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

地窖裡面,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看到公孫和來了,語氣頗為不屑,“想我對你待你如兄弟,你卻……”

“你待我如兄弟。”

公孫和大笑,“沒錯,可是你都成了山匪,居然還不準兄弟們快活。”

“就憑這一點,我不算計你,別的兄弟也會。”

“如今,沈豹成了大哥,我們這些兄弟過的好不快活。”

男子不再說話,也許公孫和說的不錯。

正如,公孫和說的不錯。都成了山匪,哪裡還要講什麼規矩。

良久之後,他不禁苦笑一聲,“當初我來老鷹山,本是想著過些清靜的日子。”

“只因心中鬱結,這才收留流落之人為伴。”

“誰曾想時間久了,居然成了人們口中的山匪。”

“而今,落的這般下場,也算是我咎由自取。”

說完,忽是想起什麼,“公孫和,最後我再求你一事如何。”

公孫和淡淡道,”何事。”

男子緩緩開口,“幫我拿些畫紙。”

這時,公孫和背後的吳常子不由一顫。

方才他進來時,總覺的這個男子似曾見過。

現在,聽他居然要的畫紙。

難道,他……他就是自己的女婿龍標。

“你要畫紙作甚?”

公孫和一幅蔑視,不過他還是說道,“畫紙就不用拿了。”

說完,拉著吳常子朝前,“這個老東西畫技不錯,你若要畫紙,讓他給你幾張。”

“不過,我帶他來,是要你無論如何,都要讓他作畫。”

“如若他肯作畫,那麼我看在往日情分上,也可放你一條生路。”

這男子正是老鷹山之前匪首伍鷹了。

待他抬頭一看,來人居然是吳常子時,伍鷹的眼裡放出精光。

“公孫和,你居然抓我岳丈,你去死吧。”

原本平靜的伍鷹,忽然就像發瘋的獅子一樣,直接把公孫和推到地上。

吳常子看呆了。

沒錯,這個男子可不就是自己的女婿龍標嗎。

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伍鷹已經捏住公孫和的脖子。

“等下。”

不遠處,田漢準備上前,卻被付小刀拉住,“我覺的這裡面有事,要不我們再看看。”

公孫和反正是山匪,況且看了半天,他也不是什麼好鳥。

所以,付小刀才不會管他死活。

不過,這個吳常子和那個伍鷹的故事,他倒有興趣聽聽。

沒聽剛才,人家都叫岳丈了嗎。

公孫和掙扎幾下,便是沒了氣息。

“龍標,真的是你。”

吳常子老淚縱橫,看著伍鷹不敢相信。

他未想到,失蹤多日的女婿,會以這種方式和他見面。

“岳丈大人。”

伍鷹跪了下去,然後道出了一切事情。

吳常子聽完,不由詫異,“你化名“伍鷹”,就是為了思念英兒。”

沒錯,自己女兒叫“吳英”,可是龍標為了思念。居然也是用心良苦。

可想而知,這麼多年來,他的內心受到的煎熬,又是何等滋味。

而他,之所以立下規矩,不準山匪傷害女子。

亦是想到曾經,妻子不惜為他割血作畫了。

“真是想不到,還能聽到如此感人事情。”

付小刀思緒萬千。

想必,那個吳英也是愛他心切。

不然,怎麼不顧自己受傷,從而丟了性命為他割血作畫。

而這個龍標,雖然有錯在前。

不過,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足矣讓人無法反駁。

浪子回頭,必有原由。

想想前世,無數熱戀男女,為了一點小事,常常搞的雞犬不寧。

縱是,那些結婚的夫妻雙方,更是互相排斥,爭休不斷。

說到底了,無非是他們做事,從來都是以自己為中心。

時常忽略了對方,久而久之不鬧矛盾才怪。

如若,真的愛一個人,應該時刻體會對方感受。

這樣,方能長久安寧和幸福。

“師傅,你哭了。”

田漢看到付小刀眼睛紅紅,忍不住問了。

“這哪是哭了。”

付小刀瞪他一眼,“這哪叫哭了,這叫感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感動。”

“我也想哭。”

田漢抹了抹淚,“感動不就是,像那個吳英為了龍標作畫一樣嗎。”

“居然不忍他傷害自己,而要自己奮不顧身了,最後還死於非命了。”

“師傅,若是我有如此妻子,我定不會讓他割血,如若需要,田漢寧願為他捨命。”

這話,付小刀自然信了。

因為田漢本就是多情漢子。

而且,他能落淚下來,這更說明了。

他的感動,絕對不會輸於自己。

就在,這師徒二人感動的一塌糊塗之時。

“英兒……”

吳常子的聲音顫抖了,“你在那邊安息吧。”

無論如何,女婿如今能補過錯,這對女兒來說,也算是一種欣慰了。

龍標一邊勸他,一邊問道,“岳丈大人,你為何會在此。”

吳常子向他說了,想借畫展一事,勸阻那些痴畫之人。莫要再去深陷進去的事情後。

龍標苦笑,“世人只知畫作之樂,誰人又知,每幅畫的背後……”

話說一半,幾度哽咽,“小婿,還想求你一事。”

吳常子問了,“何事?”

龍標苦笑一聲,“我想求岳丈給我畫紙,小婿想要最後作畫一幅。”

吳常子先是一怔,不過他很快應了。

“你為何不拿畫筆。”

吳常子詫異。

“我想用血作畫。”

龍標口氣堅決。

付小刀也是大吃一驚,

在看之時,龍標居然咬破指頭。

接著,只見畫上出現了一個大致輪廓。

那是一個女子的輪廓。

“莫非,他要用血畫他妻子。”

付小刀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如若,剛才的叫感動。

那麼這會的功夫,他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詞去形容了。

吳常子靜靜看著。

他想勸阻,不過他更知道。

與其勸阻讓龍標為難,倒不如讓他徹底釋懷。

作為畫壇大家,他的筆下作畫無數。

然而,卻不曾為女兒畫過一幅。

眼見,鮮血所到之處,紙上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子時。

吳常子悲憤交加。

而龍標更是把刻在腦子裡的妻子,用盡自己的鮮血繪了出來,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也許,在龍標看來,他作的不在是畫。

而是對亡故妻子的思念。

那種刻在骨子裡,那種無法難忘的愛。

這愛,雖然間隔多年。

這愛,縱是陰陽相隔。

這愛,那怕無法重歷。

不過,這種愛似乎又讓龍標看到了妻子。

看到了,他們終究會在某個地方相遇。

人生不過一場旅途。

終點,有人等待,那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