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嚥聲不斷響起,嫉妒的目光一下又一下掃過宋岸懷中的紅玉,卻又礙於五皇子的威嚴,只能在暗處窺探。

宋岸來這春風樓,坐在這脂粉堆裡,也不曉得是誰佔誰的便宜了。

推門聲兒響起,一襲輕薄綠裙,赤腳面紗的少女抱著琵琶緩緩走了進來。

宋岸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美人,絕對的美人,看著綠柳那纖細到不盈一握的腰肢,宋岸的魂兒瞬間就被勾住了。

連懷裡的紅玉都推到了一旁,目光直愣愣地看著綠柳。

其餘人顯然也察覺到了宋岸的異樣,景承瀾臉色難看了一瞬,但是想起自己之前對綠柳的交代。

景承瀾目光冷了冷,希望這女人不要不識好歹。

目光掃過綠柳的面紗,美人慾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的確夠吸引人,就是不知道,這面紗下的臉,有沒有他們所期望的那麼好看呢。

綠柳朝眾人福了福身,一雙美目含情,一一掃過眾人,在看見宋岸時,綠柳頓了頓。

眼底閃過一抹極為濃眷的驚豔,這就是禮親王口中的宋小公子嗎?

看著宋岸懷中的紅玉,綠柳有些不確定的想,好像跟她想的有些不大一樣。

她也是聽說過宋岸的名聲的,原以為是個酒囊飯袋,舉止輕浮,眼下發青的紈絝子弟,不曾想,這人竟生的如此好看。

這人就算只是歪歪扭扭坐在那裡,依舊是個風度翩翩,儀容俊美的世家公子,渾身的風流貴氣是怎麼也遮不住的。

更別提那張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臉,微挑的眼角,流轉著些混天然的多情。

好像只要這人想,一個眼神就能讓任何人為他做他想做的事。

就算是拿這種赤裸裸的目光盯著自己,綠柳竟覺得心跳有些快,完全不似旁的男人那般讓她覺得噁心。

沒想到想要包下她的人會是這般模樣,綠柳隔著面紗拂了拂自己的臉。

她自詡貌美,京都少有男女能比得過她,就連那南風館據說豔壓上京所有頭牌的小倌,都是差她幾分的。

可如今一見宋岸,竟讓她覺得自慚形穢,宋岸這樣的模樣,何須包下她,身邊的人恐怕都擠滿了吧。

雖說心底這樣想,綠柳卻還是多了些期待和雀躍,如果是宋岸的話,好像還是她佔了些便宜。

不過目光移向景承瀾時,綠柳瞳孔微縮,抱著琵琶的手一緊。

先前她還不明白這禮親王為何要求她只能跟這位宋小公子逢場作戲,還讓她莫要生出旁的心思,更不許跟這位宋公子有什麼實際上的關係。

現在她好似明白了,難怪紅玉到現在都還是完璧之身,明明媽媽說紅玉每回都去伺候了宋公子。

恐怕也是這位禮親王在從中作梗吧。

彈了一曲過後,綠柳摘下了面紗,眾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也想看看,這個被宋岸一直惦記著的女人會是何模樣。

然而等面紗完全放下來的那一刻,眾人眼底難掩失望,這女子的確容貌絕美。

但要說和宋岸比,卻又是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不過也是,這整個京都,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就沒有誰的身段長相能比得過宋岸的。

也不知宋岸是怎麼生的,明明不是陰氣柔美的長相,卻顯得那般勾人漂亮,全身上下每一處,都生的如此精緻。

倒像是上天一點一點精雕細刻出來的似的,就連生氣怒罵時的神情,都叫人看著愛不釋手。

所以這旁人喜歡美人,他們能理解,宋岸喜歡美人,還不如多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呢。

宋岸沒管別人的神色,自己對這綠柳是相當的滿意,倒是不枉費他花了那麼些銀錢,確實是極美。

朝綠柳招了招手,宋岸示意人過來他身邊坐下。

綠柳掃了一眼景承瀾,果不其然,景承瀾的臉色更難看了些,卻還是隻能對著自己微點了點頭。

綠柳走到宋岸身邊,一股誘人的青橘香撲鼻而來,夾在一屋子燻人的暖香中格外明顯。

一個愣神間,綠柳就被宋岸摟進了懷裡,抬眸也只能看見宋岸優越的側頜線,和修長好看的脖頸。

不自覺,綠柳的眼神有些著迷,伸出手,想要觸碰宋岸凸起精緻的喉結。

卻猛地被抓住了手,一抬眼,就對上了宋岸帶著些醉意,迷離的雙眼。

“綠,綠柳是吧,今晚你就陪陪小爺我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氛圍霎時凝滯了一瞬,片刻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恢復了喧鬧。

只有某些不甘和酸澀在悄悄發酵,紅玉更是滿臉嫉恨,盯著綠柳靠在宋岸懷裡的模樣。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靠在過宋岸的懷裡,可宋岸慣是喜新厭舊,什麼樣的人,都不能抓住他的心。

和福將門推開一道縫兒,小跑著到了景承瀾的身邊,神色有些緊張,躬下身壓低聲音。

“殿下,陛下正找您呢,若是知道您在這兒,必定是要斥責的。”

景承瀾微皺了皺眉,他倒不怕斥責,父皇老了,疑心病也重了,他若不做做樣子,如何讓父皇放心他呢。

這二哥的先例,可就擺在那裡,他可不想步上他二哥的後塵。

看了一眼正喝的開心的宋岸,景承瀾有些不放心,可若這會兒將人帶回去,宋岸必定是要與他生氣的。

“和福,你留在這兒。”

“是,殿下。”

和福點了點頭,知道景承瀾的意思,是怕宋小公子真被這些個妓子玷汙了去吧。

景承瀾走後,包廂的氣氛明顯浮動了不少,送到宋岸嘴邊的酒更是一杯接著一杯。

縱使身邊的紅玉和綠柳替他擋了不少,宋岸也還是喝花了眼。

連人影兒都有些看不清了,摟著綠柳的腰,宋岸趴在了綠柳的香肩上,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宋,宋大人,您怎麼來了?哎,哎,大人,不能進去。”

門外傳來一陣兒驚呼,包廂的門被一腳踹開,巨大的響聲兒讓包廂裡的人都醒了神。

除了一直趴在綠柳肩上,神智不清的宋岸,其餘人一看門口站著的人,嚇得酒都醒了一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