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讓她出醜

第二天一早，趙璟曄看著一堆她不知道該如何使用的髮釵犯了難。

“你說，她為什麼不順便配個丫鬟給我？”

想當年做大皇女和女帝的時候，衣食住行一切都有僕人負責，行兵打仗的時候更不能精緻，她每天扎個馬尾束個金冠就上戰場了。

她真不會梳女子的髮髻啊！

相頤很想上手幫她，但奈何自己觸碰不了趙璟曄的身體，只能從旁指導。

趙璟曄手都酸了，半個髮髻還沒固定好。

就在這時，負責帶路的兩個丫鬟過來了。

趙璟曄就像看到救兵一樣兩眼放光。

丫鬟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上前幫趙璟曄梳妝打扮起來。

“六小姐比五小姐好相處多了。”

綠衣丫鬟趁著給趙璟曄拿流蘇髮簪的時候，偷偷對一旁的紅衣丫鬟說道。

“噓，這話可別亂說。”

紅衣丫鬟連忙給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趙璟曄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聽見，仍乖巧地任由她們動作。

她自己做不到，要麻煩別人才能做成的事，她向來是不挑刺的。

不過若是哪個將領或者大臣做事情沒讓她滿意，那就另說了。

屋內正其樂融融，李嬤嬤突然破門而入。

“磨蹭什麼呢？”

她眼神狠狠盯向兩個丫鬟，“有什麼好講究的？你們侍候五小姐時都沒見這麼上心啊！”

綠衣丫鬟嚇得趕緊收了梳子，和紅衣丫鬟一起將右邊的髮髻匆匆完成。

“快點的，再不趕過去就來不及了。”

李嬤嬤又催促道。

趙璟曄端詳了下鏡子裡自己的容顏。

可能是晉升到了黃階三境的原因，之前劉海厚重時還沒感覺出來，現在丫鬟們替她將額前碎髮撥至兩端，露出那張小巧可愛的鵝蛋臉後——

“和小阿璟一模一樣。”相頤笑著說。

“滾，別這麼叫我。”

趙璟曄皺眉兇他。

雖然他說的沒錯。

綠衣丫鬟滿意地看了看鏡子裡粉雕玉琢的六小姐，這下倒有了幾分從前嫡小姐的樣子了。

李嬤嬤卻面色一沉，紅衣丫鬟注意到了，連忙拉著綠衣丫鬟退到一邊。

“行了，還臭美什麼？我告訴你，這餘府最尊貴的嫡小姐只有一位，早就不是你了。”

趙璟曄緩慢起身，“還請嬤嬤帶路。”

“呵。”

李嬤嬤不滿地嗤笑一聲，讓兩個丫鬟往前，自己倒走到了趙璟曄的身邊。

趙璟曄對上她的眼神，挪開一點距離後，這才跟上前面丫鬟們的步伐。

她不是怕李嬤嬤，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過早暴露了實力。

等去了那邊人多的地方，再下手時自己的嫌疑也會降低不少。

但李嬤嬤顯然沒想等到那時候，在快到中堂的時候，她就準備出手了。

但她作為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再快的動作在趙璟曄眼裡都會無限放慢。

趙璟曄輕笑一聲，“看來這人是想拿我頭上的髮釵啊。”

“要我出手嗎？”相頤問道，“我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可以用精神力進行控制。”

“是嗎？”趙璟曄本想直接用靈力編出個意外，聽到相頤這話，她有了更好的主意。

她側身靈活地躲開李嬤嬤的手，不動聲色地往前快步走去。

李嬤嬤一擊不成，還想繼續出手。

趙璟曄突然親熱地喊了一聲：“二哥！”

餘舟遠正要進屋，聞言不解地轉頭，看見這個大變樣的趙璟曄，一時之間差點沒認出來。

趙璟曄小跑過去，李嬤嬤只好放棄。

但她突然發現自己收不住手，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皇貴妃陶姒聽見聲音，從屋裡走出來，結果正好碰上向她撲來的李嬤嬤。

李嬤嬤表情怪異，一把摘下陶姒鑲著玉珠閃鑽的流蘇髮釵。

所有人都震驚了。

陶姒保養得當的烏黑長髮如水般傾瀉而下，她梳在頂上的髮髻得以倖免，但整個的造型還是被破壞了不少。

趙璟曄躲在餘舟遠的身旁，和他人一起裝出訝異的模樣。

“餘府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

陶姒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宮中貴妃，她素手輕抬，丫鬟們立刻圍了上來。

李嬤嬤想張口，卻發現自己已經依舊不能說話。她苦不堪言，不斷擠弄著眼睛看向大夫人，乞求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為自己開脫幾句。

姚雪青此刻也在丫鬟婆子們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這一看可不得了，她萬萬沒想到竟是這個李嬤嬤壞事。

“下賤的東西，本以為你是個機靈的，怎麼做出這種事？”姚雪青風風火火地跑上前，氣喘吁吁地指著李嬤嬤一頓罵。

接著滿臉堆笑地對陶姒說道：“貴妃娘娘息怒，我這就將人發落了。”

她大聲喝道：“來人，將人帶下去，杖刑一百！”

絲毫沒對不斷磕頭的李嬤嬤留情。

“五百。”

陶姒用手稍微扶了扶頭頂的發冠，指尖精美的銀製護甲套在陽光下泛著冷冽光芒。

姚雪青渾身一僵，對著僕人命令道：“聽見沒？拖下去杖刑五百！”

“是。”

護衛們將痛哭流涕的李嬤嬤拉走，直到此刻，她依舊不為自己辯解，著實有些奇怪。

但在場眾人都沒在意。

在等待貴妃重新梳妝的過程中，中堂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餘舟遠低眉瞧著趙璟曄。

這丫頭還真把我當哥哥了？

收拾收拾後長的和餘緹也不分上下啊。

餘舟遠雖有個妹妹，但餘緹總嫌他貌醜，沒少冷嘲熱諷過。他其實很想當一個好兄長，只是沒人給他這個機會。

趙璟曄並沒注意到餘舟遠的異樣，她專心打量起屋內第一次見面的其他人。

嫡長子餘琮正站在妹妹餘清蔓的身邊，個頭不高，但身板挺的筆直。微昂著頭，像是要維持自己那一分傲氣。容貌算是端正，不醜但也談不上俊。

要說出挑，還得是二夫人周靜初和三夫人顏汐。和她們相比，方才的陶姒都彷彿只勝在了衣著華貴。

顏汐的兒子，餘家排行第四的餘行簡則是讓看慣了餘府醜男的趙璟曄洗了把眼睛。

鼻樑高挺，眉骨深邃，自帶一股清冷感，模樣好到跟兩個哥哥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

這屋內唯一能與他相制衡的，也就屬三皇子沈今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