾像是聽到了個笑話：“我升職和這次加班有關係？”
“我雖然是個副主任，但馬上就要扶正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一直空缺，就是在等我來填補呢！嘿嘿，現在我的心也有一塊空著，就看你的表現了，你要想清楚了，你要是走出這道門，說不定明天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就是別人了。”
這麼油膩的潛規則，章蕾聽著想吐。
她本想大聲喝罵，可話到嘴邊猶豫了，如果老錢說的是真的，老錢扶正後，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就空了，而她和趙天跋兩個人條件相當，同一年進的紡織廠，又是一前一後被選調進了辦公室幹秘書。
……
見章蕾猶豫不決，老錢暗喜。
他悄然走近章蕾，一隻厚實的肉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不老實地開始劃過她的脖頸。
“這就對了，剛你也聽到了，趙天跋去陪廠長喝酒了，廠長今晚要是一高興，那明天再和我商量下，副主任肯定就是他的了。但你不同了，你是個女的，你有絕招啊，你要是讓我高興，我肯定力挺你，那廠長都要賣我幾分薄面。嘿嘿，以後全廠都是我們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