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第一個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直接往沈喻言那邊走去。

還在打球的人一開始還不知道蕭鳴為什麼停下了動作,但轉頭看到了被張濟等人圍住了沈喻言和池奈,一看就是不是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柳凌安和齊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不妙的感覺。

“張濟?圍著我們班同學幹嘛呢?”許笙率先開口,蕭鳴冷漠的看著他們,那眼神能凍死個人。

張濟在學校出了名的混,沒有人是不認識他的,逃課打架,調戲女生,他樣樣都做過。

1班剛才在打球的人現在全圍在了沈喻言和池奈旁邊。

張濟打量了一眼他們,嘲笑著開口:“來看看病秧子好點沒,當時可是病的不輕啊,對吧,沈喻言?”

大家聽到這話都愣了一瞬,然後齊刷刷的看向沈喻言,他的表情淡淡的,好像並沒有被張濟這句話而影響。

沒沈喻言開口池奈就攔在了沈喻言面前:“張濟,你到底想幹嘛!”

張濟勾了勾嘴角,柳凌安和齊空心中的不妙變得更加強烈,他們兩個走上前和池奈擋住了沈喻言。

“你是想當眾鬥毆嗎?”柳凌安冷冷開口。

但張濟不按她問的去回答:“沈喻言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你,如果我再刺激你一下,你是不是就快要死啦?”

他說完大家都呼吸一滯,他帶的那群小弟跟著張濟一起猖狂的笑,像極了地獄的惡魔。

此時沈喻言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平靜,池奈卻站不住了,破口大罵道:“張濟你踏丫有病是不是?阿柔已經走了你還想幹嘛!?你逼死一個阿柔一個還不夠,還想重蹈覆轍是不是?我看你想你馬的狗屁!”

大家都沒想到張濟身上還背有命案,現在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奇怪了,他卻毫不在乎的回應池奈的話:“我就是想怎麼了?那都是她自找的。”

一直沉默的沈喻言這時開口了:“張濟,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想把我逼死,是想讓你媽上位,坐實你是私生子的身份?還是說把我逼死了以後你就能繼承沈家的產業?”

一環接一環,他們說出來的話比地球爆炸還要炸裂。

張濟頓時惱羞成怒,他隱瞞了這麼多年身份,竟然就被沈喻言一句話公之於眾:“沈喻言我告訴你,你活不長的,你該死!”

嘭的一聲,一個籃球徑直往張濟臉上砸去,直接命中面門,他的鼻子瞬間嘩啦啦的流出血來。

砸他的人正是蕭鳴,沈喻言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蕭鳴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手滑。”蕭鳴冷冷的說。

沈喻言噗嗤笑出聲,蕭鳴則是不解的看著他,“哈哈哈哈,你這手滑砸的挺準啊。”

蕭鳴挑挑眉:“要不要我改天教你?”,想想又不對,沈喻言不能劇烈運動,“算了,你還是看著我秀吧。”

江朝雨也跳出來:“言哥,別聽他瞎說,我比他秀,看我看我!”

頓時大家誰都不服誰,愣是要爭個高低,就連柳凌安也摻和進去,完全遺忘掉了張濟和他那群小弟。

“喂。”張濟開口打斷他們的爭論。

大家都用一種手下敗將的眼神看著他,張濟心中頓時不爽了,他手一揮命令他的小弟們:“都給我打回來!”

小弟們剛衝上去就被路過的教導主任看到了,他中氣十足的一吼:“那邊的!一堆人聚在一起幹嘛呢!想打架啊!”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白主任抓到了他的辦公室。

他自己坐在辦公椅上,知道沈喻言的狀況就讓沈喻言坐椅子上,其餘人都齊刷刷的站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

白主任拿著他的保溫杯喝了口水,然後問這幫人:“說吧,一群人聚在一起幹嘛。”

他一眼就看到了張濟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被圍的還是學校重點培養的班級。

其餘人沒說話,張濟上去就是一頓賣慘:“白主任你要為我們做主啊,蕭鳴上來就打人。”

說著他還特地的指了指臉上的傷,被砸到的地方已經青了一塊。

蕭鳴的表情還算淡定,白主任的目光轉向蕭鳴:“他說的是真的嗎?”

賣慘?誰不會:“白主任,他自己摔的,想甩鍋給我,他一開始帶人想去堵沈喻言,試圖引起鬥毆。”

1班陣容這邊瞬間響起憋笑聲,許笙肩膀抖的最厲害,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沒誰了。

張濟的其中一個小弟提出去查監控,但是好巧不巧,他們剛才站的地方剛好是監控的死角,並沒有什麼用處。

所以剛才蕭鳴表情才那麼淡定,是因為他早知道那裡監控拍不到,只要他死不承認,張濟在怎麼賣慘的無濟於事,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蕭鳴砸的他。

“老師我這有一份監控錄影,還請你能看看。”沈喻言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隨身碟,這是他找人查了好久才找到的影片。

這不是巧了嗎,他昨天剛拿到這個監控錄影,今天張濟就往槍口上撞,他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今天氣氛都到這了,不幹點什麼是真的說不過去。

白主任接過隨身碟,然後連線電腦,張濟和何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的小弟領了三千字檢討後就被打發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和1班的人。

電腦畫面裡,張濟和何方圍著一個女生,這個女生身上的衣服明顯被人扯過,零零散散的擋住了隱私。

女生表情驚恐,顫抖的喊:“你們……你們想幹嘛,不要過來……啊!”

畫面裡張濟的手已經扯向女生的衣服,本就輕薄的衣服瞬間被撕裂開來,而何方的手此時已經摸向了她的腰,兩人一左一右,骯髒的手在女生身上游離。

段月伶此時手已經不知道攥了多久,她眼眶發紅,沉默的看著電腦的畫面,因為那個女生不是別人而是葉柚柚。

許笙當著白主任的面直接把她攬到懷裡,然後輕輕拍著她背輕聲說:“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他很快就會遭到報應的。”

段月伶有一瞬間的慶幸葉柚柚不在這裡,要不然她又要重新體會當時的感覺。

其實沈喻言當時知道他父親沈開元出軌時他一時也接受不了,當看到私生子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時候一切又有了解釋。

一個出生就有心臟病的人,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唐溫雅結婚的時候就說過他們只會有一個孩子,表明了不想生二胎,他的企業總要有人繼承的吧,但絕不會是沈喻言。

他不是不想告訴唐溫雅,但是她的事業當時剛起步,oxy那陣子剛好因為一首歌爆紅,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去影響母親,他想再等等,等他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就和唐溫雅說,然後直接起訴離婚,這樣沈開元應該佔不了多少便宜。

監控後面的畫面被沈喻言特意掐掉了,在看下去只會更兇殘,沒人知道那天晚上葉柚柚到底經歷了什麼,從拼命掙扎到絕望,她多希望能有人來救救她,但是沒有,直到天明她才從惡魔手裡逃出來。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回了家,她跟父母說了這件事,但是終究抵不過封建的思想,她父母覺得她丟人,嫌她噁心,不自愛,還說是因為她長了一張妖精臉去勾引人家。

沒有人理解她的感受,她有想過報警,但是都被父母攔下來了,說她丟家族臉面,唯一知道的也只有段月伶了。

沈喻言那天去找葉柚柚,她一聽到張濟這個名字就渾身發抖,好像那天晚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她一開始並不相信沈喻言能幫她,然後他跟葉柚柚說起了江柔。

她聽到時整個人明顯愣住了,同一個人,同一件事,發生在兩個人身上,葉柚柚顫抖的問:“那她現在呢?”

“她已經走了,就在六年前。”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到葉柚柚耳裡。

沒等葉柚柚說話他又繼續說:“如果這次你不站出來的話,還會有更多和你一樣的人被張濟禍害,你不是第一個,但是你可以是最後一個,當年的我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但現在我可以,起碼能幫你一把。”

這樣就不會發生當年一樣的事情,起碼她不會變成第二個江柔。

那天葉柚柚哭了好久好久,連父母都不會幫她,那又還會有誰願意相信她,幫助她,她怕別人也會和她父母一樣覺得她不自愛,噁心。

自從葉柚柚跟家裡說過想報警之後,葉家第一時間就去調查了張濟,發現他是沈開元私生子之後就一直在阻止她想報警的念頭。

因為葉家最近在談一個海外生意,那家海外公司的老闆正是沈開元,葉家也不傻,既然是私生子那肯定有沈開元的用意,張濟很有可能是沈家的繼承人。

沈家的繼承人肯定是小小葉家得罪不起的,他們讓葉柚柚不要聲張出去。

各種洗腦和威脅,最後到他們自暴自棄的說:“你以為你報警就有用,人家有錢,你報警有個屁用,而且說出去看你朋友還敢跟你玩嗎?你也不怕找不到男朋友,你這種賤貨誰想要?”

他真的能幫自己嗎?或者說他值得相信嗎?葉柚柚不知道,但如果她還是這樣不願意面對下去的話,會不會有更多和她一樣經歷的人。

最後他聽見葉柚柚顫抖的說了句:“好,我答應你,我會配合警方取證。”

思緒回籠,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張濟和何方臉上慘白的站在那裡,他們完了,這輩子都完了。

白主任難以置信的開口:“那個女生是我們學校的嗎?”

張濟他們兩個哆哆嗦嗦的不開口。

“問你們話呢!”白主任怒道。

“白主任,那個女生是我。”葉柚柚推門進來,大家的目光下意識的全看向她。

段月伶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葉柚柚輕輕拍了她手一下,然後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對著段月伶搖了搖頭。

大家突然覺得葉柚柚的氣場一下就變了,以前的她總是低著個頭,好像只要這樣就可以忽略其他人的眼光,這件事之前並沒有傳出去,所以大家只覺得奇怪,以前那麼開朗的一個人突然變得內向,不敢直視任何人的眼睛。

但現在她就站在這,她要親自審判他們的罪行,把他們醜惡的罪行揭開,然後將他們暴露在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