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說,你如今在宮中,哪裡有得需要銀錢之處,拿出來。”

看著宋岸眼神都不敢瞧他,宋庭哪裡還不知道這人又在撒謊。

“那是阿孃和二姐給我的銀票,我憑什麼給你。”

一聽宋庭居然要追繳自己的銀票,宋岸那可就不幹了,沒了這些銀票,他拿什麼去包下綠柳。

春風樓那個老鴇可是個精明貨,若是錢沒給夠,他連綠柳的面兒都不一定見的著呢。

然而才抬頭反駁了一句,對上宋庭只是淡淡瞥著自己的目光,又噤了聲兒。

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把銀票掏了出來,遞給宋庭時滿是不捨和不忿。

接過銀票,宋庭臉色才好了些,但是深知宋岸的本性,只有讓他怕了,才會有所收斂,所以宋庭語氣嚴厲了幾分。

“你且老實在宮裡待著,五皇子不日便會封王出宮,屆時我會來接你。”

沒了銀票,宋岸正是難過的時候,哪裡聽得進去宋庭說的什麼。

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返回太極殿時,宮宴已經結束了,看著垂頭喪氣,略顯低沉的宋岸,景承瀾有些疑惑。

這是怎麼了,出去了一趟怎麼還成這副模樣了。

“碎碎,你怎麼了?”

跟在景承瀾身側,宋岸搖了搖頭,夜裡的風涼,他還打了兩個噴嚏。

“倒黴唄,出去就撞見我大哥了,他這人又不講道理,二話不說就把我身上的銀票全收走了。”

宋岸語氣忿忿,此刻他突然想起阿孃的話了,要是大哥能早日娶親,就沒這麼多閒功夫管自己了。

聽見宋岸的噴嚏聲兒,景承瀾神色一緊,從一旁和福手上的大氅拿了過來,披在了宋岸身上。

宋岸顯然是已經習慣了景承瀾的照顧,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倒是四周的侍從,看見這一幕,紛紛低下頭,不敢多看。

“我還當是何事,不過些許銀子的事兒,碎碎只管在我這裡拿去用便是了。”

將宋岸攏好後,景承瀾笑了笑。

“當真?還得是五殿下大方,那我就先謝過五殿下了。”

一聽銀錢有了著落,宋岸立馬又開心起來了,尋常就算沒有銀子他也不曾找人借錢。

借錢這種有損於他面子的事,怎麼樣他都是開不了口的,但若是別人送的那就不一樣了。

果然還是景承瀾夠了解他,十幾年的好兄弟沒白當。

“碎碎可是想去春風樓見見那位綠柳姑娘?”

想到之前自己讓和福去查的事兒,景承瀾目光暗了暗,手上的扳指不自覺轉動著。

“當然,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嗎?聽說這綠柳比當初的紅玉還漂亮,我可是期待的緊吶。”

宋岸覷了景承瀾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呢嗎,再說了,以景承瀾的身份,怕是比他還早知曉綠柳呢,他就不信,景承瀾難不成對綠柳不感興趣。

“到時候五殿下可別跟我搶啊。”

雖然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宋岸也不可能把女人跟好哥們兒一同分享。

目光看向景承瀾,甚至多了幾分警惕。

“我何時跟你搶過人,碎碎想去,我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去看看的。”

景承瀾有些失笑,只是想到綠柳,笑容凝滯了一瞬,面對宋岸時卻又不顯分毫異樣。

得到了景承瀾的承諾,宋岸果真老實了一段日子。

年前景承澤被封了恭王,景承瀾被封了禮親王,宮外的府邸也都快要建好了,只等年後兩人就都可以出宮了。

宋岸回到了宋家,宋庭把他看得嚴,過年這段日子他也是一步都未曾踏出過誠意侯府的門。

直到景承瀾找上了門兒,宋岸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

順順利利地跟著景承瀾來到春風樓,推開包廂門兒,看見的就是那群早就到了的狐朋狗友們。

還真是親切啊,宋岸感嘆了幾分。

“宋兄,如今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就是就是,宋兄在家溫書,可有溫出什麼大道理來?”

“宋大人也真是,把宋兄你看的夠緊的啊。”

……

宋岸一坐下,周圍七嘴八舌都圍了上來,要不是有景承瀾在旁邊兒,宋岸這會兒都要被擠成餅了。

“都滾遠點兒,唾沫星子都要噴在小爺我的臉上了。”

嫌棄地擦了擦臉,宋岸笑著罵了一句,他的臉可是留給綠柳親的。

其餘人自然也都是順從地後退了幾步,生怕惹這小祖宗的不高興。

只是有些遺憾,好不容易才有個藉口離宋岸這麼近。

“對了,綠柳姑娘呢?老鴇老鴇。”

宋岸衝著門口叫了幾聲兒,一個身材豐腴的婦人扭著腰就走了進來。

“哎喲,宋小公子,可是有什麼吩咐嗎?”

宋岸喝了一杯酒,來到春風樓,就跟到了什麼極樂世界一般,臉上全是笑意。

看得年過四十的老鴇都忍不住紅了臉。

“綠柳姑娘呢?爺要見她。”

“知道宋小公子要來,妾身已經讓綠柳去梳妝了,宋公子稍安勿躁,佳人一會兒就來。”

說著老鴇拍了拍手,一道倩影就從門外走了進來,隨後徑直走到宋岸身邊,只是途中看了一眼始終面色帶笑的景承瀾,眼底閃過一絲懼怕。

“宋公子這麼些天沒來春風樓了,一來便要見那綠柳,怕是早就把奴給忘了吧。”

一下子歪進了宋岸懷裡,紅玉旁若無人的撒著嬌,引得宋岸倒的確有些憐惜了。

“哪兒能啊,小爺的心可還有一半兒在紅玉身上呢,不會把你忘了的。”

吃著紅玉剝的葡萄,宋岸輕浮地捏了捏紅玉的臉,言不走心。

紅玉自然也是知道宋岸不過就會說些場面話,可她還是當了真,看著宋岸好看的勾人心魄的容顏,目光痴迷。

可惜一對上景承瀾的目光,紅玉身子不由地一顫,想起了景承瀾說過的話,只能默默垂下頭。

景承瀾看了一眼正喝在興頭上的宋岸,人還未醉,白皙的臉頰上便浮現出了朵朵紅雲。

如同色澤豔麗的胭脂,勾人的緊。

而看似歡歌豔舞的包廂內,不少人都控制不住地將目光移向了最中間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