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上諸神表情各有不同。

有的是惋惜,覺得我可能為了一個犯了錯的神明散去自己萬年記憶頗有不值。

有的則是看好戲的表情。

有的感嘆我靈氣強大,有的斥責我愚笨。

但不管怎樣,我要做我想做的事。

連我身邊的那隻小狐狸身上的傷都好了,遠處有它同類的叫聲,它也仰著頭回應,隨後是欣喜的表情。

“大小姐……我們大小姐活了!謝謝您,玥伽大神!”

“應該是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孤注一擲來幫我。”

藍落落的第十世,迴歸正常,我終是可以放下心,繼續走我的路,她怕是我唯一的欣慰了。

“藍落落會過完她的第十世,平穩歸天。”

“謝謝您……主人也一定在遠處對您表示由衷地感謝。”

它跑走了,跑了兩步又回頭看我。

我揮揮手以示告別。

段明時胸口的傷不再流血,但是一雙眼睛沒有恢復。

雲端上的神明放下話來,“玥伽大神,你雖有意袒護,但他時間之神的位子是坐不下去了,那雙眼睛,也不會再痊癒。”

我壓下一口氣。

手裡已經捧上了兩個混合著靈氣的眼珠。

“金澤,對不起,還給你。”

金澤捂著胸口,似是疲憊至極,不過他看到我手上那雙眼珠,輕笑一聲,一下子就撲過來,連同我的手都按在懷裡。

看似力道很大,其實小心翼翼。

“姐姐的眼珠……我姐姐的眼珠!”

段明時摸索地摸上金澤的手,“去找你姐姐吧,雖然我沒資格說接下來的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成熟點,不要再弄丟她了,希望你在未來的任何事上,都能成為她的依靠。”

段明時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說這裡面就是香料,他聞過之後,可以去南方一代,找他心心念唸的人。

金澤一把搶過,卻沒有立即走。

而是道:“我雖然討厭你們,但是你們教會我很多。”

“沈煙,啊不,玥伽大神,你讓我成長了許多,謝謝你。”

雲端上神明看到金澤,冷聲道:“貔貅?貔貅不能在人間,速速回來!”

金澤卻瓷牙咧嘴地看著那些神明,我拍了他肩膀,“走吧,別回頭。一切的事,之後都和你沒關係了。”

金澤遲疑了一下,轉身跑走。

一道金光砸下,我一揮手,空中炸裂了如煙花一般的靈氣,那雲端上的神明直接被我的靈氣震倒在地。

“因為我們的原因,他去還他的債了,還完了債,自然會回來,何必強求?”

“你……”

“你神位在我之下,見我怎麼也得稱呼個‘您’吧,他是我放跑的,我自會和天帝大人說明,用不著你干涉!”

現在我因為沒有九重天的記憶,所以我想把阿蘿帶上去,在不知身邊人為好壞真假的時候,阿蘿應該是最保險的存在。

阿蘿也很詫異,“玥伽……玥伽大神……真的可以嗎?我之前想害你。”

“但是最後一刻,你放棄生命想救我。”

我站起身,扶著段明時,又看了一眼這個村子,黎明前的黑夜深邃,人們怕是還在睡夢中。

我回頭看了眼我的店,一揮手,我讓那處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