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虎魄雙刃

餘嘉平捋了捋鬍鬚，說道：

“這次朱老來梵青，會把他的孫子帶過來。像他這種級別的聖者偃師，每年光是替人煉器都能賺得盆滿缽滿。若是能與朱家結上一門親事，倒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姚雪青眼睛轉了轉，立刻問道：“他那孫子年方几何？”

“比琮兒小些，剛滿十六。”

餘嘉平說完，又沉聲補上一句：“蔓兒與三皇子的事在商定了嗎？既已有約，就別節外生枝。”

“是。”

姚雪青不甘地絞了絞帕子，她此刻恨不得自己的女兒能有天大的魅力，既能與三皇子成親，又能勾動這個朱小公子為她掏心掏肺。

不過這一切完全都沒通知到趙璟曄頭上，她這幾日忙於修煉，常常弄的灰頭土臉，也沒有好好收拾過。

姚雪青嫌她上不得檯面，又不想派人為她裝扮。

於是當朱承意用易容術女扮男裝跟在朱老身後進府後，凝眉端詳了一圈，都沒找到自己想見的那個小女孩。

朱老大駕光臨，餘嘉平這個在兒女面前極度刻薄的偽君子，此刻倒是十分熱情，眼下都笑出了褶子。

他迎著朱老入府，還不斷找話攀談。

朱承意在一旁乾坐著，飯還沒吃，茶倒是喝了個飽。

“這位想必就是令孫了吧？果然是儀表堂堂，頗有少年風範啊。”餘嘉平面露慈愛之色，朱承意尷尬地看了看地面。

朱老替她回道：“我這不孝孫頑劣得很，平日不曾帶他出過遠門，諸位見笑了。”

“哎呀，我看這孩子倒是極好，性子不驕不躁，樣貌也俊秀，假以時日，定是位棟樑之才啊！”

這回開口的是二夫人周靜初，她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決心一定要替女兒抓住。

但餘緹卻顯得很淡定，她對朱承意並不抱有什麼期待。

無他，單純嫌棄這少年長得不高，比自己還矮了半頭。她是純粹的顏值至上，這麼多年來，也就三皇子沈今禾能入得了她眼。

周靜初一開口，姚雪青也不甘示弱地開始誇讚朱承意。但和餘緹一樣，餘清蔓同樣沒有什麼太大反應。

她心裡還在為沈今禾的失約而生氣，或者說，是憎恨。連帶著，她看所有適齡婚配的男兒都不順眼，覺得眼前的朱承意就像個還沒成熟的小毛孩。

朱承意並不知道她被嫌棄得多慘，不過她現在是真的有些餓了，“謝謝各位長輩厚愛，只是，這府上可有準備飯食？”

餘嘉平愣了一瞬，隨後趕緊笑道：“實在抱歉，你們爺孫旅途勞頓，我還留你們說了這麼多話。”

姚雪青也十分機靈，當下就張羅起來。

前去飯廳的途中，朱承意才終於問起趙璟曄：“怎麼不見六小姐？”

餘嘉平面色一僵，姚雪青連忙上前說道：“音兒她病了，在院子裡歇著呢，不方便見人。”

朱老見自個孫女還想刨根問底，於是幫她說道：“正好老夫也略通醫術，若是普通病症，醫治成功應該不難。”

姚雪青見無法再瞞，只好說道：“二位別急，音兒這幾日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現在就派人去請。”

眾人到了飯廳，等菜都上齊後，趙璟曄才姍姍來遲，慢吞吞地行禮過後，找了個最末端的席位。

她沒怎麼打扮，梳著雙髻，很素淨，很小孩氣。畢竟才十歲，但看著還是可愛。

餘行簡坐她身邊，給她夾了一個雞腿。

趙璟曄乖乖對他齜牙一笑，說了一聲：“謝謝四哥。”

餘舟遠離她較遠，看到此景，內心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趙璟曄顧不上觀察所有人，因為她正在相頤的幫助下，和朱承意偷偷進行著精神力溝通。

“聽得見嗎？”

朱承意一口獅子頭噎在喉嚨處，嗆到滿臉通紅。

丫鬟小廝急忙給她喂水，朱老伸手用靈力替她疏解了一下。

好在這場小小的意外沒有引起周圍人的太大注意，餘嘉平邀請朱老入府的最大目的還是為了餘琮，兩人正在就神器的事情深聊，席上的其他人也都仔細聽著。

誰也不知道，朱承意捂嘴咳嗽的時候，望了趙璟曄一眼。

“我去，你這麼厲害？老頭子是聖者，你不怕他發現嗎？”

“這些不需要你管，你只要告訴我，玉淵劍鑄的怎麼樣了？”

趙璟曄還在慢條斯理地啃雞腿，餘行簡看她難得這樣聽話，感覺心情不錯，又起身給她盛湯。

“你被服侍得倒是舒服，看來在餘家呆的不錯嘛，虧我還可憐你吃不到好菜……”

“廢話這麼多，是不是造不出來？”

“怎麼會？我有研究的，只不過它又不是凡物，我總得謹慎一點啊。而且你又不是偃師，煉器的火候是需要控制的，材料的應用也需要計算的好不好？”

“還需要幾天？”

“最多七天。”

朱承意被趙璟曄的嚴肅拷問弄得低下了頭，吃蛋羹的時候還被燙到了舌頭，差點沒叫出聲。

“我到時候去找你。”

“你偷偷出來嗎？”

“也有一種光明正大的方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什麼方法？”

“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上門約我出去。”

朱承意第二次被菜噎住，這次嗆得更可憐，眼淚都掉下來了。

朱老正聊到關鍵處，不免瞪了她一眼，但還是出手用靈力替她舒緩不適。

餘緹和餘清蔓對這人更是沒了多少好感，兩人都有些不屑地輕輕嘖了一聲。

趙璟曄倒是擔憂地看過去，低聲請求侍女給他遞過自己的錦帕。

朱承意接過帕子，醞釀了半天的微笑，最後露出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六小姐，實在是心善。”

姚雪青冷眼注意到這裡，不免在心裡啐了一口：“賤蹄子，慣會勾人！”

朱承意苦兮兮地在心裡問趙璟曄：“鑄造當天，你非得過來嗎？”

“你靈力不足，到時候未必能弄出讓我滿意的效果。”

趙璟曄也是才發現自己高估了朱承意，她畢竟才玄階一境。真正鑄造那天，還是得自己和相頤同時出馬。

席上氣氛正酣，朱老也為餘琮敲定了最終適合的武器——

虎魄雙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