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夢境

顧苒苒再次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之中。

他一身黑色鎧甲坐在馬背上，頭髮被束了起來，五官更加的稜角分明，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凌厲。

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畏懼。

她親自為他披上披風，遠遠的站在城牆上注視他的離開。

他的身後是百萬將領，他一個人孤傲的身影，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場景一換，將軍歸來之日。

普天同慶，百姓們都站在城門口迎接他凱旋歸來。

顧苒苒快馬加鞭，日夜未眠終於先司冥燼一步進城。

沒有人知道她這段時間離京到底做了什麼。除了齊全。

顧苒苒讓他安排人假扮她坐在府邸，幫她應付那些人，以及司冥燼派來的人。

就在司將軍前腳剛走，她後腳喬裝打扮成普通百姓混進敵城。

她帶著穿世而來的記憶，製作炸藥放在敵軍的糧庫之中。司冥燼不帶她，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他。

和她預想中的一樣，敵軍沒有了糧倉，就是沒有了後援根本就撐不了多少時日。司冥燼也就毫無阻力地攻下了敵城。

她一身難民的著裝，身上髒兮兮的。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他兵臨城下的模樣，她笑得格外的燦爛。

“顧苒苒。”

她站在百姓之中，已經重新換成世家小姐的裝束。大家閨秀的氣質之中帶著嬌俏，哪裡還有獨自一個人勇闖敵營的模樣。

男人一身戎馬，看見人群中他心心戀戀的姑娘，他翻身下馬。動作帥氣流暢，不帶任何的多餘動作。

張開雙臂，看向笑意盈盈的姑娘。

多日不見他變得粗糙了許多，臉上的鬍子都長了出來。

“過來。”

顧苒苒撲了他滿懷，司冥燼玩心大起用自己的鬍渣子去磨她的光滑的小臉。

“最近都幹什麼壞事去啦？小臉都黑了一圈。”

顧苒苒心虛得沒有說話，她推了他一下，轉移話題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回去再抱。”

這樣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由於司冥燼功高蓋主，名聲越來越高。

皇帝早就記恨上他，明面上不敢找他的麻煩。暗地下藥，刺殺樣樣都做了，卻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所以，顧苒苒很快就成為了皇帝的目標。再說誰能不知道堂堂的鎮國大將軍，最寵愛的就是他的那個小妻子。

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凡她所及之事，他都是親力親為，像個小公主一樣捧在手裡。

“司冥燼，你不要喝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喝。”顧苒苒在心裡不停地默唸，她的嘴巴被一團布死死地堵住，她只能嗚咽著看著他。

雙手雙腿被束縛在十字架上，冰冷的刀片抵在她的脖頸之間，男人威脅司冥燼道，“你只要把它喝掉，你們就都能平平安安的離開。我也是聽命辦事，請將軍不要為難我。”

“這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你喝完之後活著走出去，應該沒有什麼事情。”

她真的知道錯了。

她就不該一心一意地想要出來拋頭露面做生意的，這樣她就不會被別人抓住用來威脅他了。

眼淚伴隨著她的嗚咽聲落下，司冥燼沒有一絲地猶豫不決。他端起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顧苒苒的方向，薄唇輕啟道，“別怕。等我，我就帶你回家。”

一飲而盡，男人兌現誠若地將顧苒苒的身體上的束縛都解開。同時，司冥燼的眼神早就冷得不達眼底。

他不斷釋放著威壓，拿起袖子中的刀，快速衝了上去，一刀插在他的腰間。

“我最討厭別人的背叛，陳楚。”

男人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眼神裡有虧欠意味。

“我本來就沒有想要活著走出去。”

在閉眼的一瞬間，他說出了此生最後的一句話，“對不起，將軍。”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對她動手。”否則，就算是你背叛我，我也會留你一命的，陳楚。

陳楚是他的部下，他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生活在軍營，一起訓練。

他雖然是奴籍，但是司冥燼給他卻不是一個奴隸該有的待遇，他跟他一起封侯拜相，層層往上晉升職位。

卻在，今天陳楚還是背叛了他。

嘴裡的布被拿了出來。

顧苒苒嗚咽地不停地說，“我錯了。”眼底都是悔意。

“沒事了，我們回家了。”

半月之後。京城所有的名醫對於司冥燼的病症都束手無策。

從一開始的食慾不振，到後來時不時的吐血，再到最後直接癱瘓在床上，司冥燼的身體每況日下，太醫們都是惋惜的說已經無力迴天。

顧苒苒，怎麼可能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她身為一個21世紀穿越而來的人，從不相信佛神論，但是卻在這短短數日她求遍了所有的佛寺。

而京城的那些寺廟都是在山上，她都是徒步上去，不讓任何人跟著。

每一個臺階她都是一步一步，走一路磕一路上去的，只想要她的這一顆誠心，換取一個司冥燼生的希望。

一連幾日顧苒苒都沒有去見司冥燼，現在全府上下都聽她的命令，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顧苒苒的所作所為。

除了他。

她的膝蓋和額頭早就青紫一片，而她卻感覺不到痛覺。

“將軍夫人，你要不要先喝一點水。”百姓每每看見將軍夫人為將軍祈福，心疼得不行，都在她的身後噓寒問暖。

“你們都走吧。”

血不知不覺開始滲透出來，每一下都印在地面的臺階上。

“少主，快起來吧。其實老身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哎，不說也罷。”

“人各有命。”

最後在顧苒苒的狂追猛打之中，那個老和尚還是說了出來。

她願意用自己的心換他的命。

就和他毫不遲疑地喝下那個藥一樣。

“施主，真的想好了嗎？！這是要一命換一命的。”

“嗯，只要他活著，我怎麼樣都行。”

從那日起一直到顧苒苒把心奉上去這段時間，她每日都在給司冥燼寫信，一封接著一封，把自己一輩子所有想講的話都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