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長大一歲，想要什麼禮物？”
小朋友？
錢小汐張了張嘴，原本想說她今年就二十一歲了，轉念意識到錢鐸已經幾千歲。
跟他比起來，她當然是小朋友了。
於是，錢小汐預設了這個稱呼，乖乖的閉了嘴。
“嗯？想說什麼？”錢鐸追問道。
錢小汐想了想：“今天已經麻煩你好多次了，又是跟表弟合照，又是加他微信，還讓你帶他玩遊戲，不敢再要什麼禮物了。”
“小朋友還挺客氣。”
四下無人，錢鐸終於鼓足勇氣去揉錢小汐的頭髮。
抬手的剎那，煙花乍起，映得陽臺一片白光，很快又重回黑暗。
錢小汐覺得像在做夢，竟然忘記閃躲，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任由他摸了兩下。
“小汐，你知道我的心思。”錢鐸心滿意足的放下手，嘴角牽起一抹弧度，“你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陪自己的表弟玩遊戲，算什麼麻煩。”
錢小汐沒有反駁，卻不敢與他對視，倉皇移開視線。
“說說看……”錢鐸的聲線柔和，帶著幾分蠱惑，“你想要什麼新年禮物？”
“怎麼還有龍死乞白賴的要送人禮物啊？”錢小汐調侃一句，微笑著說道，“如果你實在想送……過幾天的糖球會上，陪我去扔飛鏢吧？幫我拿個大獎回來。”
“這樣啊……”錢鐸拖著尾音思考了一下，“倒是不難辦。”
他垂眸盯著她，突然問道：“你剛才對著煙花許了什麼願？”
錢小汐驀然抬頭，帶著幾分羞赧：“你看到了？”
錢鐸點了點頭。
錢小汐不好意思的問：“我是不是很傻？居然對著煙花許願。”
“有點。”錢鐸如實說，打趣道，“與其對著煙花許願，倒不如對著我許願……”
錢小汐存著玩鬧的心思，立刻對著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說道：“我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希望姥爺快點好起來。”
“姥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錢小汐睜開眼睛，用力點著頭：“當然！”
“白龍，你知道嗎？櫻桃小丸子很幸福的。她的家裡雖然窮，但一家人整整齊齊，還有一個寵愛她的爺爺。”錢小汐嘴角上揚，露出整齊的牙齒，“不過我也不差，有個疼愛我的姥爺。以前，姥爺身體還好的時候，每到寒暑假就會陪我打羽毛球，他還教過我游泳，雖然我到現在都沒有學會……”
錢小汐用力笑著，眼睛漸漸潮溼，她不想失態，匆忙別過頭去。
錢鐸看著她的側臉，欲言又止，最後只說：“姥爺會好的。”
“謝謝你安慰我。”錢小汐的眸光黯淡，聲音微微沙啞，“我知道姥爺年紀大了，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只希望他能多陪我幾年。”
錢鐸沒再說話，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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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錢小汐被一波又一波的鞭炮聲炸醒。
她不勝其煩，用被子矇住腦袋，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了過去。
剛剛回到先前的夢境，耳邊突然傳來急促地敲門聲，一聲接著一聲，大有不把人吵醒不罷休的架勢。
錢小汐正猶豫著要不要爬起來開門，就聽到有人從床上下來，溜著邊走到門口，輕手輕腳的開啟房門，低語了幾句。
緊接著，一雙柔軟的手使勁搖晃著錢小汐，急切又亢奮的喊她起床。
“醒醒……快醒醒……”
錢小汐勉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錢虹興奮的雙眸：“小汐，姥爺康復了，可以自己下床了！”
“姥爺康復了？”錢小汐驀然瞪大雙眼，一個骨碌坐起身。
客廳。
臥病在床兩年多的姥爺像是在表演一般，踱著步給錢小汐展示。
“小汐，姥爺走得好吧？”姥爺滿面紅光，得意洋洋的說，“以後，我可以像以前一樣，陪你打羽毛球，帶你去爬山。”
錢小汐上前挽住姥爺，扶著他坐回沙發，心頭狂喜卻又不敢相信：“昨天剛剛許願，希望姥爺能好起來，沒想到睜開眼睛就實現了……”
姥姥也是激動到不行，眼裡閃著淚花，笑著講述早上的情形。
“你姥爺今天一大早把我叫醒，說是想下床活動活動筋骨，我還以為他又開始逞能，就說了他兩句。等我刷完牙回來，他居然真的下了床。一開始，他還走不利索，後來越走越穩當。”
舅舅的內心深處藏著的擔憂，提議道：“爸，一會兒吃完飯，咱們去醫院檢查檢查……”
“大過年的去醫院不吉利。”小姨打斷舅舅的話。
她走到沙發後面，親暱抱住姥爺。
姥爺拍了拍小姨的手，贊同道：“我現在感覺很好，比年輕小夥子還要健康。你們要是不放心，就等過了正月十五再去醫院檢查。”
眾人的視線聚焦在姥爺的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姥姥忽地看向門口：“阿鐸，你醒了？”
錢鐸頷首走進客廳，跟姥爺和姥姥禮貌的打招呼，對姥爺的康復並沒有感到意外。
“小夥子年紀輕輕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姥爺自信心爆棚，玩笑道，“都不如我這個老頭子臉色紅潤。”
錢小汐跟著看向錢鐸，但見他面如薄紙，嘴唇慘白，心裡犯起了嘀咕。
“臉色是不好。”姨夫內疚的問，“是不是昨晚睡在地上，所以著涼了？”
姥姥立即表示不滿：“你們怎麼能讓客人睡在地上？”
“是我硬要睡的。”錢鐸連忙解釋道，“我喜歡睡在硬的地方。”
表弟聽著錢鐸沙啞的聲音，垂頭醞釀了半天，鼓足勇氣開口道歉：“肯定是我……我夜裡把鐸哥的被子搶了……害他著涼……對不起……”
姨夫張口欲罵：“你這孩子……”
“跟他沒關係。”錢鐸擺擺手，故作輕鬆道，“我沒事，洗把臉就精神了。”
錢小汐一直沒吭聲，狐疑的盯著錢鐸。
他太反常了！
從前，他一雙眼睛恨不得長在她的身上，但今天愣是沒有看她一眼，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錢鐸咳嗽兩聲，轉身去了衛生間，錢小汐立馬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