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蔓還是高看了餘緹,她根本不需要浪費錢財去買藥。因為她的這個三姐,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大膽。

餘緹自有自己的考量,畢竟餘清蔓在她心裡,是一個十足單純的傻妹妹,她到時候就算和三皇子生米煮成熟飯,這個嫡妹也不會壞她好事,頂多在旁邊哭幾聲。

餘清蔓連吞金的事都沒有怪罪過她,偽裝的實在太好。餘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表面善良的妹妹可能會帶著丫鬟護衛們看她笑話。

她準備給三皇子下藥,恰恰選中了和成溪散搭配使用的棲春露。

兩人無形之中默契拉滿,只是眼下注定撲空,白費心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餘清蔓和餘緹在橋邊苦等沈今禾的同時,這邊的趙璟曄則是滿臉愉悅地溜進了餘清蔓的住處。

小院內花團錦簇,水木明瑟,別有一番景緻。就在趙璟曄想要感慨一番的時候,不受控的悲傷也狂襲而來,讓她幾乎站不住腳,差點暴露。

相頤很快察覺,用精神力耐心撫慰她的情緒,這才讓她逐漸好轉。

趙璟曄無奈嘆口氣:“別太難過,至少你還有過父母疼愛的好時光。”

她揉了揉眉心,那股感覺下去後,這才順利潛入餘清蔓的房間。

也就是曾經屬於餘晚音的這一方小世界。

屋內陳設應有盡有,軟菱紗帳,梨木妝臺,女子閨房的氣息即刻呈現在眼前。除此之外,稀有的傢俱材料,考究的雕花工藝,也無一不昭示著主人家的富貴豪奢。

餘晚音從前頗為受寵,因此這房子也建的極好。餘清蔓自從佔了這塊地方後,本想改造一番,卻發現動了哪裡都會缺失原本韻味,只好完全保留下來。

這正方便了趙璟曄動作。

成功破除床底的靈力偽裝後,趙璟曄發現了一個暗格。

開啟之後,裡面是一枚小小的儲物戒。

趙璟曄小聲地呼了一口氣。

識貨的修煉者從偃師那買儲物靈器時,都會挑選體積小的那個。因為和普通儲物用品相反,儲物靈器妙就妙在它的體積越小,存放的東西反而越多。

像趙璟曄發現的這種儲物戒,一般只有高階拍賣會上才能見到。

當她仔細端詳時,還能感受到儲物戒上方微弱的熒光。這更說明鑄造它的靈材十分稀有,它能容納的空間也一定是難以想象的。

趙璟曄將屋內器具復原,拿著儲物戒離開了房間。

她懷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檢視起原身父母留給她的豐厚遺產。

這是真正不為人知的存在,也是耗費他們心血的所有積蓄。

光是財物就密密麻麻堆了一大半,黃金如烈焰般絢爛,簡直要閃瞎趙璟曄的眼睛。貼心的餘父餘母還準備了數以萬計的妖丹和魔族靈核,這都是對修煉大有益處的進補之物。

在相頤的提醒下,趙璟曄才終於放棄挨個查探丹核的等級,轉而將目光投向了被好好儲存好的各類稀有材料。

“難得一見,血金幻虎的骨骼剔的這樣乾淨。”

“這雪蚌連珍珠都沒剖,確實下了大手筆。”

“百羅石的數量比我想象的要多啊……”

趙璟曄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嘟囔過了,相頤溫柔看著她挑揀物品,同時細心替她收集起鑄造玉淵劍所用的材料。

等趙璟曄把東西找齊後,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在淵祐的時候,我常常聽說世家權貴的底蘊不亞於皇室,本來還以為是誇張了。沒想到梵青國力不如淵祐,一個普通世家子的私藏就能如此豐厚。”

相頤將東西點數好,緩緩說道:“或許,玉淵劍的鑄造材料也沒有那麼稀有。”

趙璟曄垂下頭。

她自然知道,玉淵劍的成名與她有關,並不是材料的問題。

雖然收集這些東西對一個尋常人家來說依舊困難,但趙璟曄生在皇室,她本可以獲得比這更好的待遇。

一直以來,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趙璟曄輕輕按上心臟的位置,對已經逝去的餘晚音說道:“你的父母對你真好,在地府相聚對你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相頤安靜地陪著她。

趙璟曄原地放空了一會,她不敢看相頤的眼睛,她怕自己會落淚。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沒有背棄承諾的,也只有相頤。

回憶停止後,趙璟曄重新掛上勢在必行的微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她趁著夜色出門,也沒有再管後宅中的雞飛狗跳,快速趕到了第一次和朱承意相遇的那個鐵匠鋪。

這個時辰已經很晚了,街道上空無一人,鐵匠鋪的門也已經從裡拴上。趙璟曄偷偷躍上屋簷,順著瓦片的分佈方向朝鋪子的內側走去。

鐵匠鋪的後方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裡面闢出幾個房間。此刻燭火盡滅,唯有最左邊的那間亮著幽暗的光。

趙璟曄死馬當活馬醫,輕巧地跳下屋簷,潛到窗前窺探。

油紙糊住的窗面被趙璟曄小心地戳了一個洞,她偷偷看了一眼,沒想到燈下坐著的人還真是朱承意。

未免打草驚蛇,趙璟曄先是將朱承意那日送給自己的玉牌給丟了進去。

窗扇大開,玉牌落在朱承意麵前的桌子上,但因為使了巧勁的原因,聲音並不大。

朱承意疑惑地拿起看了一眼,結果居然沒想著要給趙璟曄開門,反而驚恐地準備呼救。

趙璟曄一看她表情不對,趕緊從視窗躍進去,將一面錦帕塞進她嘴裡。

朱承意見到是她,這才放鬆下來,嘴裡“嗚嗚”兩聲,趙璟曄嫌棄地將帕子拿出,扔到了朱承意的桌上。

朱承意驚訝道:“你怎麼來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趙璟曄沒好氣地說:“我不是丟了玉牌?你怎麼沒想到是我要來了?”

朱承意理直氣壯道:“那我怎麼知道?我以為你被人暗殺了,那個人和你有仇,要找我索命。”

趙璟曄被她的腦洞弄得很沉默,她也懶得多說,直接將一個儲物袋放到桌上。

“東西找齊了,你可以開始鑄造玉淵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