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寧走了以後,孟昭月鬱悶了一天,說沒有袁寧陪著自己一起玩兒,還挺無聊的。但想到還有亂雲飛單獨陪著自己,又感到有些喜悅。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
亂雲飛催促她練功,不要整天想著玩兒,她說亂雲飛越來越像師父了,嘮嘮叨叨的。
亂雲飛一時失笑,自己比她還小,怎麼搞的自己像個小老頭呢。
他沒有再去馮鶴府上刺探訊息,想著他們這一鬧,那裡現在肯定戒備森嚴。
他這兩天開始認真修習易氣神功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他的丹田已經有了充實感,不再是之前那種空空如也的感覺。
他施展內力,但覺比之前深厚了許多,一日修煉如同之前修習十幾日。
孟昭月的步法和劍法也練的純熟了,隱隱然有了些高手的樣子。
這一日,亂雲飛讓孟昭月收拾東西,離開揚州。他突然想到自己還算是朝廷的人,離開軍營快一年了,該回去覆命了。
孟昭月卻不願意回去,她偷偷溜了出來,回去肯定要被責罰。
“我們去看看大海吧?我從來沒有看過大海呢!”她眼巴巴的看著亂雲飛說道。
亂雲飛一心軟就答應了她,他總是無法拒絕別人。
他們僱了一輛馬車往東走,不一日就到達了海邊。
孟昭月和亂雲飛第一次看見大海,看見無邊無際的海洋,又是興奮又是震驚,甚至還有些害怕。
他們沿著海岸邊不停的走,掏掏螃蟹,撿著貝殼,趟趟海水,一時忘記了俗世煩惱。
他們走了不知道多遠,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孟昭月走在亂雲飛身旁,好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天涯海角。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他們看見前方有個鹽場。古人制鹽,大都採用海水燒曬的方法制作。這鹽場非常大,有幾十口燒製的大鍋,還有大片大片的晾曬場地。
鹽場上有幾百個衣衫襤褸的勞工在幹活兒,他們看著面黃肌瘦,神情麻木。
一個勞工突然發足奔逃,走了幾步被人發現,一個手持刀的彪形大漢追趕著他,追上他時,一腳踹倒,然後不停的拿腳踹,那逃跑的勞工疼的大叫。
“還跑不跑了?”那大漢威脅道。
“不跑了不跑了!”地上那人求饒。
“這次照顧你,下次長點記性!”那大漢又狠狠踹了他一腳,走開了。
亂雲飛看著大怒,看到這些勞工,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從小他的父母在地裡辛苦勞動,農閒的時候就去外邊做工。
他知道那些僱主都是壓榨僱工的,那些人在社會上掌握了話語權以後,就迫害起自己的同鄉同胞,恨不得不給錢讓別人白白給他幹活。
他和孟昭月走到那個僱工面前,把他扶起來,看到他身上有了淤青,掏出藥給他抹在身上,那勞工又是惶恐又是感動。
“在這裡做工給多少工錢?”亂雲飛問道。
“工錢?哪兒有什麼工錢!我們是被騙過來的。”那勞工一邊呻吟,一邊憤憤不平的說。
“啊?!”亂雲飛和孟昭月大為驚訝。
“我們村的包工被他收買了,包工騙我們來這裡做工,說一個月十兩銀子,我們都被騙了過來。”那勞工說道。
“是啊,我們都是被騙過來的!”旁邊的人有幾個圍了過來,義憤填膺的說道。
那邊幾個黑衣大漢見這裡有人圍了不幹活,過來檢視情況,這些人立馬散了。
一個黑衣人看見亂雲飛兩個人把那個勞工扶起來上藥,不由得惱怒起來,大喝道:“哪裡來的野狗來多管閒事!”
亂雲飛惱他打人罵人,一腳把他踹飛了。其他人大怒,抽刀向亂雲飛砍來。
孟昭月見打架的機會來了,她搶到這些人前面,三拳兩腳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這些人見勢不妙,紛紛逃跑,臨走前有人大叫:“你們敢跟揚州府的馮老爺作對,等死吧!”
亂雲飛心念一動,他詢問勞工這個鹽場是誰的。
這些勞工看他們兩個如天神下凡般把那些人打走了,看他們兩個如同神明一般,見他問話,紛紛爭答道:“是馮老爺的!”
亂雲飛給了這些人一些銀兩,讓這些人回家了,這些人紛紛下跪拜謝。他們鄉里離這裡不是很遠,鄉下人也辛苦慣了,步行就往家鄉趕了。
亂雲飛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時陷入了思考。這些人衣衫襤褸但滿懷喜悅回家的樣子讓他心酸,他們是最辛苦的人,卻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被壓迫被欺負。
“這鹽場怎麼辦?”孟昭月問道。
“破壞了吧,要不那馮鶴又要騙人來這裡。”亂雲飛說道。
他們說幹就幹,把那些火啊、鍋呀什麼的通通打爛,把這鹽場破壞殆盡。
幹完之後,他們兩個說不出的暢快。
“你也不用太憂國憂民了,這天下不是靠你我兩個人就能改變的。”孟昭月看亂雲飛有些惆悵,安慰道。
亂雲飛看著她,突然覺得自己活的不如她灑脫,自己老是亂操心,徒增煩惱。
“說的對!有時候我還得向你學習呢!要不你以後別叫我師父了,怪彆扭的!”亂雲飛說道。
“那我叫你什麼呀?雲飛?”孟昭月調皮的問道。
“呃……也可以,我叫你昭月吧?”亂雲飛問道。
“可以,就是感覺……”,孟昭月心裡想到,感覺有點兒肉麻,但是心裡又甜甜的。
“昭月,昭月……嗯,我才發現你的名字還挺有意思的!”亂雲飛說道。
“有意思?”孟昭月不知道有意思是什麼意思。
“你名字裡有日有月,跟我們的武功還挺像的啊。”亂雲飛解釋道。
“還真是啊!我怎麼沒有發現!”孟昭月驚訝道。
“我們走吧,我餓了。”亂雲飛突然說道。
孟昭月見亂雲飛突然說出這麼奇怪的話,感覺他今天有一些不一樣,似乎心情不錯,對自己親切了好多,也開始開玩笑了。
她心情也不錯,跟著亂雲飛走,要去吃飯,可是這海邊哪兒有飯店啊。
最後還是亂雲飛當了一回大廚,煮了煮螃蟹,烤了條魚。
他們當天晚上就在海邊不遠處找了個破房子,打掃了一下休息了。
第二天,他們在海邊野餐、練功、漫步,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
他們看見遠處的海上飄過來一艘船,船上還有人,向他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