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花一般的彎刀,從天而降,刀刀不停地砍向蘇清淺。

蘇清淺懷裡摟緊的堂堂,不停的閃躲著,即使蘇清淺躲閃的再快,也架不住的彎刀的密集。

一層層,一重重,如波濤襲捲著海岸,從來沒有停歇的時候。

蘇清淺感覺身體越來越重,後背已被彎刀劃傷了多處,鮮血染透了衣衫。

堂堂躲在蘇清淺的懷裡,感覺她的身體行動遲緩起來。

“姑姑,你放開我吧,你自己先離開,別管我~”

蘇清淺嗓音沙啞,“姑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一陣更快的刀光閃過,蘇清淺後背又被彎刀狠狠地砍中。

蘇清淺一個趔趄,撲到在地。

亮如銀光的彎刀潮水般從上面飛撲下來。

蘇清淺翻身,將堂堂護在身下,緩緩地閉上了眼晴。

此生,如此短暫,她還來不及報仇,就要葬身在亂刀之下。

亂刀之痛沒有如約而至,蘇清淺的耳邊卻響起低沉的安慰聲,

“別怕,本王來救你了。”

蘇清淺睜開眼,英武俊朗的木凌絕一身玄色蟒袍,擋在她的身前,

手中的軟劍翻飛,眨眼間將包圍的侍衛,全部打翻在地。

此時,四周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大周的軍隊從四面八方向山坳衝來。

坐在馬上的拓跋啟見到木凌絕,身子晃了晃,險些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匈奴的大軍前不久剛被大周的軍隊打敗,也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武器,居然連破匈奴和南齊的幾十萬大軍。

拓跋啟急忙揮手,“撤~快撤~”他可不想把匈奴的軍隊全部葬送在木凌絕的手裡。

木凌絕目色冷暗,他轉身吩咐道:“抓住拓跋啟。”

木陽和木風如疾風一般,帶領著軍隊向拓跋啟逃跑的方向追去。

木凌絕俯身抱起渾身是血的蘇清淺,對一旁驚訝的堂堂說道:“現在安全了。”

堂堂剛才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想到轉眼間木凌絕就救了她們,

“王爺,你是專程來救我和姑姑的嗎?”堂堂仰起小臉問道。

木凌絕點頭。

那日回到京中的他,在明月苑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他與匈奴交戰以來,始終與拓跋啟在較量,之前匈奴發生的政變,他也是略有耳聞,這一切都與蘇清淺無關,更甚者,蘇清淺和堂堂還是受害者。

蘇清淺一心幫他肅清內奸,抓住了宣王,她所做的一切沒有一絲的私心雜念。

木凌絕百轉千回地在明月苑走來走去。

大周與匈奴結怨,是自拓跋啟掌握政權之後,這些並非蘇清淺的錯,他不能將兩國的敵意加註在蘇清淺身上。

木凌絕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進了宮, 和太扣和萬寶帝講明此事,

太后早知蘇清淺的身份,冷著臉不同意木凌絕出兵幫助蘇清淺。

為此,太后還將木凌絕關在慈寧宮,張羅著給他挑選新的黎王妃。

在抵抗了三天後,木凌絕終於在萬寶帝的幫助下,逃脫慈寧宮。

萬寶帝給了木凌絕二十萬大軍,限他在三個月內平定匈奴的叛亂。

木凌絕因此才晚了幾天到達。

看著懷裡因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的蘇清淺,木凌絕心如刀割,

若是再晚來一步,也許.......

木凌絕不敢往下想,抱著蘇清淺來到營帳。

西月看到蘇清淺如此模樣,眼眶泛紅,眼淚忍不住,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掉落下來。

“去燒著熱水來~”木凌絕輕輕將蘇清淺放在床上,轉頭吩咐西月。

西月抹了抹眼淚,答應著急忙去辦。

熱水很快打來。西月本來打算給蘇清淺處理傷口,卻見木凌絕屏退了所有人,

低聲道:“我來為她上藥,你們出去吧。”

西月咬著唇,男女授受不親,王爺與小姐已經不再夫妻,他怎麼可以......

“再耽擱下去,她失的血會更多。”木凌絕不悅道。

西月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蘇清淺,最終還是忍下心中的想法,退了出去。

木凌絕慢慢將蘇清淺側翻,後背的血水有些已經結痂,木凌絕用剪刀將蘇清淺的衣衫剪破,用軟毛巾輕輕地擦拭著血漬,再將上好的傷藥灑在傷口上。

木凌絕望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不由抽疼起來。

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的輕緩。

“本王一定會抓住拓跋啟,為你報仇的”木凌絕喃喃道。

木凌絕很快清理好傷口,給蘇清淺換好了衣衫。

這時,三個部落的首領都聚集在營帳外面,擔心地不住地往裡面眺望。

堂堂揹著手,臉色肅然,“各位,不用擔心,有黎王在,姑姑不會有事的。”

展木奇之前早就聽過黎王木凌絕的大名,只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木凌絕在這樣的境遇下相見。

另外兩個首領也是睜大雙眼,不安道:

“大周進攻我們的匈奴,會不會是準備來消滅我們,取而代之的。”

堂堂臉色沉靜,他深思了片刻,搖頭道:

“匈奴已經對大周稱臣,黎王不會不遵守約定,冒然侵犯匈奴的,他這次來是為了幫助姑姑剷除拓跋啟,姑姑之前是黎王的王妃。”

展木奇和另外兩個首領聽堂堂說完,這才恍然,原來榮安的女兒和黎王還有如此的淵源。

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木凌絕給蘇清淺換好藥,走出營帳,便召集了三個首領瞭解匈奴的地勢和兵力安排情況。

然後,木凌絕讓三部落引領大周的軍隊,從東西南三個方向,肅清拓跋啟的剩餘的兵力。

三個首領紛紛點頭,暗暗地佩服木凌絕佈置周詳,他們都帶領著自己的部落兵力和大周軍隊一起出發剿滅拓跋啟。

木凌絕看著三大部落離開,轉頭看向火焰門剩餘的七八十人,他們都沉默地圍在寒夕的屍體旁邊。

木凌絕神情哀痛,沒想到幾日不見,再見寒夕時已是陰陽兩隔。

“本王會派人將寒夕送回大周,好生厚葬的。”

木凌絕招手,叫來了傷勢還沒完全癒合的木一,

“你來負責此事吧。”

木一點頭,他招呼手下的人將寒夕的屍首抬走,火焰門的人卻伸手攔住了他。

“不抓住拓跋啟,手刃了仇人,我們是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