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猛按下語音播放,梁寬的聲音從揚聲器裡飄了出來。

“有七顆衛星在京城上空,其中有六個是我們華夏的,剩下的一個是鷹醬的。”

“我剛查了一下,衛星雖然是鷹醬的,但那邊已經把衛星的使用權租賃出去了。”

“盤古追蹤了一下訊號,發現訊號是從無序之城發出的。”

“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那邊的網路安全防禦我暫時黑不進去。”

“不過鄧向陽首長還在那邊呢,總設已經把安子遇襲的事情彙報過去了,所以等那邊回信吧。”

“無序之城…”李今安複述了一遍這四個字。

董猛熄滅手機螢幕,有些恍然道:“如果是無序之城的話,倒有理由說的通了,雖然推測不一定是對的。”

凌雨洛掖了掖頭髮,一雙美眸中閃爍著冷意,“說說看。”

“鄧向陽首長去了無序之城,這是圈裡人盡皆知的事情。”

“像深淵、彌望、星海這些組織,大都紮根在那裡,榜單上的強者也在那裡。”

“但首長一去,他們就像喪家之犬一樣倉皇逃竄,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生怕跑慢了成為刀下亡魂。沒跑的人,就成了替死鬼。”

“他們也是人,也要面子,打不過老的,就對小的動手了,想借此威脅首長。”董猛從後視鏡裡看了李今安一眼。

“加上首長的體檢報告單一公佈,肯定有不少人對那個位子動了歪心思,所以安子現在成了眾矢之的。”

“肯定是哪個賣國的王八蛋和無序之城的人勾結到一起了,首先懷疑的物件就是馮玉樓那個狗東西。”

“但馮玉樓不像是做出這麼衝動事情的人,他心機很深,對權力也很痴迷,這是我爺爺對他的評價。”

“他被調查的時候被精神探測過,沒有發現問題。那也說不定他現在改變想法了,等測試結果吧,如果真是他,我去扒了他的皮。”

凌雨洛接過話茬說道:“如果馮玉樓真是痴迷權力的人,那他現在基本不會做什麼,只會老老實實待著,等待某個報復的契機。”

“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想把視線往他身上轉移,我們不要鑽牛角尖,把他設成嫌犯一號就好,木頭如果出什麼事情,第一個要查的人就是他。”

“今晚的其他人,可以根據家裡人職位的大小分別列為嫌犯,一個個排除篩查,總能找到。”

段鵬鵬突然從副駕駛轉過身來,舉著手喊道:“先查我先查我,反正肯定不是我乾的,我段鵬鵬可以用靈魂發誓。”

“放心吧,絕對少不了你的。”凌雨洛清冷的回應。

“現在去哪?”董猛問道。

凌雨洛把頭靠在李今安肩膀上,“先把鄭美人送去醫院吧,今晚連續受了驚嚇,別再提前發病了。”

“好。”

……

無序之城。

這裡跟京城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才剛剛中午。

但原本應該熱鬧的時間卻極其冷清,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

這座地處墨西哥西北邊境線上的城市,原本叫墨西卡利。

說起來還是19世紀末期來到這裡的大批華工發展起來的。

他們參加修建科羅拉多引水渠,搭建的簡易住所逐漸形成小鎮。

1903年的時候墨西哥官方在此建市。

此後數十年的時間裡,華工在沙漠裡開墾荒地,種植棉花,開啟了一片新天地,同時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由於華人種植的棉花質量上乘,逐漸開啟銷路,為這座城市帶來了遠遠不斷的財富。

在二十世紀初的時候,這裡幾乎成為了一座“華夏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又地處邊境,和鷹醬交界,成為了一個重要的貿易口岸。

財富匯聚的同時也帶來了負面影響。

這裡充斥著暴力、殺戮等等罪惡。

一些從鷹醬犯罪的極端分子跨過邊境來到這裡,把這座城市慢慢演變成一個罪惡都市。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自稱“沙皇”的人,開始整治這裡的地下勢力。

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將無數個錯綜複雜的勢力整合到一起,又在之後的一年時間裡宣佈獨立自治。

然而墨西哥官方面對領土分裂,卻沒有表達半分不滿,更沒做出什麼反制行動,就像是默許了“沙皇”的挑釁行為。

後面有人傳出小道訊息,說“沙皇”手裡掌握著核武器,所以才這麼囂張的。

至於真假,就很難說清了。

不過在甦醒者這個圈子裡,“沙皇”是排在鄧向陽之下的第二人,無序之城的城主。

有實力,自然會被畏懼。

冷清的大街上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灰褂子,黑褲子,千層底黑布鞋,肩上扛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愈來愈白的髮絲有些凌亂,但精氣神很好,雖然掩蓋不住眉宇間的那股遲暮之氣。

鄧向陽就那麼在街上走著,看到前面有家酒吧,徑直走了過去。

推開門的一剎那,喧囂的重金屬音樂和人的吶喊聲一併在外衝。

鄧向陽皺了皺眉,用小拇指摳了摳耳朵,“真他孃的吵…閉嘴!”

就像是言出法隨一樣,音樂在瞬間停止,令人頭暈目眩的燈光也熄滅了。

在舞池中扭動的一個個身影慢慢停了下來,發現大門居然開啟了。

然後呆呆地看著走進來的那個老人,遍體生寒。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腦門,衣服瞬間被後背上的冷汗打溼了。

他…他怎麼來了…

我們只不過是在這裡嗨皮的小透明啊…

連門都不出還不肯放過我們…

這是他們現在的心理活動。

“繼續跳啊,剛扭的不是挺歡實的。”鄧向陽一邊走一邊說道。

他走到最前面的卡座邊上,在其他人恐懼的眼神中坐了下去。

還很不客氣的從桌上拿起一瓶酒,先是聞了聞味道。

皺眉,說明氣味並不好聞。

鄧向陽嚐了一口,直接吐了,“什麼破酒,簡直就是馬尿,有沒有燒刀子,我習慣喝那個。”

“有!”一名迫切想保命的人直衝吧檯。

因為這裡的華人很多,所以華夏酒也有準備。

鄧向陽在這裡喝上了燒刀子,心情算是愉悅了那麼一丟丟。

“現在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去聯絡你們所在的勢力的頭目,告訴他們把人交出來。”

“如果不交的話,後果自負。”

“我只給你們半小時,因為這壺酒只夠我喝半個小時的。”

“超過這個時間,是同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