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喔喔喔喔喔

短暫休息整頓後，傅辭盈PD宣佈，本年度《花路練習生》主題曲即將正式公佈。

練習生們紛紛起立，半是期待半是緊張地盯著錄製舞臺。

燈光聚攏，舞臺開始閃爍。

伴隨著BGM，舞蹈導師戴雪、周裕與四位伴舞老師一同登場。

為練習生們展示她們接下來要學習的主題曲——

《向光而行》

“pick me pick me pick me

Say Hello Hello girl

Say Hello Hello baby”

為了契合主題曲，兩位舞蹈導師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

尤其是戴雪導師，她穿的還是八年前的那套制服，堪稱一代老秀粉的回憶殺。

一瞬間就將人拉進那些美好又發著光的回憶裡。

再加上專業舞室老師們的伴舞，一整個青春活力狂溢位來。

臺下練習生們直接發瘋，化身尖叫雞。

“啊——”

“太帥了太帥了！我要暈過去了！”

“戴雪導師——雪姐——愛你——”

“哇這段dancebreak太酷了吧！”

“卡點好燃，絕了！”

當然也夾雜著不少擔憂的聲音：

“主題曲好好聽，編舞也好好看，就是好難的感覺。”

“完了完了我肯定跳不來的。”

“主題曲難度好大，三天絕對不夠我練的。”

節目組當真是對練習生誠意滿滿，對自己能拿捏一把的年輕導師極盡壓榨。

兩位舞蹈導師和幾位伴舞老師硬是把主題曲從頭到尾都跳完整。

然後在一波又一波能掀翻屋頂的歡呼聲裡，留下可以定格截圖當桌布和頭像的完美ending。

隨後伴舞老師們退場，六位導師齊聚在舞臺中央，向全體練習生宣佈，主題曲練習，明天起正式開始。

練習生們今晚要做的，就是回到宿舍好好休息，全力以赴，迎接接下來的考驗與挑戰。

最後，全體練習生和傅辭盈PD一起，對著鏡頭鞠躬致謝。

“全民製作人，請多關照！”

——

練習生們去寢室的路程也全部都有觀光車代步。

穿著單薄的西裝小哥們站在寒風中，對每一位練習生放送熱情爽朗又可靠的微笑。

西裝小哥們是主動要求笑的。

站一小時就得兩千，沒把牙花子笑出來，都得說是他們矜持。

適應能力超強的練習生們坦然接受車接車送的服務，連行李箱都用不著拎，就有帥氣的工作人員接手搬上車。

禮貌的感謝聲此起彼伏：

“謝謝！”

“謝謝帥哥！”

“哥我這個箱子有點重你悠著點，我裡邊壓縮袋壓了好些東西。”

“謝謝哥謝謝哥，哥辛苦了辛苦了！”

井瑞瑞和柳微微很自然地坐進同一輛觀光車。

一個拉著小行李箱，一個拖著沉重的大箱子。

柳微微咦了一聲，指著井瑞瑞那個小箱子問：“瑞瑞，你就帶這麼點東西嗎？”

井瑞瑞點點頭：“嗯，感覺沒什麼好帶的呀。”

“你不多帶點衣服什麼的嗎，還有護膚品化妝品日用品。我還帶了熱水袋和暖寶寶呢，經紀人叫我帶的。她說這邊冬天特冷，怕我凍壞凍傷，影響形象。”

“熱水袋？”井瑞瑞疑惑了一下，“節目組應該都會提供的吧，沒有的話，可以找便利店，或者工作人員要。”

“節目組可不是大慈善家！”

柳微微急了。

“你是不知道，他們以前連給練習生準備的床都不夠長的，倆兩米的大老爺們腿都伸不開。”

“節目不許練習生用手機，到了寢室，東西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會有選管抱著箱子，挨個收手機。”

“一週給一次用手機網購的機會，網購的內容還得經過節目組過目和同意。你快趁著還能玩手機，趕緊讓你們公司多給你打點錢過來，到時候實在是缺東西，就拜託便利店的人幫忙帶一下。只要錢到位了，便利店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柳微微開始給井瑞瑞傳授她瞭解的那些經驗。

不過介於觀光車上還有節目組的人，柳微微沒敢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比如該怎麼偷偷藏手機，哪些地方和角落不會有攝像頭等等。

一直暴露在鏡頭下，很難不會覺得精神緊繃。

鏡頭看不見的角落，會沉默包容地接納更多的情緒。

封閉式節目很需要這樣的角落存在。

所有人都默許它們存在，並且不去打攪它們。

觀光車穿梭在夜幕籠罩的大廠，向著溫暖明亮的寢室樓平穩前進。

練習生的寢室集中在三樓。

柳微微和井瑞瑞來得比較晚，剛爬上樓梯，就聽到三樓傳來此起彼伏的喊叫聲。

“臥、臥、臥臥臥臥臥臥——”

“啊！這是什麼？”

“臥、我勒個去？什麼情況啊！”

“你們快來看啊！快來快來！”

柳微微眉頭一皺：“這是怎麼了，喔喔喔喔喔個啥呢。該不會是進宿舍還要有什麼考驗吧，那這也太過分了。”

“肯定不會有啦。”井瑞瑞偷偷為自己正名。

等來到三樓，找到自己名字所在的寢室後，柳微微才明白，為何眾人會那樣。

她不光明白了，甚至還加入了。

“臥、臥臥臥臥……這是什麼情況啊？啊？這是我們的寢室？沒走錯吧？！”

傳家寶一樣的上下床呢？

不知道哪屆前輩刻上了字的破桌子呢？

這比大學宿舍還精緻的上床下桌是哪來的？

怎麼床上還自帶床簾呢？

柳微微下巴差點掉地上。

寢室裡的小禮物更讓練習生感到眩暈。

幸福的眩暈。

每張桌子上都擺放了精美的禮盒，禮盒裡面是大牌子護膚品與化妝品，還有一支高階美容儀。

正對著門的窗戶下有一張兩人座小沙發，沙發旁邊是一臺小冰箱。

開啟冰箱，入目是滿滿的酸奶、水果和麵膜。

每張椅子上都放著毛絨絨軟乎乎的大鵝抱枕，寓意練習生們一飛沖天，成功蛻變。

桌子底下還藏著泡腳桶，可以按摩腳底。

開啟衛生間的門，洗漱臺上是四套包裝精美的洗漱用品，還有價格昂貴的洗髮水、沐浴露以及發膜。

門口甚至還配備了掃地機器人。

練習生們越看越驚恐。

“好反常好奇怪，節目組怎麼會對我們這麼好？你們不會是在利用我們洗那個money吧？”

“不是姐姐，選管姐姐你看看，這我敢住嗎，我配得上住這樣的寢室嗎？”

“做夢吧？我是不是在做夢，快快快給我一巴掌。”

“我的媽你們快上床，快看啊，床上還有睡衣呢！”

“這是什麼？香水？還有香水！？”

“這是給我們用的吧，真的給我們用啊？真的啊？那用完，不是，沒用完的話，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走？總不能浪費對吧。”

“都能帶走？這個也能嗎？”

“那個，床能不能也帶走？我們公司的床歲數太大了，一把老骨頭嘎吱嘎吱亂響，該退休了……”

寢室條件衝擊過大，遠超預料，以致於誰和誰住一間差點無人關注。

最快從豪華宿舍中回過神來的，還得是那幾個重心放在出道位上的人。

耀凡娛樂的謝意珂、喬俏與宋明珠被分在一間寢室，四人寢的另一位練習生來自一家不知名小公司，練習生本人等級是F。

程悠和呂池音也在一間，另外兩位室友則是給大家整了個大活的蘇雲朵和簡單。

華悅四人組意外被分開，楚涵、黃子弗和顧慕瑤在同一間寢室，高慈恩和另外三位練習生在一間。

巧合的是，和高慈恩住一起的三個人，正好是四方河的田野的三個隊友。

她們分別是孫佳瑩、徐其真和艾鈺。

四方河的陳沁與王雪晴 ，同其他公司的兩位練習生住在一起。

田野則是被分到與天銳的秦寧寧、方知蘭與韓揚一起。她們的寢室剛好在高慈恩寢室的對門。

天銳的夏鳴棠則是和本屆選秀一鳴驚人的大主唱候選鄭思南，被評為門面的鯨睿娛樂的井瑞瑞，以及來自網紅公司的董蓉一間。

井瑞瑞拉著行李箱剛走到寢室門口，扎著低雙馬尾的董蓉就像一陣小旋風衝出寢室。

邊衝還邊喊：

“喂——施海棠——把我的阿貝貝還給我啊——”

正在仔細辨認化妝品與護膚品牌子的夏鳴棠搖搖頭。

“媽耶，我們的室友看起來還是個寶寶。”

來自飛揚的鄭思南沉默不語，安靜地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她將帶來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然後用消毒溼巾擦拭衣櫃裡提供的衣架，再把衣服一件件掛起來。

還是夏鳴棠先發現了井瑞瑞。

“啊！你也是我們宿舍的？”

夏鳴棠驚喜不過三秒鐘，立刻又想起來，寢室成員名單就貼在門上。

“對啊你是我們宿舍的，門口貼著呢。你好你好，我叫夏鳴棠。”

“你好，我叫井瑞瑞。”

井瑞瑞禮貌地和夏鳴棠打招呼。

正在掛衣服的鄭思南聽到動靜，微微轉頭看了井瑞瑞一眼，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夏鳴棠兩三步跳到井瑞瑞身邊，踮起腳在井瑞瑞耳邊說：

“她是鄭思南，你肯定記得吧，唱得特別特別好的那個。不過她好像就是這樣，不太愛和人打交道。我和董蓉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聽見她說過一句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她應該就是這種脾氣性格啦。”

夏鳴棠的好意，井瑞瑞自然明白。

“嗯，謝謝你。”

“哦，對了。”夏鳴棠一拍腦門，跳回去提起一包薯片，“你吃嗎井瑞瑞，一會兒選管姐姐就該收走了。”

井瑞瑞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罵罵咧咧地從門外回來的董蓉，耳朵只捕捉到了薯片兩個關鍵字。

“什麼薯片？還提供薯片了？在哪裡藏著了？”

夏鳴棠爽快地撕開薯片包裝袋遞過去：“是我的薯片，快，一起分了它，我帶了好幾包呢。欸，你的阿貝貝搶回來了？”

“搶回來了。”

董蓉得意地給她們展示自己的藍白格紋小手帕。

“漂亮吧，還軟乎乎的呢，很好摸哦，我晚上睡覺必須摸著它，不然睡不著。”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到身邊有人有阿貝貝。”

夏鳴棠和董蓉拉過椅子坐下，展開一場酣暢淋漓，毫無防備與避諱的談話。

井瑞瑞默默聽著，開啟自己的行李箱也整理起東西來。

儘管她的箱子裡也沒多少東西。

真的缺什麼東西的話，找工作人員就可以。

幹完了一包麻辣香鍋味薯片之後，董蓉才震驚地發現，她們宿舍第四人竟然是井瑞瑞。

那個臨上場初評級前，一起在等候間等待的井瑞瑞。

那個很漂亮，但是被那個嚴什麼老問問題，卻回答得驢唇不對馬嘴的井瑞瑞。

“竟然是你？你你你你……”

夏鳴棠奇怪地看著反應過頭的董蓉，問她：

“怎麼，你認識井瑞瑞？你們倆……有情況？”

臉快皺成包子的董蓉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她總不能當著新室友們的面，說她們的美女室友好像腦子的理解能力有點問題吧。

這是人身攻擊。

就算井瑞瑞聽不懂它也是。

董蓉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我們一起看了田野她們降級”。

夏鳴棠無語至極。

這有什麼好特意說出來的，這勁爆一幕是在場一百位練習生都親眼見證的。

她們的室友果然還是個寶寶，這種事還要特意點出來。

眾位練習生還沉浸在豪華寢室的衝擊中，行李箱還沒開啟，選管就抱著箱子先一步趕到。

收手機環節準備開始。

內娛選秀節目通常會禁止練習生攜帶使用手機。

但規則是規則，慾望是慾望。

許多練習生會鋌而走險，明面上上交一個手機，再偷偷藏起來幾部手機。

理由不一，但一定少不了實時瞭解練習生人氣，以及全網三百秀粉在嗑誰和誰的CP。

有“上進心”的，會根據超話和論壇的情況，快速確認自己的人設以及有幾條CP線。

撿出來那幾條比較多人嗑的，專注賣一賣。

知CP而賣CP，算得上是練習生基操了。

秀粉愛看，他們就願意賣。

這種反正都是自己獲益的好事情，他們巴不得多來一點。

哪對CP火就賣哪對，誰的人氣高就去貼貼誰，實在是正常不過。

當然也有老老實實把手機交上去，自己不藏不留的。

這種屬於少數。

偏偏井瑞瑞就是少數的其中之一。

不過她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

她不是不會藏，或者遵守規則之類。

她純粹是覺得，既然節目明面上規定不帶，那就不帶好了。

節目組這麼設定，肯定有他們的理由。

但她也不會完全與手機，與外界隔離。

她的二姐告訴她，大廠門口那家鯨魚便利店裡，有一個戴著金色胸針的收銀員。

收銀員那裡放著一部備用機，裡面只有兩個人的手機號，是井瑞瑞的大姐和二姐的。

便利店有監控，不過一般不會對節目組和其他人提供。

也就是說，除非是選管始終跟在身邊，甚至跟著進到便利店裡去。

通常來講，在便利店發生的事情都不會被節目組知道。

她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可以挑個沒人的時間，一個人去便利店收銀員那裡取到手機，給她們打電話。

當然最好是發簡訊。

二姐搖晃著一沓合同告訴井瑞瑞。

馬上年底，我跟老大都忙得很，電話可不一定接的到，簡訊肯定會回覆。

你就辛苦一點，去兩次好了。

一次發訊息，一次看我們回你的訊息。

當然，你要是不想被門口的站姐們拍到，也有別的方法。

在有關井瑞瑞的事情上，二姐給的辦法總是很貼心。

今年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全部被要求別上節目logo樣式的胸針。

獼猴桃那邊的人，和她們井家提供的大部分工作人員別的是藍色的。

有話語權，知曉井瑞瑞身份，還能為她做事的，別的是金色的。

彆著金色胸針的工作人員就算無法直接聯絡到大姐二姐，也能和她們身邊管事的人聯絡上。

比如大姐的秘書姐姐，二姐的助理和司機，和井家的管家。

需要的話，井瑞瑞也能去找這些人使用手機，聯絡她們。

井瑞瑞對二姐的周到安排十分感激，並送了二姐一個額頭親親。

當然，肯定不會有二姐親她額頭時聲音那麼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