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了信鴿的上官雲闕回到客棧,卻見幾人已經相談甚歡。

侯卿和阿姐看在姬如雪的面子上,終於還是停了手。

當然,前提是阿姐的確不是侯卿的對手,而且她準備的那些個血罐都扔完了也沒沾到侯卿的衣角,現在客棧的院子裡到處是血,別提有多瘮人了。

“所以,你們當真是玄冥教的屍祖?”陸林軒瞪大了眼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別提她了,李星雲他們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呢。

“是,不過我已經離開玄冥教很久了,所以你們可以放心。”侯卿手中握著骨笛細細打量,剛才和阿姐糾纏,似乎哪裡刮壞了。

突然,他抬頭看向姬如雪,“我記得你是幻音坊的人,沒錯吧?”

“正是。”姬如雪看了眼他手中的骨笛,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

下一息,侯卿便猛然起身,著實嚇了所有人一跳。

“星雲小心!”上官雲闕一個閃身便出現在李星雲身側,隨時就要動手。

然而侯卿卻是一撩衣襬,向著姬如雪躬身行禮:“請收我為徒,傳我音律之道。”

“收徒?!”

“拜師?!”

雖然早有猜測,但這話從屍祖的口中說出,姬如雪還是險些沒有反應過來,被一口茶給嗆到了。

“咳咳,侯卿屍祖,能否告知,你為何要學習音律?”

“因為……”侯卿直起身子,手握骨笛,氣質飄然,“帥!”

“你想想,今後曲一出,江湖人先聞聲後喪膽,豈不美哉?”

姬如雪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麼,“侯卿屍祖是想以音律御蠱?”

“沒錯!”侯卿眼睛一亮。

他似乎已經想到自己未來吹著骨笛,在屍山血海中走出……“不行,屍山血海容易弄髒了衣服,而且,我是趕屍人,應該是屍體抬著我坐的轎子走出,嗯,如此才真是有品。”

聽著他的呢喃,所有人為之傾倒。

“嗯……如果只是音律,我可以教,只是……”姬如雪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說道:“我對蠱術雖知之不多,但普通的音律,似乎沒辦法御蠱。”

這一句話,便如晴天霹靂,轟然在侯卿的腦子裡炸開。

李星雲突然插嘴道:“哪有什麼,會御蠱不就行了?藉著音律來遮掩手法,這不就成了?”

“有道理。”侯卿恍然大悟,向著姬如雪又是一拜,“請師父收我為徒。”

見他如此堅持,姬如雪也沒辦法,只能點頭應下。

‘有了這麼一層師徒關係,未來千秋如有需要,也算是一大助力。’

“說起來,吉王如今去了何處?”張子凡突然出聲問道。

這個問題,同樣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尤其是李星雲,畢竟那也是他的一位長輩。

姬如雪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麼說來,姬姑娘要與我們同行?”李星雲一句話將話題轉移,訕笑地看著姬如雪。

畢竟接下來他們還要面對黑白無常,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若是姬如雪跟著,再把屍祖帶上,那……

如果屍祖不會為了黑白無常對他們出手的話。

姬如雪點頭。

她來這裡本就是應了李千秋。

不過侯卿卻是皺了皺眉頭,“既然如此,師父,我們只能在此地分別了。”

“你要去哪?”抱著幾隻雞啃得正香的阿姐突然抬起頭來,一副油光滿面的樣子,活像是用油洗了把臉,嘴邊還沾著點兒肉沫,別提多可愛了。

侯卿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恍然點頭,“差點兒忘了,你不會她的密語,與我一同上路吧,降臣說有事與我們商談。”

“降臣?殘屍敗蛻,鬼醫手降臣?”上官雲闕驚呼。

他已經看不穿這世道了。

據說這四大屍祖隱居各處,唯有屍祖侯卿遊離不定,手中還掌握著其他三位屍祖的下落,可如今,四大屍祖竟一同現身,這天下……

‘不行,我得趕快將此事報給大帥!’

聽到他的聲音,侯卿側目望來,“怎麼?你見過她?”

“這倒沒有,只是聽說,聽說。”上官雲闕訕笑著坐直了身子,不敢多言。

“哦。”侯卿剛要轉頭,忽而又問:“你是不良人?”

“是,啊不是!”上官雲闕屬實是被嚇到了,這驚雷般的訊息一個接一個,他實在有些穩不住了,見侯卿神色微微一變,他連忙點頭,算是應下。

“那你知道不良帥在哪兒嗎?”侯卿略顯激動地看著他。

上官雲闕懵了,李星雲他們也懵了。

最後還是傾國插了一嘴進來:“那誰,你找不良帥幹啥?”

“拜師啊。”侯卿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們。

“拜師?”

“是啊,李兄說過,這世間若論起占卜打卦,無人能及不良帥,所以我想找他拜師,有問題嗎?”侯卿不解地看著眾人。

李星雲無奈扶額,“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

“有什麼問題嗎?”侯卿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玄冥教的人嗎?玄冥教是朱溫麾下的江湖勢力,你們幫朱溫篡奪皇位,不良帥難道還能放過你?”李星雲都快要瘋了,這真的是屍祖?

“可我早已經不是了。”侯卿攤手。

最終,這個話題被上官雲闕以不知不良帥所在為理由,徹底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