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景閱僵住,像只小狗一樣,無辜地環視那一群人。

才知道,原來陸沉星住在這麼豪華的家裡,妥妥的有錢人家的少爺。

更離譜的是,施景閱偽裝成大學生上門家教的學生,竟然是她的暗戀物件。

陸沉星認出她了,知道她是個輟學的窮逼,把她當成詐騙犯侮辱了一番。

施景閱慌張的逃離了現場,手機關機,躲得遠遠的。

直到那時載她去別墅的司機,找上門來,和顏悅色的對她說,陸沉星的媽媽以詐騙罪起訴了那家金牌輔導機構,如果施景閱不配合,同樣會被告上法庭,然後面臨天價的處罰賠償金。

施景閱意識到似乎犯了大錯,她偷偷聯絡她媽,只聽到電話裡的女聲機械的回覆著號碼是空號。

從得知被退學那一刻起,她已經無數次的撥過母親的號碼,一次次的忙音,一次次的拒絕接聽,最後變成了一個空號。

她只是存了一點期待, 期待她久別重逢的媽媽只是有苦衷,而不是真的拋棄她。

別無他法,施景閱再次來到陸沉星家的別墅。陸沉星的母親已經在客廳等著她。

陸沉星的母親向含英穿著一件精緻的連衣裙,頭髮鬆散的披散著,手上端著一杯咖啡,她正一邊喝一邊看著手中的檔案,周圍的華貴都成了她的陪襯,就像一位古典貴氣的畫中人。

女人看見施景閱,展示出憐愛兒女的慈母形象,示意她坐下詳談。

“施景閱?你長得倒是和你媽媽挺像的。”向含英笑了笑,“而且不愧是血脈相連,你們母女的膽子都很大,做起犯法的事兒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向含英暗指她裝作大學生騙錢的事。

施景閱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女強人的氣場,明明對著一派和顏悅色的模樣,聽完她內心卻如墜冰窟。

施景閱怔怔地看向精緻的夫人,等著她繼續宣判“生死”。

“難道你還不知道?你之所以被學校開除,是因為你媽媽楊錦枝以你的名義借了高利貸,而你未成年,被劃入無法償還的行列。學校不會收一個在黑名單裡的學生的。”向含英淡淡道。

施景閱聽得雲裡霧裡,他媽為什麼要以他的名義借高利貸?讓她背上債務的話,未來怎麼辦?還怎麼上大學?

“請你不要胡說……聽說您找我商量的是輔導機構的事情…”施景閱反駁道。

“啪嗒”,向含英拿起手邊的檔案,扔給施景閱。

施景閱機械的翻開那本高利貸的簽約合同,上面的金額數看得她脊背發寒,更無語的是落款是施景閱的親筆簽名。

什麼時候籤的?

施景閱瞳孔放大,心臟快要跳出胸膛。想起楊錦枝幫她辦理入學的時候,不知所以的簽了很多檔案,當時沒多想,聽憑楊錦枝的引導說籤就簽了。

楊錦枝是她的親媽?怎麼會坑她?

向含英打量著渾身顫慄的少女,面無表情的說:“你看到的是兩年前她借的本金,如今加上利息可不止這個數字了。”

向含英目光犀利,“孩子,你媽媽當初借錢,是為了私自投資專案,但失敗了還不上錢,又遭到對方的反咬,偷了我們公司的公款去填窟窿,拆東牆補西牆解決不了最後逃跑了。”她頓了頓,如同審視犯人,“你知道你媽媽現在在哪裡麼?”

施景閱頹唐的搖搖頭。

如今不得不面臨的問題是,上億的債務重重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媽可以逃之夭夭,可她,無處可逃。

“孩子,現在債務都落在你身上了。”優雅的女人說著最殘忍的話。

“我沒有錢可以還。”

女人收起了凌人的氣勢,微微笑了一下,又說:“孩子,現在有兩個解決的辦法。”

“第一,和我籤合同,我供你讀書完成學業,暫時幫你還清債務,將來你留在升海集團創造是十倍的價值,就可以重獲自由,附加條件,是從現在起,當我兒子的陪讀。”

“第二,送你去坐牢,詐騙罪等等數罪併罰,你可能要終身監禁。”

施景閱立刻做出了選擇,她堅定的眼神讓向含英心底一震。

施景閱的生活經歷給了她極大的抗壓能力,即使被逼入窮巷,她也竭盡全力找道轉圜的辦法,她不能就此止步。

向含英是生意人,自認為這不是吃虧的買賣。調查過施景閱的背景,各方面都十分優秀,心智強大,將來一定是不可多得的精銳。

而且合同細則中有許多霸王條款,能讓施景閱不得不捆綁在他們家。

施景閱如夢一般,沒有懵懵懂懂的就在合同上簽名。這一次,她認認真真把每個字都讀了一遍,她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除去這些,她只有一條命,可以拿來拼。還是簽了字。

只是有一點不明白,她遲疑的問向含英:“為什麼要我做您兒子的伴讀。”

這一次,向含英終於露出一抹真實的笑容。

“因為,我真的很希望我的兒子也能跟你一樣優秀。”向含英殷切的說。

後來施景閱才清楚向含英為什麼會這麼說。向含英是傳統的女強人,但她的兒子陸沉星已參加了兩次高考,第一次落榜,第二次連考都不考。

後來的事情,便都如同向含英預料的那樣推進。

施景閱離開了破落的房子,住進了陸沉星家的別墅中。向含英還好心地斷了施景閱和她爹的“聯絡”或者威脅。施景閱因此過上理想中“安心”的生活。

施景閱已經認清了現實,陸沉星是曾是他心中妄想的一場煙花,煙花易冷,將來也永遠不會再次絢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