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招過後,蘇清淺趁一名黑衣人不注意,彎刀一下刺中了他的大腿,在彎刀快速抽回的那一剎那,一股鮮血隨之迸出,黑衣人哀嚎著倒在地上。

另外三個黑衣人見狀,連連後退,個個面露懼色,他們沒想到一個束手待擒的女子,竟如此厲害,不僅搶了他們的彎刀,如今還打傷了他們的兄弟。

蘇清淺舉起帶血的刀刃,在地上的黑衣身上蹭了蹭。

然後直起身子,目光狠厲地盯著對面的黑衣人,“說,是誰指使你們來殺我的?”

三個黑衣彼此看了看,腳步不停地向著不同的方向準備逃跑。

蘇清淺彷彿一下就看穿了他們的意圖,彎刀甩出,正中向北而逃的黑衣人的後背,

黑衣人應聲倒地,血流不止,

蘇清淺腳下生風,一記狠戾的橫掃,向南而逃的黑衣人被蘇清淺的長腿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時向東逃走的男子,已經縱身上了灰牆,眼看就要翻下牆頭消失不見。

蘇清淺手握從車廂上抽出的箭矢,猛然擲出,箭矢帶著凌厲的風勢,直接刺中黑衣人的小腿,

“撲通”一聲,黑衣人手扶傷口從牆頭痛呼摔下。

蘇清淺拍拍手,看著地上後背、腿部,眼眶,手臂分別受傷的黑衣人,冷冷一笑。

她挑起一個人的下巴,把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聲問道,

“說,是誰派你們來行刺我的。”

黑衣人不甘地望著冷戾的蘇清淺,絕然的垂下頭,沉默不語,

“嘴還真硬。”

蘇清淺把手中的彎刀又緊了緊,一道血痕立馬浮現在黑衣人的脖頸上。

“你們已經中了絕命散,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即使你們成功殺了我,你們也活不了,我可以給你們解毒,但你們要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

地上的幾個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紛紛露出了驚訝之色。

蘇清淺刀下的黑衣人卻黯然一笑,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們不是早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嗎?”

說著,黑衣人嘴唇緊閉,蘇清淺聽到牙齒碰撞的聲音,她想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刀下黑衣人已經咬毒自盡,其它的黑衣人見狀,也沒有遲疑,個個嘴角流出烏黑的濃血,歪倒在地上。

蘇清淺低垂著頭,看著眼前突如其然變化,心中五味雜陳。

牙齒藏毒是一種最古老隱藏的方法,解毒系統根本無法探得。

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地上,他們以一種悲痛絕絕的氣息離開這個世界,

蘇清淺說不上難過,但心裡卻被微微觸動,

這樣視死如歸的決然,不是殺手便是死士的行徑,他們揹負著命令,生死都不由己。

唯一的區別,殺手是經過組織訓練出來的,而死士卻是個人培植的。

而蘇清淺,曾經也同他們一樣,過著麻木傀儡的生活。

扔下手中的彎刀,蘇清淺扯下馬車上的遮布,蓋在他們的身上。

蘇清淺轉身準備離開,但看到巷口佇立的木凌絕。

他的旁邊還有兩匹高頭慄馬。

馬車已毀,車伕已經傷重身亡,這好歹都是王府的人和物品,蘇清淺覺得有必要和木凌絕解釋一下。

她幾步走到木凌絕跟前,福身說道,“王爺,剛才意外遇襲,車伕和馬車都......”

“王本看到了。”

木凌絕抿抿唇,冷暗的眼底蘊藏著一絲敬佩之色。

能在半盞茶的功夫內,將幾個匈奴人制服,蘇清淺的身手確實不容小覷。

雖然慈白如肌的臉上沾染上幾滴鮮血,但英氣逼人的神情卻再也掩藏不住。

可最後給匈奴人蓋上篷布,卻讓木凌絕疑惑不解,難道蘇清淺這是在給他演戲?

用自己人的鮮血,博得他的信任?

蘇清淺淡然的抬起頭,木凌絕看到了?那他為什麼不救車伕,卻放任他被箭雨射死,難道下人的命不是命嗎,木凌絕簡直是無情至極。

“王爺為何不出手相救?”蘇清淺冷冷問道。

木凌絕挑了挑眉,蘇清淺的身手完全可以應對那些黑衣人,為何還要他出手相救,

“本王為何要救?”

蘇清淺盯著木凌絕冷暗的俊臉許久,若不是要查出內奸,還自己一個清白,她才不會跟木凌絕合作。

“冷血。”

蘇清淺冷冷吐出兩個字,轉身推開擋在巷口的木凌絕,大步向前走去。

木陽剛剛去京兆府報案回來,就看到蘇清淺推了王爺一把,生氣地離開,

他走到木凌絕跟前,低聲問道:“王爺,王妃怎麼了?”

木凌絕翻身上馬,拉起韁繩淡漠搖頭:“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脾氣。”

木陽低頭暗笑,王爺征戰在外,接觸的多是精糙的軍營漢子,哪裡懂得女子的心思。

木陽抬腿也準備上馬,隨木凌絕離開,卻不想木凌絕搏轉馬頭,指了指木陽的馬說道,

“把這匹馬牽給蘇清淺。”

木陽不明所以的撓撓頭,收回腿,問道:

“王妃會騎馬嗎?”

“你牽過去便知道了。”木凌絕扔下一句話,便策馬離開,

連兇狠的匈奴人都能對付,騎馬這麼輕鬆的事她自是不成問題。

木陽委屈的牽著馬追上蘇清淺, 把馬的韁繩遞給蘇清淺,

“王妃,王爺說這匹馬送給你騎。”

“我不需要。”蘇清淺甩手,她還在氣頭上,自是不想理會木凌絕送來的東西。

木陽因為看到剛才的一幕,知道蘇清淺在生王爺的氣,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但王爺已經服軟,還送來了馬匹,

他只要再說兩句好話,王妃應該就會氣消了。

自從知道蘇清淺和王爺合作,還有見識過蘇清淺逃離水牢,不俗的身手後,木陽對蘇清淺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王妃,王爺說他知道錯了”

“他真知道錯了?”蘇清淺這才停下腳步,清亮的眼眸瞪著木陽,木凌絕那麼冷血無情的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自己的錯誤?她不相信。

“真的知道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讓我送馬過來。”

木陽嚥了咽口水,在蘇清淺明亮的眼神下,他感覺自己撒的慌簡直無處可逃。

“這裡離王府還有很長的距離,你要這麼走下去,到王府估計也半夜了,所以,還是騎馬方便......”

蘇清淺轉動眼神想了想,自己被濺了一身的血漬,大晚上的走在路上,肯定會嚇壞路人的,騎馬快速返回王府,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清淺接過韁繩,翻身跳上馬,對木陽微微一笑,

“謝了。”

蘇清淺雙腿夾緊,馬帶著風聲呼呼向前跑去,

只是剛轉過一個彎,蘇清淺便勒住快速急疾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