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議事堂內。

姚安老爹、蒙淮師傅和韓儒,三人表情嚴肅。

“村長,賬目我已經反覆核對了,目前剩下的就這麼多了!”韓儒拿著賬本要給姚安老爹看。

姚安老爹擺擺手,捋了捋鬍子。

“你說的我知道,但是鐵器一項開銷太大,農用工具、鎧甲、兵器,都得是鐵製,……我們一下子哪拿得出那麼多錢,但這些又是急需……既然森林那邊的通道可能已經被人發現……”

丁令人來了之後,姚安老爹產生緊迫的危機感,他恨不得馬上就讓蒙淮帶隊出去採買鐵質兵器。

蒙淮師傅提議說:“今年天氣冷得早,可否讓來旺大叔他們多獵點獸皮,我帶人拿去互市上賣,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哎,一下子哪有那麼多獸來讓你打,另外,一下子打多了,以後就不好獵了。”老爹嘆氣道。

“你先帶人去採買一部分吧,等開春時還能多攢些獸皮,還有,把那幾頭豬也宰了,風乾了,開春一起拿集市去賣,應該能湊點錢出來。”

三個人商量完各自散去。沒想到房樑上還趴著一個人——敏兒。

敏兒看四下裡沒人了,偷偷地順著圓柱滑下來,一溜煙地往小魚家跑。

“馬先生,馬先生,在家嗎?”

“哎呀,是敏兒呀,快進來,……,怎麼了,那麼急,有什麼事嗎?”志姬開門道。

志姬向敏兒解釋說小魚去祥和書院了。

“哎呀,馬伕人,那可壞了!”拉著志姬就要往外跑。

“你這孩子,真急死人了,到底怎麼了嗎?”志姬拽住她。

“馬伕人,快點,不然來不及了,……,村長他們要把賴頭宰了!……我們得快去告訴馬先生!”

志姬聽了,撲哧樂了出來。

“我以為是什麼事兒呢,……,好、好、好、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跟你一起過去。”

敏兒有點生氣,心想馬先生的心肝寶貝都要被宰了,你還笑得出來。不過,志姬穿外衣時看到志姬飄逸的長髮,緋紅的雙腮,不由得好生羨慕。

敏兒和志姬一同來到了祥和書院。

書院最裡面一間抱朴道長的房間內烏煙瘴氣,一會兒濃煙滾滾,小魚和抱朴道長兩人捂著口鼻、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

“喂,你們這是怎麼了?”志姬趕忙過去看看小魚傷到沒有,看到小魚沒事兒,又去看看道長。

“不礙事、不礙事……”抱朴道長還是那麼從容不迫。

“我給抱朴道長畫了個圖,就是這樣,壘個土坯,這邊掏個孔洞,通煙管,下面燒火,上面就熱了呢!”

小魚的臉被燻得黑一塊白一塊,從懷中掏出圖樣來給至姬看。

“馬兄弟真乃奇才也!此法極妙,只是我把煙管搞反了,再試一次應該就可以了!”

抱朴道長再旁邊誇讚小魚道.

見屋內的煙小了些,抱朴道長又進去繼續搞他的試驗!

至姬當著抱朴道長的面不想駁小魚的面子,趁道長進屋後說:“這有什麼,這不就是土炕嗎!”

“啊!對呀!我們東北從小就住土炕的,冬天特別暖和!”小魚一臉驕傲。

“我們也有啊,我們叫'溫突',不過是整個房間都有的那種,在上面吃飯,睡覺,暖暖的,……哎呀,好懷念呢!”至姬拉著小魚的袖子撒嬌地說。

“喂!”在旁邊看熱鬧的敏兒突然想起來賴頭的事情,大叫起來。“馬先生,他們要把賴頭宰了買肉乾!”

“什麼?!誰要宰賴頭?”

“是村長他們,村裡沒錢買鐵器,要蒙淮師傅開春時候去賣獸皮和肉乾換錢買鐵器!”

小魚聽了敏兒的話,雖然對賴頭的命運覺得惋惜,但是一想到村裡的難處,也很無奈。

“敏兒,謝謝你,……我知道你上次看到我去看賴頭,你知道我緊張它,……但是我想,村長為了全村的利益著想,有他的安排……”

小魚來到敏兒面前,摸摸她的頭,希望她能理解小魚所說的話。

“哼,你們不想辦法救賴頭,我去救!”說著賭氣跑了。

小魚和至姬相視一笑,覺得這個丫頭耍小脾氣的時候還真是可愛!

午夜,整個太平村彷彿都陷入了夢鄉,一片寂靜。

“哎呀,著火啦,著火啦!……”

“哪裡、哪裡……”

“豬舍著火了!……”

“豬舍著火啦!……快救火啊!”

豬舍上方黑煙滾滾、火光沖天,豬舍裡面一片混亂。

豬群驚恐地尖叫著,四處亂竄。火勢迅速蔓延,燒得木頭嗶啵作響,還有股濃濃的烤肉的焦味瀰漫在空氣中。

巡夜的村民反應最迅速,有的去鄰近的農戶家提水,有的拿大木鏟去雪堆剷雪,村民合力,一會兒火就被撲滅了。

陸續的村民們都來幫忙,那群丁令人也來幫忙,有的豬被抓了回來,有的不知跑哪兒去了。

姚安老爹披了件獸袍,拄著柺杖走來了。

入冬以來,老爹的老寒腿又犯了,外出都要拄著柺杖才行。

老爹看看被燒燬的豬舍,嘆氣道:“今年我們太平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為了讓這些肥豬能多賣點錢,特意給它們修了土垣禦寒……哎……”

跑過來幫忙的小魚和至姬看到老爹唉聲嘆氣的樣子,心裡一陣酸楚。

“老爹,你不要傷心,不是有那種說法嗎!’火燒旺地‘!說明我們太平村就要興旺了,呸呸呸,是越來越興旺!”

老爹被小魚的話逗樂了,不過“火燒旺地”的寓意還是很中他的意。

“馬少俠,還是你博學多才,借你的吉言,讓我們太平村興旺起來!”

鄭大哥過來攙扶老爹回去休息。

幾個主事的村民開始收拾殘局。

小魚和至姬去豬舍裡尋找賴頭的身影,沒有找到。

看來賴頭真的逃走了呢!

豬舍裡溫暖,賴頭隨時可能被宰掉;豬舍外自由,但是嚴寒隨時可能把它凍死,兩個人不知道該不該為賴頭的逃脫表示慶幸。

不管怎樣,剩下的就交給老天吧!

小魚和至姬默契地對望了一眼,二人心裡明白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敏兒乾的,她們決定要替敏兒守住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