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花心中對夏梨早已是怨氣滿溢,此刻聽到王春玲的挑撥,更是怒火中燒。

“走,我們去找她算賬。”

她緊緊拽著大兒媳婦的手,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要去找夏梨對質。

王春玲一聽,嚇得臉色發白。

她敢如此胡說八道,是認為黃桂花不敢去找夏梨,怕會被楚慕風罵。

畢竟,黃桂花前幾天搶了小兒子剛買的米,母子倆的矛盾加深。

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出黃桂花是惦記夏梨的錢。

這下,她嚇得不輕,趕緊說:“我被警察嚇到了,現在頭疼得厲害,要先去休息。”

王春玲裝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黃桂花見狀,立即扶她去房間休息。

隨後,匆匆去了大同村知青宿舍想找夏梨算賬。

知青大院裡,夏梨買回來的土豆已經被她炸成金黃色的薯條,香氣四溢。

此時,她正熱情地邀請院子裡的人品嚐這美味的小吃。

大家都很高興,唯獨二麻子娘和王來治媳婦沒有加入其中,而是站在走廊上,眼巴巴地看著眾人歡聲笑語地享受著這誘人的美食。

一個小時前,夏梨剛回來,二麻子和王大爺他們幫忙將她新買的縫紉機和布從拖拉機上搬下來。

從車上搬下來的過程中,二麻子手滑,縫紉機差點掉下來,是二麻子娘和王來治媳婦眼疾手快,幫了一把。

夏梨看到院子裡的人都很團結互助,高興說要請大夥兒吃炸土豆條。

不料,二麻子娘卻一臉不屑,“我絕對不會去吃你的食物。好好的土豆,為何非得要炸著吃?簡直是浪費!”

她嘴上絮絮叨叨,心裡卻很期待。這段時間,院子裡每次飄來一陣食物的香味,大家都知道是夏梨在做好吃的。可惜她一次都沒有嚐到。

王來治媳婦也冷嘲熱諷,“城裡人就是不一樣,賺了點小錢,就了不起了?還特地請大家吃炸土豆,你能炸出來嗎?”

夏梨知道她們對自己的不滿和輕視,一直都想看她的笑話。不過,從剛才可以看出她們的本性純良。

突然間,她有一種想要‘診治’她們的衝動。

“行吧,你們都這樣想,我也不會強求。”夏梨淡淡地說,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接著,她一副無奈的樣子,並對孩子們說:“大娘和妞妞媽媽說不吃我做的薯條,你們等下幫忙監督她們,別讓她們來吃。”

有些人不領情,那她也不必過於客氣。

薯條的香氣在院子裡瀰漫開來,那香味誘人至極,彷彿能直接滲入人的心底。

孩子們吃得津津有味,眼中滿是滿足。就連平日裡嚴肅的王大爺也忍不住稱讚,“夏梨,你的手藝真是絕了。要是能做生意去鎮上擺個攤位,肯定會大賺。”

夏梨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要到明年春天,才允許個人做生意。

不過,像她這種在家裡接單的生意,是不會被管制。

“大爺,薯條成本高,有生意也賺不到什麼錢,還不如多做幾套衣服。”

成本一兩毛,賣了出幾分錢,這樣的生意,她才不做。

王大爺哈哈的笑,“夏梨,就你的手藝,隨便拿一樣都能賺到錢。”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夏梨,心中的喜歡如涓涓細流般不斷增長。

夏梨的一顰一笑,都讓他想起了他家的小姐,那個他曾經疼愛有加,卻因自己的疏忽而走失的小姐。

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但始終沒有線索,心中的痛苦與懊悔幾乎將他淹沒。

直到四年前,知青下鄉,他第一眼看到夏梨,彷彿看到小姐。

那天,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夏梨身上,才會發現有人在她的水裡放了東西。

也是他將夏梨帶到同樣被下了藥的楚慕風房間。

四年來,只要夏梨有危險,他都會偷偷幫她。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夏梨,你給我出來!”黃桂花的尖利聲音劃破了院子裡祥和的氣氛。

夏梨的眉頭緊皺,心中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暗道:“這女人想幹嘛?”

二麻子娘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來治媳婦,看來有人要倒黴。”

王來治媳婦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說:“黃桂花,你是看你兒媳婦會賺錢,過來接她回家?”

“接個屁!”黃桂花滿臉怒氣地走進院子。

她走到夏梨的面前,唾沫橫飛,“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居然跑到鎮上去找野男人,被慕風抓了個現行。她居然把一切推到那男人身上將他送進警局,還誣陷是春玲指使的。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賤人不可!”

在場的人們都驚愕地看著夏梨,眼神中帶著疑惑。

只有夏梨知道,是王春玲胡說八道,顛倒黑白。

她抬眸看著黃桂花,眼中帶著一絲不悅的冷淡,“你相信她的一面之詞,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全供銷社的人都看到。不信自己去問。”

夏梨的聲音在院子的上空迴盪,彷彿在訴說著這些年來對原主的不公。

目光在場中流轉,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她的話。

就連那黃桂花也愣在原地,心思飄忽,不知所想。

夏梨看著她那迷茫的神情,便已瞭然於心。她不疾不徐地下著逐客令,“沒別的事,請各位離開,以免影響我們的食慾。”

在場的人都隱隱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有的人被桌上那幾盤金黃誘人的薯條所吸引,更有甚者直接走上前去,好奇地詢問那是什麼。

二麻子娘嘴快心直,脫口而出,“那是土豆炸的。”

難怪無人敢出聲,原來是你用這些東西收買了人心。”人群中,有聲音陰陽怪氣地說。

夏梨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王春玲的母親。

往常,這個女人總是跳出來對她冷嘲熱諷,但今日卻只是躲在人群中,冷眼旁觀。

很顯然,王春玲媽是怕了,怕被在場的人反駁。

夏梨心中冷笑,看來這些人還真以為她是軟柿子,好捏。

她大步走到人群中,站在王春玲母親面前,“你說我收買人心。我收買誰了?”

“你家裡幾乎揭不開鍋了,你還做那麼多土豆請大夥兒吃,聽說還讓你兒子送一些到成叔家。”王春玲媽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不就是賺了點小錢嗎,至於這樣大張旗鼓地買這買那,四處炫耀!”

她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怨氣。

夏梨突然向前傾身,逼近對方。

王春玲媽嚇得連忙後退,並大聲呵斥道,“你想幹什麼?”

“我怕你聽不清楚,想靠近一點讓你能聽清我的話。”夏梨大聲地回應,“我有炫耀的資本!我不靠男人,自己賺錢,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她沒有去解釋,請大家吃炸土豆,是人家幫了她的忙。

一道怒喝的聲音從大院門口傳來,帶著刻骨的恨意,“你有什麼資本?勾引男人。呸,臭不要臉!”

王春玲的身影隨即出現在眾人眼前,她小跑著進入院子,站在母親身邊。

她的眼神冷冽,眉宇間帶著一絲警惕。

她本來不想過來。婆婆離開後,她越想越怕夏梨會說服婆婆,倒打一耙,才下了決定過來看看。

剛到大院門口,就聽到夏梨在懟她的母親,知道再不出面,母親就會遭到眾人的羞辱,顏面掃地。

“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我們王家好欺負。”王春玲怒氣衝衝地說。

隨後,她猛地揚起手,朝著夏梨的臉上狠狠地打過去。

夏梨的反應卻異常迅速,她敏捷地一側身,巧妙地躲過。緊接著,她一巴掌揮過去,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迴盪。

血紅的夕陽透過葉間的縫隙斑駁地灑在王春玲臉上,她那左側臉頰上那抹醒目的紅掌印顯得格外刺眼。

王春玲媽那憤怒的咆哮聲緊隨其後,“敢打我女兒,夏梨,我跟你拼了。”

夏梨從容地避過撲來的身影,走到桌邊,對著正在享受美食的二麻子說:“二麻子,你不是一直夢想著賺錢娶媳婦嗎?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幫我抓住這個瘋婆子。我請你做幫工,一天一塊錢。

二麻子一聽,將手中的薯條放進嘴裡,迅速跑過來,緊緊地抱住再次發起攻擊的王春玲媽。

他的力氣大,一下子將人抱拉到一旁去,並威脅說,敢再鬧,就要她好看。

王春玲媽聽到這話,整個身子瞬間僵硬,全村人都知道二麻子有一手開鎖的絕活,誰惹上了他,日子都不好過。

更要命的是,她感覺到二麻子那雙手已經不老實,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臉色漸漸漲紅。

王春玲遭受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自己被打,母親被二麻子蠻橫地控制住,這無疑是對她尊嚴的極大踐踏。她的內心充滿著憤怒和屈辱,如同被火焰灼燒。

“夏梨,你這個無恥的女人!”王春玲嘶吼著,她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花。“明明是你背地裡和陳建有染,卻還要抵賴,反咬一口。我今天跟你勢不兩立!”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猛然撲向夏梨,雙手猶如狂風暴雨般擊向對方,似乎要將警局裡所受的屈辱全部發洩出來。

夏梨就知道王春玲會像一隻瘋狗揪纏著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剛才躲過王春玲媽的攻擊後,在二麻子說話時,她的手指便悄悄在桌上那瓶辣椒醬上輕輕一抹。

這辣椒醬是由後山新鮮的小米椒精心熬製而成,辣度十足。

王春玲朝撲過來時,她用沾滿辣椒醬的手直取王春玲的雙眸。

“啊……我的眼睛……”

王春玲的慘叫聲刺破了空氣,尖銳而淒厲,迴盪在每一個角落。

周圍的人見狀,立刻將兩人分開,但已經晚了。

王春玲的雙眼已經被辣椒刺激得疼痛難忍,淚水不停地流淌下來。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只能無力地呻吟著。

母愛的力量驅使著王春玲媽,她趁著二麻子愣神的瞬間,用力掙脫束縛,衝向女兒。

看著女兒那紅腫的雙眼和眼角邊的紅色液體,她心如刀絞,急得大喊:“我家春玲眼睛被夏梨這賤人弄瞎了。黃桂花,你還愣著幹嘛?你這個婆婆是怎麼當的?”

她幹不過夏梨,只能將怒火轉向黃桂花,為女兒尋求一絲安慰和正義。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隻為了保護幼崽而變得兇猛的母獅,不顧一切地為女兒討回公道。

黃桂花看到大兒媳婦眼角邊的血跡,驚得面色蒼白,瞬間忘記此行的目的。

她憤怒地衝著夏梨大聲喝斥:“你這心如蛇蠍的女人,竟然狠心摳傷你大嫂的眼睛。我今天必要狠狠教訓你!”

她怒衝衝跑去拿二麻子家放在門口的掃帚,朝著夏梨揮過來。

王大爺眼疾手快地抓住掃帚,並衝著王春玲媽說:“春玲媽,那是辣椒醬,快帶春玲去井邊洗眼睛,再耽誤下去,她的眼睛恐怕就保不住。”

黃桂花和王春玲的母親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刻扶著王春玲往後院的井邊趕去。

院子裡,眾人議論紛紛,說王春玲的眼睛肯定廢了。

二麻子卻滿臉堆笑地向夏梨討賞,“夏梨,你說好了,請我做幫工,一天一塊錢,不能反悔。”

夏梨知道二麻子游手好閒,一定會打她菜園子的主意。她剛買的那把鎖對他來說根本沒用,早就有想僱用他看菜園子的想法。

剛剛只不過是想順口走出來而已。

“我說的話絕不反悔,”夏梨回答道,“不過,我們必須先約法三章。這事等下再說。”

夏梨的話音剛落,一陣尖銳的罵聲便從門外破門而入,“夏梨,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自己水性揚花,勾三搭四,還敢誣陷人。老孃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眾人聞聲看去,驚愕看到王主任媳婦一臉怒容,紛紛猜測,夏梨到底做了什麼,竟惹得她如此暴怒。

夏梨看到對方那憤怒到了極點,猜想,應該是王藝然回來,跟他們搬弄是非。

她不慌不忙地說:“我勾引誰了?你最好說清楚,畢竟我家男人還沒有正式退役,我也還是軍嫂身份,你這毀謗罪可不小。追究起來,可是會連累到你男人和孩子們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