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豐收的季節,也是薄野氏遷徙轉場的時候。

薄野氏族男人們身材高大,光著膀子露出黝黑健壯的上身,在草原上打獵,積累冬日的肉類庫存。

女人則面板小麥色,在族群中收拾獵物、整理物資。

夜色將臨,草原上帶著熱氣的風拂過。

塵土飛揚間,打獵的男人們帶著獵物過來。

女人們都放下手中的活計,興高采烈地上去迎接。

草原之上民風淳樸彪悍,男人女人們就這麼高高興興地摟抱在一起,嘖嘖作響地互相親吻。

蘭熙平日裡很少與人接觸。

這天裡,薄野盛指給她的侍女將魚幾乎說破了嘴皮子,蘭熙才隨著女人們一塊出來迎接打獵歸來的男人。

只是她前半生都不曾見過這種場景,嚇得她閉上眼睛就慌不擇路往回跑。

還沒走出幾步,她便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腰間也纏上一隻火熱的大手。

蘭熙一驚,剛睜開眼睛耳垂上便一陣溼熱,溫熱的吐息打在脖頸間。

“去哪裡?”

薄野盛含著她的耳垂,聲音漫不經心。

蘭熙一張小臉瞬間紅透,腳一軟便跌進他懷中,吶吶說不出話。

薄野盛垂首看著她羞的粉紅的小臉,嘴角一勾。

他在馬上遠遠便從一群人中看見她了。

一群身形高挑、膚色暗淡的薄野氏女人裡,她清瘦地如一片隨風搖曳的柳葉。

那張雪白小臉如一塊顫巍巍的白豆腐般惹眼,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還想跑?

蘭熙在他懷中回過神來,羞窘地喚了聲:“盛王子。”

可還沒起身,薄野盛便直接長臂一撈,將她打橫抱起。

“想你想得厲害了,先回營帳。”

薄野盛聲音微啞,身上肌肉堅硬。

蘭熙嫁過來已有幾月,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紅著臉將他埋進薄野盛胸膛中,不敢說話。

薄野盛只抱著蘭熙,一陣風似的在駐地中走過。

到了營帳前,門口守衛將開啟營帳。

薄野盛腳步一瞬也沒慢,進了營帳便將蘭熙摔在柔軟的皮草大床上,壓上來埋頭便啃。

粗重的呼吸如野獸一樣在她身上亂竄,蘭熙只咬著牙承受著,眼角無意識溢位生理性的淚水。

薄野盛看著便一股暴躁的佔有慾湧上來,又憐又愛又恨不得讓她從頭到腳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他俯身下去,狠狠地叼住她眼角吮吸。

蘭熙小聲地嗚咽著,待他鬆開口時,眼角面板又紅又透,彷彿透明一般。

薄野盛低低地笑著:“不過咬幾口便要哭,怎麼這麼嬌弱,嗯?”

說著他身下一抵,在蘭熙痛呼之前,含住她微張的紅唇,破碎的呻吟聲自唇舌間響起。

蘭熙綁著銀鈴的腳腕垂在床邊獸皮上,叮叮鈴鈴響了一夜。

第二日突然落了雨。

蘭熙坐在營帳支起的簾子旁,怔怔看著外面的雨滴。

草原上落雨不多,倒是盛京初秋時節總是細雨濛濛,被雨打溼的桂花落下一地金黃。

這個時候她便會與殿下窩在殿中。

泥爐小酒,聽曲下棋。

偶有時候,那位也會過來,與殿下說上幾句話。

偶然與她有這麼一次兩次的眼神對望,便能讓她心臟怦然喜悅好些天。

蘭熙伸出手,幾滴雨落下打在手心,溼溼涼涼。

“做什麼,也不怕著涼。”

床上薄野盛轉醒,手臂支著頭看過來。

蘭熙回頭對上他懶洋洋的眼神,就如同一隻吃飽饜足的猛獸正在蟄伏。

她收回手,不說話只搖搖頭。

薄野盛眼睛卻是微微眯起來。

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這種迷濛中帶著憂愁的模樣,會讓他覺得她離得好遠。

她在想的事情與他無關,與這片他從小長大的草原無關。

“梅雪,還不快去為王妃擦手,傻站著做什麼!”

薄野盛聲音不高,但話中的陰沉不滿讓呆在一旁的梅雪渾身一顫。

她急忙拿著帕子蹲在蘭熙身側,細細為她擦手。

可看著蘭熙那白皙柔軟的掌心上,自己已經開始變黑變黃的手,她心中升起一抹不甘。

她們都曾是元昭公主的侍女,憑什麼如今蘭熙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自己卻只能侍候她。

更何況……

梅雪悄然回頭,偷偷去看床榻上那拿著酒壺飲酒的薄野盛。

那俊美邪肆的面龐,散亂衣袍下肌肉微微隆起,看得便讓人眼熱。

只是很快,薄野盛便將酒壺一甩,赤著腳走過來,不耐煩地對梅雪說:

“出去。”

梅雪咬咬下唇,眼中嫉恨一閃而過。

但她不敢挑戰薄野盛的權威,只能低著頭快步出去。

梅雪守在營帳門口,很快便聽見裡面傳來男人女人的粗喘嬌吟,纏綿不息。

她一張臉又紅又白,手中帕子幾乎被絞爛。

……

下午雨過天晴,薄野盛不知去了何處。

蘭熙只一人坐在營帳中,抬手輕捶著痠痛的腰。

身旁將魚看著,一歪頭便道:“大王子龍精虎猛,王妃可是身上不舒服了,我去找族醫為你拿藥。”

“哎——”

蘭熙面色微紅叫住她,將魚只嘻嘻一笑:

“放心,我只說是我姐姐用,不說是王妃,可好?”

蘭熙眼神閃爍,還是耐不住身下疼痛,便點了點頭。

將魚笑嘻嘻地跑出了門。

蘭熙身旁便只剩下梅雪,她隨即走到蘭熙面前,在椅子上大剌剌坐下。

蘭熙一怔。

梅雪斜眼看她一眼,哼了一聲拿起桌上鑲嵌寶石的小碗,便要去吃裡面的乳酪。

蘭熙抬手攔住她,微微皺眉。

這是薄野盛特意為她做的,用來賀他們的新婚。

梅雪冷笑一聲,手上卻不鬆勁:“呦——戲演久了還真把自己當尊貴的公主殿下了?你是什麼東西你當我不知道嗎!”

蘭熙抿唇,手上用力將小碗拿回來。

“梅雪,這薄野氏族裡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此事,當初殿下留下你,也不過為了讓我不至於孤立無援,可以有個照應,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梅雪面色微微扭曲,憤恨道:

“你以前與我那麼好,我們都是奴才!”

“現在你成了薄野氏的王妃,我卻是伺候你的奴才!”

“你對將魚那個蠢笨的薄野氏都要比我好,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