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小狗胸針倒挺可愛】

小山上的別墅都是西洋式的,京城秦家的這座莊園也不例外,臨山傍水而建,一條從山上流淌下來的小溪穿過其間。

莊園的鏤花鐵門大開著,謝凌謫他們的車子緩緩駛進,繞過別墅前有圓形的噴泉池,停在了別墅兩側的專用停車位上。

他們到的時候並不算早,所以停車位上幾乎已經停滿了車,看來今晚的宴會,秦家舉行的陣仗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穆封授意。

江慎則率先下車為江荊開啟車門,紳士地接住江荊的手,帶著他下車。

在確保江荊下地並站穩後,他剛想伸手繼續接謝凌謫下車,就被謝凌謫搖頭拒絕了。

江慎則也不勉強,意料之中地收回手,就在他收回手的瞬間,江荊整理完西服,也朝謝凌謫有模有樣地伸出一隻手。

“請吧,我親愛的凌謫。”江荊面上帶笑,邊說邊站在車門旁抬起右手。

從別墅落地窗透出來的光直接灑在他的身上,襯得他白底燙金的西裝在夜裡閃著微光,和他耳邊降魔杵形狀的耳墜交相輝映。

江荊此刻笑起來的狡黠樣子,就和他胸前的佩戴著的狐狸胸針一模一樣,而且這張嘴還是和往常一樣的貧。

江慎則站在他們身側,見狀無奈地笑著搖頭,真是沒有辦法,這麼多年江荊還是小孩子心性,連在他們結婚之後都沒有變得穩重一點。

不過倒也無傷大雅,江荊也就在謝凌謫和他面前會變成這樣。

謝凌謫知道自己的拒絕根本沒有用,還是把手放了上去,江荊扶著謝凌謫穩穩的落地。

謝凌謫的腳剛沾地,就鬆開了江荊的手,他一轉頭,就看見離他們不遠處的落地窗前,面朝著他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男人逆著光,謝凌謫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謝凌謫依舊能透過男人的身形認出他是誰,他就是謝凌謫昨天才見過的相親物件。

京圈秦家的太子爺,秦穆封。

謝凌謫沒有選擇和秦穆封打招呼,而是收回視線,轉頭對旁邊的江荊說,“我們走吧。”

“好。”江荊剛想問謝凌謫在看什麼,就被他這句話吸引回注意力。

江荊挽上謝凌謫的手臂,跟在江慎則的身邊,抬腳往莊園別墅的大門走。

沒出幾步路,他們就和其他剛趕到的富家公子和小姐一同到達了別墅大門口。

別墅的木質大門敞開著,門前站著幾個穿著警服的守衛和一位管家,每個守衛的手裡都牽著一隻警犬。

來這赴宴的少爺小姐,不論地位高低,都要在管家檢查完邀請函後接受警犬的嗅聞,確保自己沒有處於發情期或易感期,才能夠憑藉邀請函入場。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證整場宴會的安全。

要是讓處於發情期的omega或易感期的Alpha進入宴會,外溢的資訊素會影響在場除Beta外的所有人。

雖然現在的抑制劑和抑制環,以及資訊素相關的各類物品都發展得比較完善,但資訊素的影響終究因人而異,藥物和機械還是無法完全保障。

江荊和江慎則率先接受完檢查,往前走了幾步,在入場的長廊處等待著謝凌謫。

謝凌謫正要把手裡的邀請函遞給管家,一道熟悉的男聲突然在這時傳來,語氣間還帶著笑意,“他就不用邀請函了,他是我今天的男伴。”

謝凌謫一抬眼,就看見了秦穆封的身影,也不知他何時來到的大門口。

只見他劉海用髮膠固定著,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下半張臉被黑色的止咬器遮掩,襯得他那雙眼睛異常深邃。

秦穆封西裝筆挺,領口處繫著暗紅色的領帶,還是那副極具攻擊性的模樣。

就是他佩戴著的那枚胸針與眾不同,是隻黑毛藍眼睛的小狗形象,和他今日的風格大相徑庭,倒衝散了幾分他帶來的高階Alpha的壓迫感。

秦穆封正衝謝凌謫勾唇笑著,話音一落,他就朝謝凌謫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謝凌謫無意地瞧見秦穆封手指間的那枚素戒,猶豫幾秒還是伸出了手。

秦穆封紳士的虛握住他的指間,帶著他透過警犬的嗅探,走向入口的長廊處。

謝凌謫被秦穆封牽著往前走,他在這時非常慶幸他們並沒有早到,幸虧現在還沒入場的人很少,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還在等著檢測。

儘管他們瞧見這一幕時瞠目結舌的表情也很誇張,但總歸比被更多人看見得好。

不然以秦穆封這個架勢,謝凌謫和他的牽手照,說不定明早就會掛在八卦頭條上,詞條的後面說不定還會加上個“爆”字。

好像也不用到明天,有個人看到這一幕當場就“爆”了。

江荊見到秦穆封不知什麼時候牽上了謝凌謫的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剛準備抬腳過去算賬,就被旁邊的江慎則一把拉住。

“小少爺,冷靜,今天我們是來赴宴的,你還代表著江家。”

江慎則非常迅速地抓住江荊,凡是碰上和謝凌謫有關的事,江荊平時的冷靜就都煙消雲散了,真的是關心則亂。

江荊被江慎則伸手攔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穆封牽著謝凌謫走到他的面前。

他收回盯著他們牽手的視線,和在他面前停下的秦穆封對視,咬牙切齒地說,“好久不見啊,秦大少。”

那個憤怒的語氣有種要把秦穆封一口吞了的兇惡。

謝凌謫抽回秦穆封牽住的手,既然他已經進來了,就沒必要再被一直牽著入場,他也不是很想引人注目。

秦穆封也不勉強,鬆開手就和他們打了招呼,笑著說,“是好久沒見了,我還沒當面祝賀過江少新婚呢,新婚快樂。”

江荊皮笑肉不笑地說,“真是感謝秦少的祝福。”

他也知道今天是秦家舉辦的晚宴,在秦穆封的主場上他可討不到好處,還是找個機會私底下去算賬。

對了,B市北郊的那塊地,好像秦家最近打算入手。

江荊嘴角含笑,心裡卻已經把算盤打得“啪啪”響。

江慎則也笑著與秦穆封打過招呼,他們自從軍隊退伍後基本上就很少與對方見面,今日也算是個難得的機會。

謝凌謫見他們打完招呼,率先抬腳就往宴會大廳走,秦穆封跟在他的身後,四個人前後兩兩入場。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放著悠揚的曲調,一位身著紅衣的女歌手在臺上輕晃著裙襬,哼著一首帶著港風的粵語歌。

裝著香檳的高腳杯在觥籌間碰撞,各個家族的公子小姐談笑風生,端著盤子的服務生們穿行其間。

謝凌謫從小到大參加過的晚宴都是如此,所以他和江荊對視一眼,就一如既往地往角落處擺著餐桌的地方走。

因為他實在懶得和那些豪門世家的人虛情假意。

而且謝凌謫今天也不是來和人閒聊的,他的目的應該很容易達到。

更何況他在門口時就已經開始被人關注了,他進場後那些竊竊私語打量他的人也越來越多,不如跑去角落裡躲清淨。

秦穆封看過謝凌謫的資料,也知道謝凌謫宴會上喜歡躲清淨的習慣,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想和人應酬,但架不住他的身份就已經讓大把人趨之若鶩。

秦穆封一進門,就被許多人上前攔住了,今天來的人除了富家的子弟,還有許多娛樂圈有名的紅人,以及商業方面的金融巨鱷。

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透過秦穆封和秦家攀上關係,好讓自己的事業和星途從此一帆風順。

身為江家繼承人的江荊也不例外,他剛目送完謝凌謫去角落的休息處坐著,轉頭就和江慎則一起被一眾帶著笑臉的人圍住了。

秦穆封邊應付著想與他說話的來賓,邊關注著謝凌謫的位置。

就在謝凌謫端著酒杯推開露臺的玻璃門時,他收回視線,朝著面前正想和他接著說話的女士說,“抱歉小姐,我的舞伴還在等我。”

秦穆封說完轉頭就走,他快步地穿過人群,來到一樓大廳旁的半圓形露臺前,他推門而入,見到謝凌謫上半身靠在露臺的大理石欄杆處。

謝凌謫望著外面露天花園的草地,沒有回頭,卻對他身後的秦穆封說,“忙完了?”

“嗯,謝公子是在等我嗎?”秦穆封來到他的身側,也同他一起倚在欄杆上。

“不全是,秦先生想好了?”謝凌謫轉頭望他,那雙琉璃色的眼睛倒映著秦穆封的身形。

即使有月光和燈光的照射,露臺的環境依舊有些昏暗,在這朦朧的光線下,顯得那雙眼睛更加含情也更加疏離。

秦穆封盯著這雙眼睛,他忽視掉自己胸腔里加速的心跳聲,面不改色地笑著說,“只要謝公子決定好,我隨時準備著。”

謝凌謫聞言沒有回應,他們就這麼靜靜地站了幾分鐘,直到宴會大廳裡響起華爾茲雙人舞的曲子,秦穆封才再次開口。

“不知道謝公子能不能賞臉。”他朝謝凌謫躬身行了個紳士禮,笑著伸出一隻手。

謝凌謫的資料上寫得非常清楚,他不僅會跳華爾茲,還對這一類的所有雙人舞都爐火純青。

秦穆封知道謝凌謫沒有拒絕的理由。

謝凌謫同樣也明白,他一手放上秦穆封的掌心,在舞曲正式開始時,一手搭上秦穆封的肩膀。

秦穆封自覺地摟住謝凌謫的腰,帶著謝凌謫在這個不大的露臺上隨著節拍旋轉,他們與宴會廳裡的其他人一同起舞。

謝凌謫深藍色西裝的胸前點綴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藍鳥,在秦穆封單手牽著他旋轉時閃著冷亮的微光。

他現在就宛如那隻胸口上的鳥兒,彷彿稍一展翅就會消失不見,徹底消失在秦穆封的眼前。

秦穆封見狀怔愣一瞬,他被月光下謝凌謫舞動時的場景晃了下神,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再去摟謝凌謫的腰時,卻和謝凌謫的西服衣角擦肩而過。

華爾茲的舞曲才到高潮,謝凌謫就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

謝凌謫停下腳步,定定地望著秦穆封,他薄唇輕啟,“秦先生,你的易感期好像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