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則,我們必須要為此負責。

還請鄭醫師下次不要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畢竟寧湖醫院的招牌可不能被砸.”

程文不是想要責怪鄭雲舒,只是她對於工作已經發呆了兩三次,一次可以,可連續多次是對那些患者的不負責任。

獄警那邊都看在眼裡,要是他們認為鄭雲舒前期做的好,快要結束的時候,卻露出原形,不好好治療說明了他們是在騙取信任,下次就不會那麼信任了。

鄭雲舒從來不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之中,只是這一次太反常了,程文不得不提醒著。

身後的幾位獄警在看著,甚至她們的眼神似乎意味不明,像是在說鄭雲舒。

“對不起,我……我只是……”鄭雲舒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她不由得揉了揉額角,一手緊握著電話,抿起了嘴,心裡還在著急周越不回電話。

程文看著鄭雲舒如此緊張的樣子,真是奇了怪,她看起來像是在等誰的訊息。

他坐了下來,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注視著鄭雲舒低垂著頭的模樣,“鄭醫師,你要是有事的話,接下來的兩天你先不用來了,我幫你去治療他們,看你的事比較著急.”

“程醫師,謝謝你,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在等一個人的電話,他始終不回應.”

鄭雲舒語氣充滿了緊張擔憂。

“你不要緊張,也許他可能需要靜一靜,等過些時間自然就想通了。

雖說我們作為心理醫師,要比一般人更要冷靜很多,但我們始終是普通人,也會有和他們一樣的情感,可我們一定要隨時隨地地保持理智。

鄭醫師,說這些是希望你冷靜下來,不要想太多.”

難道學過心理學就不能著急了嗎?鄭雲舒對他的這種想法是不認同,她一直認為,學心理學是為了幫助,這裡面也會有部分是為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模式。

他們和普通人是沒什麼兩樣,但不代表是如同機器人那樣。

她已經不想要去反駁程文說的話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周越到底在哪裡?下午,此時的天氣陰沉沉的,猶如鄭雲舒的心情一樣,都灰濛濛的。

她回到了家,放下了自己的包,繼續給周越打去電話。

卻發現電話的鈴聲從周越的房間裡響起,房門還是緊閉著,難不成是周越回來了。

“周越,你在嗎?”

鄭雲舒走到周越的房間,按下門把手,走進去。

周越正背對著鄭雲舒,他的衣服有點髒,肩膀聳動著,桌子上有放著紅藥水與紗布等等。

“我沒事,你不要進來.”

周越語速加快,他極力地躲藏著,就是不肯轉過身面對自己,這一奇怪的舉動,鄭雲舒不相信他所說的沒事。

鄭雲舒不聽周越所說的話,直接過去站在周越的面前,這一眼令鄭雲舒頓時觸目驚心。

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帶著點淤腫,面色蒼白。

胳膊都已經被爛成這樣,鮮血渲染了衣服,凝固成血跡。

鄭雲舒眼底充滿了憤怒,俯視著周越,“你這是去哪裡打架了,知不知道我昨晚等了你很久,早上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啊,你為什麼用這樣的創傷來懲罰我呢?”

周越被鄭雲舒一股腦說出的話給驚到了,不是她說的要保持距離的嗎?為什麼反而說自己受傷了是在對她懲罰著。

他緘默不言,默默地看著鄭雲舒。

鄭雲舒知道自己沒資格對他發火,她控制不了自己,看著周越一夜未歸受傷回來,還不讓自己過來,怎麼不叫人生氣。

“去醫院了嗎?”

“去過了,在醫院裡輸完液體才回來的.”

周越的聲音帶著一股倦意,大概昨晚在醫院裡沒有睡好。

鄭雲舒拉過一個椅子坐了下來,面對著周越,一手拿過紅藥水,“來,我幫你處理下.”

整個過程,鄭雲舒已經很小心地去給周越上藥,周越連一聲痛苦的聲音都沒有叫出來。

他的肩膀已經出賣了反應,鄭雲舒見狀。

“周越,痛的話就喊出來,不要在我面前堅強的,我不會介意的.”

鄭雲舒把垃圾扔在腳下的垃圾桶裡,看到垃圾桶裡面有舊的紗布,紗布上有很多血跡。

心情一時複雜,鄭雲舒審視著周越的憂傷眼神,“你昨晚打架是因為我嗎?是不是那天晚上我拒絕了你,所以你才會這樣的自暴自棄.”

如果是這樣的話,鄭雲舒可能會重新考慮結束這段不平等的關係,她不希望周越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鄭雲舒的身上,也不希望他的生命中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每個人是獨立的,不存在為了誰而活。

愛情不是鄭雲舒人生的全部,離開周越,她完全可以活下去,不存在會為了愛情去死的情況,婷婷與工作佔了很多,剩下的全是那些對自己很好的人。

“不是因為你,是我一時拔刀相助,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周越低啞著聲音。

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回想起楊欣珊所說的宜海新聞,“你有聽說過宜海的新聞?那是真的嗎?”

看著鄭雲舒眸底流露出不安,周越苦笑道:“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我這段時間不可能再回到宜海了.”

鄭雲舒很是心疼,她下意識地湊到周越的嘴邊,笨拙地吻住了他那另一側沒受傷的唇角。

她還不太會親吻一個人,只覺得自己這樣做代表了那天的答案。

周越被愣住,窗外的風吹過來,手上的傷還很痛。

“周越,雖然我的心說愛你,但我的腦子裡在剋制著自己不可以去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是真的想好了和我在一起的話,可不可以給我一點點時間,讓我去努力幾年,直到我真的覺得我們之間可以在一起的話,到時候換我來向你告白.”

鄭雲舒真的做不到放下對周越的情,他們分開了兩年,兜兜轉轉地又遇見,他的愛太深沉,深沉得可以包容鄭雲舒不堪的一切。

鄭雲舒也不會再遇到像愛上週越的這樣人了,她的心太小了,容不下第二個人住進去。

關於世俗的壓力,鄭雲舒有想過這些,只要她自己變強了,相信那些壓力也可以解決的。

周越看著鄭雲舒真摯地說,她目光裡是溫柔的堅定,他頓然知道鄭雲舒說出口的話是真的。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要等兩年,但周越能等待,等到鄭雲舒回應自己的愛。

他對自己為什麼會栽到鄭雲舒的身上而感到不明白,這一刻,周越只知道愛上一個人,就真的沒有辦法去接納另一個人。

鄭雲舒看著周越眼眸泛起微微暖意,不由得上前抱住周越。

“我知道我現在很自私,但請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你要是願意等待,我就答應你幾年後會和你在一起,不會去想那些外界因素.”

周越直接環住鄭雲舒的後背,把頭埋在鄭雲舒的肩膀上,緊緊地擁住她。

臉上的傷遠不及鄭雲舒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其實周越不需要鄭雲舒做什麼,只需要待在她的身邊就好。

相擁片刻之間,鄭雲舒覺得該讓周越休息了,他才剛回來就需要補充睡眠。

“周越,你先睡會覺吧,等你起來的時候,我有話要對你說.”

鄭雲舒看著周越的眼睛。

周越的睫毛上覆著一絲疑惑,“怎麼了?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鄭雲舒搖搖頭,現在不適合談話,“不,還是等你休息好再談,你的睡衣呢,我去幫你拿.”

看著鄭雲舒起身,嘴角不由得微笑,可這一勾,感到嘴角的傷被扯得微痛。

“你的睡衣呢?”

鄭雲舒以為他沒聽到自己說的話,於是重複了一遍。

周越捂著身上的傷,手指了衣櫃,“裡面有掛著的幾套睡衣,你看著拿就行.”

鄭雲舒直接走向衣櫃裡拿去了。

傍晚的時候,天氣還是灰灰的。

婷婷回到家裡,瞄見鄭雲舒在廚房裡做飯,但空中飄來一股藥味,令婷婷不由得皺起眉頭,熟悉的中藥味,太難聞了,這誰感冒了。

“姐姐,誰感冒了,這藥實在太難聞了.”

婷婷用手捏住鼻子,湊到鄭雲舒的身邊,一臉嫌惡的表情。

“是周越哥哥有點受傷了,所以才需要補藥補一補。

你去洗下手,飯馬上好了.”

婷婷嘆息地搖了搖頭,可憐的周越被迫要吃很苦的藥。

她急忙退出廚房去,離這些奇怪的中藥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再待一秒,保不準就要吐了。

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再去周越的房間裡探望著,周越在床上已經睡著了,胳膊上的白色紗布非常顯眼,還有臉上的傷口看著太嚇人了。

鄭雲舒把婷婷的飯拿到餐桌上,喊了她幾聲,婷婷沒有過來,也沒有回應自己。

鄭雲舒不得不去找她,房間與客廳裡都沒有這小孩的身影,最後到了周越的房間裡。

她看見婷婷的上半身睡在了周越的床上,下半身還在地上,這樣子看得鄭雲舒哭笑不得。

月明星稀,只有鄭雲舒與周越坐在餐桌上。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下午要給我說的事情嗎?”

鄭雲舒點頭間,瞥見婷婷在一旁給芭比娃娃過家家。

聽到鄭雲舒說想去外地進修幾個月,周越很是不意外,他了解鄭雲舒,但凡遇上可以學習的機會就會把握住。

“那婷婷呢?你有過安排計劃嗎?”

“我想給她請個保姆阿姨照顧,她白天要不在學校要不在醫院裡托兒班,只有晚上回家來,我過幾個月就要回來了.”

鄭雲舒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