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盈一聽便抬手在他耳朵上一揪,笑罵道:“又混說些什麼,還不快去將鶯時鶯飛叫來。”

江照野配合地歪頭:“是,殿下。”

他笑著出去喚鶯時鶯飛進來,伺候李華盈卸妝沐浴。

他也趁著這個時候去到望舒院,洗了個戰鬥澡。

望舒院在羲和院旁邊,體量雖比羲和院小些,卻是公主府中裡羲和院最近的院子。

李華盈便將望舒院劃給了江照野,做他的書房與練功房。

江照野火急火燎地洗漱完畢,又到了羲和院。

李華盈自然還未洗完,他只一個人坐在外間,看著桌上放著花生松子糖果出神。

內間裡水聲嘩啦,落在江照野耳中似一片輕柔羽毛搔掛,讓人心癢得坐立不安。

江照野實在焦灼難安,便從桌上隨手拿了顆糖果子丟進嘴裡。

又沒有耐心含著,只幾下嘎嘣嚼碎,淺淺地嚐到了些甜蜜氣味。

不知過了多久,內間裡水聲漸歇。

鶯時低聲詢問:“殿下,小衣是著這件淺藍的還是水紅的?”

李華盈還未作答,外間裡便傳來哐噹一聲,聽著似乎是桌上的酒杯被撞到。

李華盈輕笑出聲,鶯時鶯飛也是促狹地捂嘴笑起來。

她們這位新駙馬爺還真是有趣得緊,看著像個冰山,實際臉皮卻薄得很。

李華盈聲音不大不小,帶著些調笑意味:“水紅的,將軍說我著紅衣好看。”

外間收拾酒杯的動靜驟然一靜。

李華盈嘴角翹起,待收拾好了便邁步出去,果不其然便見著江照野一張通紅的臉。

他低著頭眼神竟有些慌亂,不敢看她。

李華盈只輕盈如一隻蝶般落在他身側,溫熱馨香的味道暖融融地縈繞在身側,只讓江照野頭腦都有些發熱。

李華盈水蔥般的手指執起金酒杯,往江照野面前一送。

“小野,共飲交杯酒。”

江照野眸光一晃,拿起酒杯慢慢靠近李華盈,近到兩人呼吸交纏:

“殿下……”

李華盈垂眸輕笑,手臂交纏上他的手臂,黑白對比。

江照野一雙黑眸膠著在李華盈面上,幾乎難以離開,仰頭便將交杯酒喝下。

隨後便盯著李華盈那雙不點而朱的櫻唇,覆上金樽,琥珀色澄亮酒液沒入唇間。

李華盈放下酒杯,眉眼帶笑:“交杯酒,共白頭。”

江照野卻只看著她唇珠上沾著的一點晶亮水漬,看痴般慢慢靠近,輕輕吮了上去。

李華盈呼吸一窒。

江照野嚐到味道鬆開她,看著她紅雲一樣的臉蛋輕聲道:“好甜。”

“你……唔——”

李華盈話還沒說出來,便被江照野緊緊擁住,攻城略地。

李華盈推拒的小手被江照野緊緊抓住,她只能仰著頭任他予索予求。

頭暈目眩間,溫度似乎越來越熱。

她渾身一輕,江照野將她打橫抱起,幾步到了大紅婚床前,如放置易碎的琉璃盞一樣將她輕柔放下。

李華盈面色發紅,露在外面纖細脖頸和雪白肩頭都泛著漂亮的粉色,如一朵盛開的嬌花。

江照野一雙眼中濃厚墨色翻湧,耳尖紅地滴血,卻仍舊動作溫柔地覆身下去。

李華盈浮沉間察覺到那雙遊走的大手微微發顫,她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內務府送來的《合歡圖》。

“合……合歡圖……”

李華盈聲音嬌得滴水,顫抖著說出來,江照野動作一頓。

“你……你可看過……”

江照野欺身更近:“殿下,臣不曾看過……”

“那可惜了……你在劍術上悟性……那樣好……一看就會的……”

江照野俯到李華盈耳邊,聲音低沉而黏稠。

“殿下,微臣冒犯了……”

紅紗帳裡一聲細碎如小貓嗚咽的低吟,伴隨著男人的輕聲誘哄。

“殿下……我的殿下……”

紅燭燈芯噼啪炸開,昏暗的室內驟然明亮,燭臺上燈油漫出,慢慢淌下。

一夜無夢,只有院中樹葉遊動,風聲不歇。

第二日。

院中小鳥啁啾,李華盈窩在被子裡慢慢轉醒,卻只覺渾身上下都痠痛難言。

她細眉輕蹙,一抬手便見雪白手臂上滿是青紫紅痕。

李華盈面色一紅。

這江照野,莫不是隻犬兒轉世,怎麼偏生這麼愛咬人。

腕間絞絲鐲叮噹脆響。

她又想起昨天夜裡,江照野只在她腕間吻個不停,哄著她說,“真好聽,殿下再晃一晃……”

想到那時迷亂的自己,李華盈一把將被子蓋住燒紅的臉蛋,只羞惱地罵著:“小混球!”

這時身上突然一重,剛才還在腦海裡聲音響起:“殿下大清早在罵誰呢?”

李華盈聞言氣呼呼將被子拉下來,瞪著隔著被子湊近她的江照野。

“你還說,你個不知羞的!”

江照野低低一笑,李華盈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

“娘子可是疼了,怪我不知輕重,實在是……”

江照野說著湊到李華盈耳邊,嘴唇開合間輕觸著她小巧耳垂說了些什麼。

李華盈面上瞬間便覆上紅霞,抬手便打在江照野身上。

江照野也不躲避,只笑著任李華盈打。

只是打著打著,江照野的眼神便漸深,如濃雲一般附在李華盈身上。

李華盈低頭一看,才發覺她未作寸縷,身上被子這時也滑落好些。

她一巴掌便拍在江照野面上:“臭流氓!”

江照野只笑著捉住她的手,轉頭親在她掌心。

“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流氓來為娘子穿衣。”

說著他拿起一旁的小衣,便要掀開被子為李華盈穿上,慌得李華盈直接揚聲叫鶯時進來。

江照野拿著小衣的手放下,他看著臉色紅地滴血的李華盈,又想起昨夜裡她一身粉嫩泛紅的肌膚瑩瑩如玉……

李華盈一見他那雙深深的眸色,便知他在想些什麼。

她只揚起通紅的小臉,故作嗤笑道:“你可莫要得意,劍術上的你悟性極高,這個怎麼卻這樣一般呀。”

江照野嘴邊笑意僵住,還未說些什麼,鶯時鶯飛便已經撩了簾子進來。

江照野不再說話,只是眉眼深深落在李華盈身上,帶著某些危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