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著思索的氛圍中,解雨辰忽然站起身,向掛著的那幅畫走去。

他扯了扯繩子,卻沒有解開。

胖子解釋道,“當初我和小哥剛進來的時候也試過,解不開的。”

解雨辰點點頭,又走到石棺前停住了腳步,推了推沒有推開。

胖子又道,“這個也推不開的,我們也試過了。你看石棺上有一個圓形的洞,居然連小哥的發丘指都打不開。”

解雨辰站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小哥起身看向宣酒,開口道,“小九,你去。”

宣酒點點頭,走到那幅畫下。

她抬頭看著那幅畫,忽然伸出手一拽,繩子倏得脫落。

畫軸猛的展開,畫上的內容讓意外的宣酒心裡卻又生出理該如此的念頭。

那幅畫的畫紙看上去有很長的年頭,泛著古樸的黃色。

而畫的正中間則畫著一個穿著青衫梳著雙髮髻的小女孩兒,髮尾用青色的發繩梳起,末端還掛著幾個精緻的鈴鐺,腰間還彆著一隻通體瑩白的白玉笛。

她的神情漠然,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畫上的女孩兒明顯是她的縮小版,原來張海客說在一幅畫上見過她,說的應該就是這幅畫了。

怪不得張海客說她和畫上的樣子,有些不一樣。

宣酒轉身向石棺走去。

既然這個畫上是她,那這個石棺是不是也和她有關係?

就在她快要觸控到石棺時,一雙手突然將她的手按住,制止了她的行為。

宣酒愕然道,“小花......?”

解雨辰聲音沉沉,“不行!”

“不可以!”

解雨辰的心裡好像有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說,如果開啟這座石棺,那麼一切就回不去了。

“小九,不可以。”

宣酒沉默片刻,昂首盯著解雨辰的雙眼。

她將手覆上解雨辰原本按著她的手,堅定道,“我身世的秘密就在眼前,你知道的,我一定要開啟它。”

“這次不為任何人,只為我自己。”

“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從哪裡來,我又為什麼來到了這裡。”

“我只要一個答案,不管這個答案的結果我能否承受。”

解雨辰手背的青筋虯結卻又倏的鬆開。

他們這些人,經歷了這麼多,不也是為了找到九門的真相嗎?

他們是一樣的。

解雨辰默然不語。

宣酒收回手,一步一步走到石棺之前。

拿出白玉笛,插入圓形洞口之中。

“咔——”

“咔——”

胖子拉著吳偕往小哥身後塞了塞,以圖能小哥的身體遮住他倆。

胖子心驚膽顫道,“這這這——這裡面不會跑出個大粽子吧。”

吳偕聞言踩了胖子一腳。

死胖子什麼時候了還貧。

小哥攥著黑金古刀的手緊了緊,“不會。”

胖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隨著宣酒的動作,石棺棺蓋猛然開啟,石棺四角的鈴鐺也隨之擺動,石棺發出刺眼的光芒。

以石棺為圓心,方圓兩米內突然亮起了一個陣法圓盤。

解雨辰站在宣酒身後,密切關注著可能發生的一切。

宣酒頂著刺眼的光芒向棺中看去,只見棺中放著一具女孩兒的屍身。

她看上去身體絲毫不腐,緊閉著雙眼彷彿只是睡著了。

這......這是她嗎?

如果石棺中的是她,那現在站在這裡的又是誰?!

在場的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小哥臉色蒼白,手掌死死的抓著前額。

這個女孩兒,他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小哥!”吳偕擔憂的看著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解雨辰看了看宣酒,又看向石棺中女孩兒的臉。

宣酒顫抖著伸出手摸向女孩兒的臉頰,又在接觸到的一刻忽然化為金色的光點,一點點消散,直到棺中空空如也。

宣酒還來不及想這是為什麼,因為她聽到了響起的鈴鐺聲——

“叮鈴——”

“叮鈴——”

鐵三角對這個聲音異常熟悉,吳偕驚訝道,“這是——張家的六角銅鈴陣!”

吳偕的話音剛落,原本低沉的鈴音突然變得高亢,然後又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陣法圓盤和石棺內的光芒瞬間變得黯然。

石室內的五人已經不見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突然造訪。

金絲楠木大門被轟的一聲推開。

來人黑色的鏡片上映照著燭火的光,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石棺已經開啟,我們還是來晚了。”

宋文盯著手中一閃一閃的羅盤,推演片刻又看向空的石棺,“她的命燈還在閃爍,只是看位置,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

黑瞎子皺眉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長白山,天池下。”

“該死的汪家,要不是他們阻攔,我們早就應該來到這兒了!”

宋文扶了扶鏡框,冷靜道,“我們能來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你來過這裡,我們肯定連頂層都到不了。”

黑瞎子沉默片刻,和宋文要了三炷香。

他走到畫前,將香放到蠟燭上引燃,然後插到青銅小鼎之中。

香燭的三道煙火向上飄起,似是進入了畫中。

原來這幅畫上的人竟然是你。

他想起了自己幼時跌入湖中,許是命不該絕,誤打誤撞進入了張家古樓,卻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從此他的背上就揹負了一個髒東西。

他被一個青衣女孩兒帶到了頂樓,來到了這間房間。

她說在未來會有人幫他解決這個麻煩。

而告知他的代價,就是要將供案上的黑金古刀在未來帶出去,給一個有著麒麟紋身的人。

他做到了,可是他卻沒認出來她。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身上的符籙都貢獻在張家古樓了。”宋文嘆了一口氣,“我跟著你下山,已經違反了掌教的命令,而且這次下山情況緊急,我的存貨就快被你薅光了。”

黑瞎子給了宋文一個‘你真沒用’的眼神,轉身向門外走去。

“那離開張家古樓的傳送符你總還有吧。”

宋文無奈道,“有。”

“去桂省首都,那裡有宣氏物流的專線。玄學的力量靠不上,那就用人民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