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是人乾的事嗎

“昨天我坐公交的時候，有個男的發酒瘋，跟公交車司機拉扯，搶他的方向盤，結果公交車失控，衝進了河裡面……全車，二十三個人……就我和一個奶娃娃活了下來……他們死得太慘了……”

喬沅握緊手機，她算出田業平有血光之災，卻不想是這麼慘烈的車禍。

田業平聲音哽咽：“要不是你給我的護身符突然發出一道金光，震碎了車窗，我趁機逃了出來，也就沒命了……我死了不要緊，可憐我的萌萌，我還沒有找到她……”

喬沅盯著吳小花的臉，長大後的她，跟尋人啟事上的照片相差並不大。

田業平抹了把臉，勉強平復情緒：“對了，大師，你打電話給我，是不是算出我女兒的具體方位了？”

喬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個時候，桃桃又出現了，她空洞的雙眼望著地上的吳小花，神情悲傷。

“姐姐，先別跟他說實話。他剛剛死裡逃生，如果知道真相，會受不了的。”

苦苦尋找多年的女兒，終於有了訊息，卻已經死去。

是個人都受不了。

喬沅握緊手機，開口說道：“田大哥，我有你女兒的訊息了，地址是……我等你過來。”

“你真的找到我女兒了？太好了！大師，萌萌她過得好嗎？你能不能跟我多說說她的事情？要不然，你把她的聯絡方式告訴我，我想聽聽她的聲音。”

“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先不說了，等你過來再談吧。”

喬沅怕自己露餡，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喬淑玲從她們通話的隻言片語，猜到了事情大概，拍了拍喬沅的肩膀安慰她：“沅沅，人各有命，這都是上天註定好的，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不要想太多了。”

喬沅點了點頭，很快收起多餘的情緒，眼下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

南山村的村長叫馮天成，跟喬淑玲年紀差不多，喬沅叫他一聲馮叔，將自己關於養屍地的懷疑跟他談了談。

馮天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有人故意催成殭屍，如果不是喬沅力挽狂瀾，他們整個南山村可能就要被屠村了！

幕後之人何其歹毒，必須將他揪出來不可！

馮天成表情嚴肅：“大侄女，你有辦法找出那個人嗎？”

喬沅指了指墳墓周圍的樹：“這些樹，枝繁葉茂，每一棵都有湯碗碗口粗細，很明顯是那人將成年樹移植到了這裡。這裡共有九棵樹，他要將這麼多樹運來，還是比較打眼的。剛好，幾乎整個南山村的壯丁都在這裡，馮叔不如挨家挨戶問問，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

“不用問了，那個人，就是我。”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從人群后走了出來。

他五官清秀，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上透著一股讀書人的文氣。

王宏看到他就像看到仇人，眼眶通紅，激動地撕扯著捆在手腕上的麻繩，恨不得撲上去殺了他。

“徐文斌！果然是你！你為什麼要害我們家？哦，我知道了，因為你喜歡吳小花那個賤人，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就知道你們有染，那個賤人還嘴硬不肯承認……”

“住嘴！你沒有資格侮辱她！我跟吳小花清清白白，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是你這個變態，對她有著近乎瘋狂的佔有慾，你不許她出門，不許她跟別的男人說話，就連男人多看她兩眼，都會成為你虐打她的理由！”

“你，還有你，”徐文斌指了指王大富和王宏父子倆，“你們就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明明是王宏沒有生育能力，卻怪到小花頭上，你們不把她當人，三天兩頭打她，最喪心病狂的是，王大富想了個法子，兒子不行，就由老子來播種，你，你糟蹋了小花！”

村民們震驚了。

王宏沒有生育能力？

王大富強暴兒媳婦？

這是人乾的事嗎？

徐文斌憤怒地握緊拳頭：“你們怕外人看出端倪，每次對小花施暴的時候，都用毛巾堵住她的嘴，專往她身上隱蔽的地方打，如果不是那一天，我無意間看到她在田裡幹活的時候吐了一口血，也不會起疑。”

“我出於好心，詢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只是哭著抹眼淚，什麼都不敢說。因為你們威脅過她，如果敢把家暴的事情說出去，就把她往死裡打！”

“她身無分文，還被你們家的人盯得死死的，逃不走，又不敢向人求助，當天晚上，就被你們活活打死了！她是怎麼死的？王大富，還需要我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你們殺人的經過嗎？”

王大富臉上皮肉微微抽搐，眼底閃爍著陰狠的兇光:“徐文斌，你胡編亂造上癮是吧？自從小花過門，我和錢芳就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她都還來不及，怎麼會虐待她？明明是你和小花有染，被我們發現，反咬我們一口！”

徐文斌看他的眼神充滿厭惡，如同看糞坑裡的蛆蟲一般。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在小花壽衣的口袋裡，有一顆紐扣，那是你強迫她的時候，她從你的衣服上扯下來的。之後，她不肯就範，惹怒了你，你隨手抓起一隻凳子砸向了她的頭部。”

“她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你摸了摸她的氣息，很微弱，要是把她送去醫院，你們的畜生行徑就瞞不住了，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活活掐死。然後你趁著夜黑風高，用電動車將她載到山路上，拋下她的屍體，偽裝成車禍。”

王大富的堂兄弟王大貴質疑說：“這些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說得好像你當時在現場一樣。”

“小花頭七回魂的那一晚，她給我託夢了。她生前所受的苦，死時所遭的罪，我都在夢裡看得清清楚楚。小花說，她不想自己死了之後，無人知曉王家父子所做的惡。”

徐文斌說完，轉頭看著村民們：“小花的屍體就在那裡，你們要是不信，就去看看她身上的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王大貴在內，誰也沒膽子去翻屍體。

馮天成嘆了口氣，正要上前檢視屍體，卻被喬沅攔住了。

“馮叔，我去吧。她應該不想讓男人翻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