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向陽便開始了無所事事的日子。

每日帶著自己魚竿去到海邊垂釣,說來也奇怪,連著一個月,向陽硬是一條小魚都沒釣回來過。

這就讓莊子裡的人感到奇怪了,連續當了一個月的空軍,這是點背到什麼程度了。

菊生忍不住在第二天去看向陽釣魚的地方,就在高崖下的一個巨石之上,周圍風高浪急的,能釣到魚才是有問題了。

晚間回到莊裡一說,眾人都覺得向陽可能是腦子閒的出問題了。

好在第二天,消失了一個多月的王語回到了山莊。

這一個月裡,在吳城主的幫助下,給向陽帶回了四十噸的精鐵錠,和八十個膀大腰圓的鐵匠,還有這些鐵匠的家眷和學徒,浩浩蕩蕩的一千來人到了海陽鎮。

向陽看著這滿滿幾十大車的精鐵錠和這一千來號人,問道

“咱們的錢還夠嗎?”

“向陽你放心,路鎮長答應了安置這些鐵匠的家眷,畢竟都是些青壯年,都是寶貴的人口,這個咱們不用管。咱們要管的是這八十名鐵匠,這都是我承諾了花高價才能請到咱們海陽鎮的,就看向陽你說的鐵質大船能不能行了,成了的話,就能徹底留下這些人,不成咱們就還得花錢遣散他們。這可是我用咱們那二十艘大船未來十年的收益作抵押,問吳城主借的五萬兩銀子換回來的呢。”

向陽大吃一驚,王語這是搞出來了未來金融的雛形啊,資產證券化?

“咱們還剩多少銀子?”

“買這些精鐵錠花了三萬五千兩,這些鐵匠和學徒家眷安置加在一起是一萬兩,咱們手頭還剩一萬兩。”

向陽也不虛,只要開了工,這用錢速度就能慢下來,大船建造好了,這錢自然也就來了。

“這兩年來,路過咱們港口,還有停靠咱們港口的船越來越多,咱們這鐵質大船造好了再去搞搞運輸,拉拉客,可比木製大船安全的多,承載力也要大的多。”

“這麼說的話,真正成型過後的回收成本就有著落了。現在就看向陽你怎麼把這鐵質大船造出來了。”

向陽花了很大的力氣去跟這些鐵匠講解什麼是浮力,浮力是等於所排開水的重力這個原理。而這個原理,這些經驗豐富的鐵匠卻都沒有聽懂,只有年輕的學徒們還是有好些苗子表現出了感興趣的樣子。

向陽見教不會,也就放棄了。直接上手將一把大錘掄的呼呼作響,不一會就將一塊精鐵錠敲出了一個巨大的小口碗的形狀,並在眾人的注視下,將這個巨大的碗放在水面上,眾人看著這個碗慢慢到了一定的吃水深度後便停止下沉都是嘖嘖稱奇。

就這樣,向陽先是組織了梅琴三人來幫忙在海邊新搭建了一個港口,自己再親自出手將港口的吃水深度加深到了二十米,再讓三人與工匠們合力搭建了一間長一百米,寬八十米的廠房當做船塢。

向陽又找來先前給自己做大船的工匠們,一幫老爺們就這麼在廠房裡悶了四五天向陽才出了門,向陽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跟他們一起大致推算出來,按照這批精鐵錠的強度,應該能打造出最大自重四噸,載重能達到十噸的鐵船,當然這並不是鐵質大船的極限,是這批精鐵錠的極限強度。

向陽就拍板定論,這批精鐵錠先做出來一艘自重三噸半,載重八噸的貨船試水和各種下水調教。

之後向陽便做起了甩手掌櫃,除了每日都到廠房看看,也就不管其他事項。梅琴這三個年輕人也被他丟到了廠裡。

這麼過了一個月,梅琴和竹劍都已經不去廠裡,只有蘭槍還每天還在堅持,一去就是好幾個時辰。向陽還問過蘭槍

“老大和老三他們都不去了,你為什麼還每天去?”

“老大要練功,老三要讀書。莊主你說的我們每天都要去看看,也就只有我每天都去了。一方面是去看看進度,另一方面我還挺喜歡這精鐵打造的大船的。我還在想,這精鐵能打造那麼大的船,是不是也能造一些在陸地上的一些巨大的東西?”

“等把大船造好了,剩下的鐵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向陽也是大手一揮,就決定支援這小老二的愛好,他還在想,要是老二能搞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那就好了。

又過去了兩個月,第一艘鐵質大船下水了。這艘船在設計之初就決定了它的用途是在近海航行,也就根據向陽的建議用了寬船體,這艘定位是貨船的鐵質大船渾身並沒有過多的裝飾,除了幾個必要的船員倉和庫房外,其餘的都是封閉的小貨倉和通平的甲板。說是鐵質大船也只是船殼和必要的支撐部位如龍骨船架等才是精鐵打造,其他部位也都還是木製結構。

這艘船下水的時候,鎮裡能下地的基本都來碼頭看熱鬧,向陽還特許鐵匠和船匠的家人可以近前觀看。下水過程並沒有其他波瀾,只是向陽手一抬一放便將大船弄到了水裡。這讓鎮裡開堂口賭大船下水方式的人都傻了眼,莊家通吃,笑的合不攏嘴。

當大船呼號著起錨揚帆的時候,觀眾們報以最大的呼聲。特別是外來的鐵匠及他們的家人,雖說不上背井離鄉,畢竟無崖城及周邊並不算大,但終歸是舉家搬遷至此,如今見到付出四個來月的時間出了成果,自是情難自制。

“這是普通人向大海邁進的堅實的一步。”

菊生很少見的白天沒有出門,陪著向陽看著這歷史性的一幕。

“莊主,以後的普通人們在海上出行時都要感謝您的發明了呢。”

向陽看著小菊生,頓了頓說道

“小菊生啊,你知道我為什麼並不反對你給那些窮苦人家診治還不收診金嗎?”

“莊主是一個心裡有大愛的人吧。”

向陽撇撇嘴

“我打心裡認為我是一個人,或許有著一般人所不具備的力量,但是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人這個字你懂嗎?”

“我大致能猜到一部分莊主的想法。以您沉睡期間從來不曾吃喝來看,武道到了您這樣的境界,應該早就可以做到自身圓滿,不需要依靠吃來滿足自身所需。您之所以每天與常人無異地吃飯睡覺,就是要提醒自己始終是一個人嗎?”

“我不是提醒自己,小菊生,生而為人,我們沒得選。日後你遇到其他道途的修行者的時候你自會明白。”

菊生也不在意向陽說的玄乎乎的,只是看著她的笑得跟傻子一樣的三個哥哥,對向陽說道

“他們就是莊主口中說的人該有的樣子吧。”

向陽點點頭

“孺子可教也。”

說完便不再言語。

就見著鐵質大船在海面上航行了一圈後,回到了港口,放下舢板,向陽說道,

“今日都可以上船看看,這是貨船,沒什麼裝飾,日後咱們海陽鎮還會有這麼大甚至更大的客船,那時候,這大海延伸到哪裡,大家就可以去那裡。“

鎮里人也不著急,都在後面等著,讓這些鐵匠的家眷先上船參觀,一些調皮的孩童也跟著混了上去,家長也只能無奈的笑笑,眾人也不在意。等到家眷們都參觀完後,鎮子裡的人也都去船上逛了一圈,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貨船嘛,都是些貨倉和甲板,上去也只是圖個稀奇。

路鎮長站在向陽身邊,跟他搭著話

“向莊主計劃著造幾艘貨船幾艘客船?”

“先造八艘貨船,兩艘客船。到時候還是掛靠在城主府,城主府還是懂經營的。”

“那這批工匠向莊主是作何打算?”

“都留下來吧,反正咱們海陽鎮這個出海口肯定會越來越繁榮,各類船隻還是需要這些有經驗的工匠的。”

向陽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路鎮長

“路仁是你的什麼人?”

“那是我太爺爺。”

“你們陸家這鎮長位置坐的也是穩啊。”

路鎮長只是謙虛的擺擺手

“哪裡哪裡,陸家這點小基業,比不得您的向陽山莊。”

向陽也沒繼續說下去。

要說現在的海陽鎮最大的地主是向陽,那麼第二大的地主可就是這路鎮長家了。好在的是這陸家雖然一直把持著這鎮長之位,但這麼些年下來聲望還是不錯的,小到鄰里糾紛,大到鎮子的規劃發展,路鎮長一家還是能做到基本公允,偶爾的吃虧方面也是陸家自己承擔了下來,就是向陽覺得這陸家可能有點什麼遺傳病,都沒得善終,都是病逝。

這一天都是熱熱鬧鬧的,但終歸人們還是散去了,晚些時候,向陽又出手將大船撈起來,今天是第一次試水,工匠們還是發現了不少的問題,這需要向陽將船撈出來再做調整。

向陽慢悠悠的回到山莊。

想起來好久沒關注吳婉三人了,便拿出了山河盤,只見三個光點基本已經繞著夜陽國跑了半圈,這讓向陽很是納悶,這三人到底在幹嘛,現在都已經跑到和大魏接壤的地界去了。神識感應著,自己的三道攻擊都還在。

“看來這段時間還不算狼狽。”

向陽也就收起了山河盤。

就這麼又過去了一個月,菊生小姑娘終究還是沒吃透洗髓丹的丹方,海陽鎮缺少太多的藥材,她在不知藥性的情況下也不能隨便做出判斷。

向陽決定自己出馬,堂堂金丹巔峰的大修士,還吃不透這小小的丹方?

向陽這一研究,整整研究了一年六個月。

這期間,他手搓了各種小藥丸,各種顏色是應有盡有,而梅琴,蘭槍,竹劍三人都吃掉了不少的藥丸。黑的灰的白的紅的這種正常顏色的三人還能吃下去,那種顏色看起來就是陰間貨色的,三人也都猶豫著不敢吃,他們也害怕。但向陽不管這些,他弄出來的每種丹藥都是經過統子哥鑑定的,不說一定能有什麼大的正面效果,但絕對說不是毒藥,每種藥丸都讓他們三人試試,再輔以諸如琴聲,劍鳴,書畫等等作為輔藥,梅琴三人對丹藥倒是沒啥感覺,就是自己的其他器官就長了大見識,原來自己的莊主是如此的博學多才。

這樣的日子整整持續了一年,三兄弟也是因為這些藥丸時常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症狀,鎮里人也見怪不怪,三兄弟也是無奈得很。有的症狀就是菊生也無解,只能等到藥丸的藥效過去才能自動復原。

向陽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適合煉丹,自己在系統的商城裡購買了那麼多的藥材,試驗了這麼多次,都是以失敗告終。向陽至此接受了自己不會煉丹的事實。後面的半個月,就單純的是向陽在提升各類技能的熟練程度,琴棋書畫斧鉞勾叉的,統統練了一遍,向陽也想試試能不能對自己有點啟發。可惜他還是失敗了,除了技能越發熟練,對自己的武道並沒有什麼用。

向陽的武學修為早就已經過了比拼招式的階段,現在的他,對於九陰真經中的武學也是信手拈來,並不像最初般需要透過系統任務來獲得,甚至向陽還自己創造了幾門新的武學,他覺得威力也就那樣,對自己現在的階段來說,聊勝於無,現在的他需要的是境界上的突破,並不是武學招式的更新。

“一法通,萬法通。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只是這煉丹確實應該不是我等武夫應該做的事情。”

這一日,向陽心血來潮,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便出了關。

來到前院,只見竹劍在院中練劍。

“這孩子,這一年又長高了,也是越來越帥氣了,都快趕上我了。”

竹劍自然是無法感應到向陽的,向陽便喊了一聲

“竹劍。”

竹劍聽到這聲音是來自耳朵,心裡放下心來,這是莊主出關了,那一年每次聽到莊主神識傳音,他們三兄弟都心裡發慌,忍不住心裡想著:出關了好。

竹劍便收了招式來到向陽身邊

“莊主您出關了。”

見他還在用著自己所刻的木劍,向陽問道

“這把木劍還夠用嗎?”

“夠用的,竹劍謹記莊主教導,手裡練的無非是有形之劍,真正練的是心裡的無形之劍。”

“你對劍道的天賦是平兒和秋眉都所不能及的,我很看好你哦。梅琴和蘭槍呢?”

“大哥去鎮裡講學去了,二哥在廠裡。”

“這個半吊子講什麼學?”

竹劍臉色古怪

“您自己去看吧。”

向陽也就不理會他,讓他自己練劍就走出了宅子大門,臨了才對竹劍傳音

“我去找老大老二,我們中午便在迎客來吃飯。”

向陽先是在廠裡找到了打鐵的老二,再帶著他往鎮子裡走去,越是往鎮子裡走,他越是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

他忍不住問統子哥

“我今天是怎麼了?是練功出了什麼問題嗎?”

統子哥只是淡淡的說道

“二十年已滿,紅鸞星動到。”

說這個向陽就不害怕了。帶著蘭槍就直奔梅琴處。

大老遠就聽見梅琴在那裡說什麼舞文弄墨耍槍弄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