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時光飛逝。亂雲飛在方遠鏢局已經三載。算下來,他已經十五週歲,每天練功加上在鏢局幫忙幹活,讓他長得極為健壯,這三年他個頭猛竄,已經和成人個頭一樣,再加上讀了三年書,也多了一種文人氣質,看起來文質彬彬,猛一看倒不像是習武之人。

他的內功心法已經練到最後一章,每日聚氣煉氣,只待任督二脈打通,龍虎交匯。現在丹田氣穴已經變成氣海。內力充盈澎湃,若得任督二脈打通,便可真氣自行運轉,脫胎換骨一樣,達到上乘境界。

這三年期間,他又學了幾套拳法和掌法,各有各的特點,也算把武林之中各種常見的拳法掌法之理學了個大概。除了這些,他又學習了一套棍法和刀法。他於那套刀法特別精通,只覺那那刀法與他特別契合,所以他也選了刀作為自己的兵器。

那套刀法喚作“旭日刀法”,卻不是史方遠在少林所學。史方遠也不說明刀法來歷,只說是當年的一番奇遇。這套刀法如其名,像旭日一樣,當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萬物避無可避,除非躲在陰影裡。刀法凌厲,卻又如溫暖的陽光一樣,讓人無法招架,端是十分厲害。就連史方遠自己也沒有完全領略這套刀法的真義。

史方遠輕功一般,所以也沒有教過亂雲飛和史眾輕功,他倆的輕功也就限於翻騰跳躍。

他跟著齊神醫,也學了些醫理,一些小毛病也能馬馬虎虎對付。

史眾已經年約雙十,跟著父親走過幾次鏢,他走鏢回來,一直向亂雲飛描述途中所見,讓亂雲飛止不住的羨慕。他央求師父帶他出去長長見識,但史方遠總說他年紀小,等有機會一定帶他出去走走。他也只好作罷。

這三年,他回了幾趟家,父母仍舊辛勤勞動,但種田只能顧住溫飽,家中仍沒有增加積蓄,父母倒是老了許多。但看見亂雲飛長大成人,他們也別無所求。他見了幾次亂書樓,如今他飽讀詩書已是童生,正準備考取秀才,再考取功名。他們兩個雖然一個學武一個學文,但亂雲飛也讀過些書,所以他們之間倒沒有因為長時間不見而有了很大的隔閡。袁寧家院落已經荒廢,三年都沒有回來過了。亂雲飛望著她家荒草叢生的院子,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一天,鏢局來了一趟重鏢,要去一趟京城。這次,史方遠破天荒的叫上了亂雲飛。

亂雲飛非常激動,這是他第一次走鏢,甚至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離開陽安縣。他長這麼大,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這縣城吃喝玩樂的地方已經讓他眼花繚亂了,只是他並不貪圖享樂,所以平時只是往返於縣城的路上或者齊神醫的醫館。那些吃飯喝酒唱曲的地方,他一次都沒有去過。史眾家教雖然很嚴,但卻偷偷的去過幾次,他那劉淼水錶弟是出入那些場合的常客。自從他到方遠鏢局,那劉淼水就沒有找過亂書樓的麻煩,反而有時會照顧照顧他。

他聽史眾描述過走鏢的地方,有小橋流水如畫的江南,有天蒼蒼野茫茫的塞北,有大漠孤煙凌冽的西北,有比陽安繁華百倍的京城……他年輕的心,早就按耐不住了。

臨走之前他回了趟家,拜別了父母便跟著隊伍出發了。

這次隊伍甚是龐大,史方遠親自押鏢,除了一個鏢頭和兩個鏢師和幾個雜役外,鏢局算是傾巢出動。可見這次鏢非同小可。他聽史眾說這次出鏢的費用高達一萬兩白銀,不知道他從哪兒偷聽到的。

一路上有說有笑,這些鏢頭鏢師常年走鏢,個個豁達開朗,雖說看著有些五大三粗的,但都心直口快,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亂雲飛與他們混的熟了,也跟他們一起吃飯、消遣。

行走的路線只有史方遠一個人知道,到那兒休息也是史方遠親自安排。

這一日,隊伍走到了太行山境內,這太行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由群山組成的一道連綿不斷的山脈縱貫河北、山西、河南三省,全長約四百公里,端是險峻巍峨。走到一處密林深處,只見幾匹馬從隊伍旁邊飛快駛過,馬上的騎士瞥了幾眼鏢車上的箱子就疾馳消失了。

史方遠讓大家提高警惕。史眾對亂雲飛說,這幾個人是踩點的,摸清我們的貨還有人馬,覺得有把握就要劫我們的鏢。亂雲飛不由得繃緊心絃,他還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卻見史眾神態自若不以為然的樣子,心想自己還是經驗不足,不夠鎮定。

眾人提高警惕走了十來裡地,一路卻無事。到了找到客棧能休息的時候,已是亥時了。史方遠安排眾人輪流值守,吹哨為號。

亂雲飛和史眾被排在一組,他們兩個是寅時值守,所以便先去休息了。剛入睡睡得正香,忽聽哨聲大作,他猛的驚醒,急忙躍出屋外,卻見客棧外面有上百人,帶頭的三個人騎著馬,剩下有的點著火把,有的拿著兵器,顯然來者不善。史眾也趕過來比他稍微晚了一步。

史方遠走上前來,對著外面的人喊到:“我們是方遠鏢局的,今日只是路過此地,不知三位及眾兄弟何故來此?”

“哈哈,我們是太行三俠,來此只為求財,不為害命,只要各位把箱子裡面的東西留下,我們保你們不死。”三個騎馬的中間那個是說道,顯然是他們的頭領,但他自稱太行三俠,卻是自己往臉上貼金。

史方遠見說不通,便示意眾人準備迎敵。走鏢的都是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但見對方雖然人多,卻是烏合之眾,這三個頭領看著有些本事,但剩餘的都是小嘍囉。

“孩兒們,給我衝,只要得了箱子裡的東西,大夥兒吃香的喝辣的,論稱分金銀!”領頭之人喊道。

一時之間,客棧裡面擠滿了人,那些小嘍囉嘴裡喊著口號往前衝,鏢局的人拿出武器抵擋,那三個首領也緊隨其後來到裡面廝殺。

史方遠、史眾、亂雲飛三個武功比鏢局他人高出許多,幾乎一招半式即可制服一個敵人,片刻之間已經打倒十幾個人,他們不欲傷人性命,所以沒用兵器,赤手空拳。那些小嘍囉見三人太厲害,紛紛後退,只留的三個頭領在前。亂雲飛飛身向前,使出蝴蝶掌法,一掌拍向中間那個頭領,那頭領倒是個識貨的人,急忙躲閃,但亂雲飛早已算準了他躲閃的路線,那一掌還是拍在他身上,頭領直直的從馬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