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中尋路，馭水慧眼

天蒼蒼，野茫茫。

一頭白豬，穿梭在叢林小道間。

萬物寂滅，只留一道孤寂身影。

尋仙之路漫長，朱剛烈心堅如鐵。

渴了就喝些雪水，餓了就吃肉乾。

一路上避開人煙，專走小道。

不知過了多久，只記得是幾十個日落。

途經一條大河。

這冰天雪地，河中水流不斷。

隱約有熱氣升騰，卻不見過河小橋。

詭異的是，岸邊樹木尚存，水中無甚魚蝦。

怪異的景象，讓朱剛烈停下腳步。

沿著河岸走了幾里路，試圖尋過河之法。

順著上流河岸望去，只見河水湍急。

竟是有兩道身影在河水中激戰。

距離太遠，看不清戰況。

五丈寬的大河中央，憑空出現一個漩渦。

“還不快快投降，我家大王可是此河蛟龍，與那東海龍宮都有幾分親戚。”

“呸，淫蛟也配當那龍宮親戚！”

兩頭巨物在河中鬥得激烈。

魚蝦翻肚，染紅了水面。

朱剛烈心中大驚，趴在厚厚雪層中，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雖看不出激戰中兩妖實力，但比起那白虎夫人，不知強了多少。

“嘩啦！”

滿身通紅等人高的大蝦冒出水面。

頭頂兩根蝦鬚聳立，如人站在水面。

手持一杆黑紋三尖槍，好似人間威武大將軍。

金中帶紅的盔甲半碎，不知是血還是盔甲本色。

“那龜女，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蝦兵三尖槍攪動水面。

“做夢，此河老孃待了百年，豈能送人！”

水面盪漾。

一頭玄龜冒頭，張嘴就咬向蝦兵。

黑紋三尖槍一捅，玄龜急忙縮排龜殼。

鐺！

擦起一串火花，卻也沒能破開龜殼防禦。

玄龜最重防禦，蝦兵手中三尖槍不過是凡間武器，怎能破開。

“縮頭烏龜，待我家大王來了，定要你這鷹愁澗永無安寧！”

蝦兵口氣雖大，卻也不敢託大。

一頭扎進水中，槍尖斜刺玄龜下方。

龜殼護得住上身，卻難保下方柔軟。

霎時間，兩妖打得有來有回。

遠處的朱剛烈，心中驚起波濤。

鷹愁澗？

難怪這河深陡寬闊，水光澄清。

不見鳥雀飛過。

只因水清照影，鳥雀見自己形影，便人做同群之鳥。

往往身投水內，故名鷹愁澗。

朱剛烈的關注不在此地，而是後續。

鷹愁澗，正是唐僧師徒收小白龍的地方。

蛇盤山鷹愁澗，西海三太子縱火燒玉帝明珠貶下凡間。

白龍化馬，載唐僧西天取經。

“也難怪兩妖相鬥。”

朱剛烈想著，默默後退。

鳥雀見水落，吃喝再不愁。

白白躺在鷹愁澗底，每日便有鳥雀享用。

笨拙玄龜，當然不會離開。

倒是那蝦兵，引得朱剛烈不由猜想。

莫非小白龍入鷹愁澗，是四海佈局？

下意識地就想退去。

尚未化形，遇妖則死。

有實力，才能謀劃一二。

沒實力，先苟命。

再望去。

水面波濤洶湧。

兩妖鬥得激烈，方圓十里都能聽到響動。

趁著兩妖交戰，朱剛烈偷偷朝下游而去。

打算挑個時機，渡過鷹愁澗。

畢竟過了鷹愁澗，就是兩界山。

尋到猴子，不說七十二般變化，玄功也可謀劃。

憑藉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拜師學藝。

即使須菩提祖師不收，也能在兩界山內快速提升實力。

斜月三星洞，強大的妖物何其多。

說不定，還能忽悠猴子動手，他撿便宜。

比起苦巴巴地修行，兩界山無疑是天堂。

遠離兩妖戰場，朱剛烈不放心。

又等了幾個時辰。

金烏偏西。

河水不見血色，他才噗通入水。

“馭水之法，也不知能在水中待多久。”

朱剛烈看著水下景色，快速遊動。

水草叢生，不見活物。

聽那蝦兵口氣，有甚蛟龍要來鷹愁澗。

鬼知道什麼時候來，先渡河為上。

萬一不小心碰上蝦兵，準得成人家腹中食。

實力太過弱小，生存難求。

野豬嶺是回不去了，惹了白虎和白蛇，回去就是個死。

水聲潺潺。

朱剛烈搖了搖豬腦袋，快速前進。

無奈水流太急，前進速度很慢。

過了約半個時辰。

“不好！”

渾身感受到一股窒息壓迫。

急忙出水換氣，眼睛打量著四周。

沒發現異常，大口吸氣又入水。

“馭水能堅持半個時辰。”

朱剛烈明悟。

白蛇只是有些許水性，倒也正常。

水下石頭不少。

豬蹄蹬在石頭上，借力向前。

前行幾步，耳邊忽然傳來奇異響聲。

“噗通！噗通！”

細細看去，見一頭玄龜背對他。

玄龜很大，差不多有朱剛烈大半身軀。

背部生出奇異花紋，隱約可見絲絲血氣外露。

顯然，這玄龜就是剛才與蝦兵鬥了一番的。

在那玄龜周圍三尺，水流仿若有靈，竟繞開了它。

玄龜身軀正卡在兩塊河底凸起的石頭間。

左右掙扎卻難以掙脫。

“如何是好？”

“等明日蝦兵來了，吾命休矣。”

聽到玄龜的聲音，朱剛烈猛地一震。

識海中的鏖戰之法光團，不斷閃爍。

什麼意思？

“要我去鏖戰一番？”

朱剛烈大驚。

三年來，鏖戰之法光團可是從來沒有過變化。

難道眼前的玄龜比較特殊？

想起玄龜與蝦兵的兇猛，他頓時蔫吧了。

可鏖戰之法光團不斷跳動。

“拼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朱剛烈悄悄靠近。

下一刻，流水嘩啦啦淌過。

“你獲得完美馭水。”

完美馭水，可在水中長時間呼吸，無需換氣。

無時間限制。

剎那間，朱剛烈能感受到四周的水流自動避開了他。

如果再次行走在水中，定能如履平地。

好傢伙，這玄龜果然是有點本事的。

“繼續鏖戰。”

機會錯過不再擁有。

朱剛烈整整鏖戰了十次，只見玄龜渾身發軟。

龜殼震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你獲得慧眼。”

“慧眼，修煉至圓滿，能擁有洞觀過去未來的眼力。”

“目前，你能看穿部分妖物偽裝。”

腦海中響起提示。

朱剛烈反應過來，這頭玄龜不簡單。

慧眼，可是如來佛祖那種級別才能擁有的。

真假美猴王一難中，誰也無法辨認孫悟空和六耳獼猴。

還是如來佛祖出手，才打死六耳獼猴。

至於打死的是誰，朱剛烈也不敢確定。

但毫無疑問，慧眼是目前最需要的能力，遠勝於功法。

慧眼相當於一種特殊天賦，別人學不來。

將玄龜推到石外，朱剛烈化作一陣風奔向對岸。

果真是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