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清醒

“準備好了嗎？！”

顧苒苒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司冥燼，他這些日子就連醒著的時間都在變少。

往日俊朗的臉龐，現在卻因為她毫無生氣，她心意已決。

她在自責中重重的點了點頭。

隔著一層布料躺在司冥燼床的另一邊上。她看著他的臉漸漸失去知覺，徹底昏睡過去。

她的胸腔被慢慢開啟，裡面的心臟在有力的跳動。

司冥燼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

他感覺到脖子上面掛著一塊東西，盯眼一看是顧苒苒身上的那塊玉石，但又好像不是。他來不及多想，現在他只想要看見他朝思暮想的寶貝，“夫人呢？！”

他問一旁的小斯。

小斯被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他的頭低的不能再低。

“我問你，夫人現在哪裡？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這小東西，居然又揹著我去賭坊。還讓你們替她保密。就這點小心思藏也藏不住。”司冥燼自顧自的說著，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小斯，“你也起來吧。”

“這次大病初癒，讓廚房都做一點苒苒喜歡的吃食。”

“將軍，夫人她……她死了。”

司冥燼舒展開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散發著寒光掃向地上的小斯。

“你是想死嗎？！”

“將軍，夫人她真的已經不在了。”

司冥燼下床顧不上有沒有穿鞋，直接上前就踹了他一腳，然後磕磕絆絆地往門外走去。

滿院子的白布掛得到處都是。

司冥燼的大腦一片空白，直到看見祠堂裡的牌位，他才相信了這個事實。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施主，你醒了。你不必過於介懷顧施主的離去。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她願意用自己的心換一個希望，看來她是賭贏了。”

“什麼心？”司冥燼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青筋暴起。

司冥燼弄清楚一切的事情之後，像是丟了魂魄一般，整整三日都是以酒度日，他精神有些恍惚地癱坐在地上。

頭髮也多日未打理，早已是亂糟糟的，哪裡還有昔日戰神的模樣。

突然，顧苒苒出現了。她蹲在司冥燼的面前，搶著要拿他的酒，“你怎麼又揹著我喝酒，不知道給我也留一口。壞蛋。”

小人嬌俏地埋怨著他，“苒苒。”

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猛地上前想要抱住她，生怕慢了一步，人就會不見了。

啪。

他猛然摔在了地上。

顧苒苒，他一遍又一遍地祈求她的出現。

男人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掉落在地，堂堂七尺男兒，大晉遠近聞名的戰神此時此刻卻像是弄丟了自己心愛的娃娃。

撕心裂肺地疼痛一次又一次地席捲而來。

他想她，想得快要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次日，司冥燼恢復了往日的風輕雲淡，就彷彿她一直活著。

他把自己收拾地乾乾淨淨，但是怎麼都回不到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將顧苒苒留給他的信紙收拾好放在包廂之中，同時還有那塊她送給他的玉扳指。

箱子套上了銀飾鎖。

他又親自把它埋在這棵榕樹下。

他撫摸著這榕樹地下的鞦韆繩，回憶如潮水湧上。

【苒苒，你錯了。沒有你的每一天都沒有意義。】

大晉十五年，少年成名的將軍於夫人之墓自縊。

【苒苒，死即是生。我這就來異世尋你。】

顧苒苒猛地驚醒，她大口喘出粗氣，額頭上一頭的冷汗。

她怎麼會做這個夢，感覺像真實發生過一樣，但是她仔細回想又想不起來每一個人的臉。

司冥燼聽見動靜聲，他推門而入，就看見顧苒苒坐在床上心緒不寧。

她的視線也看了過來，思緒清醒。很快就把剛才的夢拋之腦後。

“你醒了，快點躺下。身上還有傷呢。”

司冥燼披著睡袍坐在床上，摸了摸顧苒苒的臉。

直到碰到脖子上的傷口，顧苒苒的身體一頓。然後急忙避開他的觸碰。

“這個是怎麼弄的？”

他生氣了，語氣有點衝。

她沒有說話解釋，應該是白齊和他告的狀。

“我就是擔心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自以為是的替我決定，你認為的做得更好的決定。”

顧苒苒不該撲在他的身上，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

“顧苒苒！我是心疼你。看不了你受任何的傷害，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傷痕，我都不允許它出現在你的身上。而你現在又在幹什麼？！

身邊就帶著一個人就敢往這裡跑，你以為這裡是錦園嗎？！刺殺暗殺隨時隨地都會有，誰都不能控制。要是真的出事情，我是不是還要分出心思擔心你？”

要是現在不是看見小朋友照顧了他一夜，他現在肯定就把她拎起來好好的胖揍一頓。

“哭什麼，還委屈上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他掐起她的小臉，又重又狠的親了上去，不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直到她癱軟在他的懷裡喘著氣。

“你欺負我。”

“苒苒，到底是誰欺負誰啊。還有其他的事情我回去，再和你算賬。居然用自己的命來威脅人家，也真是有你的！”雖然是這麼說 ，但是語氣早已沒有生氣的意味。

顧苒苒沒有吭聲，當時她太著急。大腦醉仙鴨知道司冥燼的位置。

司冥燼拿著醫藥箱替她把傷口處理好。

抬眼間四目相對，看著眼前的男人近在咫尺，仰視凝視著她，顧苒苒心跳慢一拍，聲音軟軟的叫了一聲，“老公，我好想你。”

他的心此時此刻軟得一塌糊塗，想把人按在自己的身下好好疼愛一番。

“乖，再睡一會兒。”他又親了親小朋友，替她蓋好被子，然後躺在她的身側。

三天之後，傷好了許多，司冥燼想著要帶著顧苒苒儘早回國。這裡不是自己的底盤隨時隨地都會有危險。

“總統，我的站在外面的保鏢已經全部身亡了，現在酒店局勢已經不可控制。我們已經派直升飛機往這裡來了。”

“還要多久。”

“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