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初:“木,少陽,春,也是生,人們生來都是空白,所以空卷;火,太陽,夏,也是長,雲彩是光輝,人們也總會閃光;金,少陰,秋,也是老,觀音是信仰,人們都有願景,有希望,也會慢慢豁然開朗,劍也不在指向人,而是地面,劃傷也的只會是自己;水,太陰,冬,也是死,最後化作白骨,奈何見了血,轉了世,一切再來過。”

此間依舊,人來人往;悲歡一瞬,週而復始……

燭南:“所以,告訴我們這些做什麼?和那將軍有什麼關係嗎?而且我們要做什麼才可以出去?”

樂正初:“好問題!確實是我們想複雜了。畏首畏尾,礙事了。”

只見他拿出從外面帶來的將軍劍,一劍劃破了那幅空卷。

“既然是週而復始,那就斷了起點,讓他無從開始。”

……

良久,嘩啦嘩啦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燭南:“額,應該還是有點變化的。沒事,我們慢慢來。”好尷尬,原本還以為是高光時刻。

不僅沒有變化,水還接著上漲了……

燭南:“怎麼回事?”

樂正初:“不應該的,哪裡出了問題?”

燭南環顧四周,思索著,也從頭回憶著鄔昌的話,樂正初的話,還有燭染的話……而後猛然頓悟,朝樂正初喊道:“劍給我!快!”

樂正初半信半疑的將劍遞過去,“你要做什麼?

燭南接過,劍在還剩一半的空捲上遊走著,她以劍為筆,寫下了一個字——木。

水位果然下降了,隆隆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是在遠離,牆自己移動著,最後漏出了一個口。

燭南自信昂揚地抬著腦袋,等著對方的不可置信和瘋狂誇獎。哪裡料到等來的卻是一句:“你怎麼會使這把劍的?”

“我不知道啊,這劍順手,好使喚得緊。”

“嗯,此事蹊蹺,需要調查一番。”

“哦,知道了!”

樂正初凝著的眉自來到這裡就沒鬆下來過,此刻越發明顯了,直接不掩飾了。而燭南看著對方這神情,也不好的說什麼,心裡的渴望也就作罷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眼前也迎來了一個人,正是那位一直不肯相見(在那鬼哭狼嚎)的將軍。

“將軍好啊!”樂正初慢步走上前,率先打招呼,可是雖說是打招呼,手卻負在身後,比燭南第一次見的那會兒要無禮多了。

將軍則雙手作揖,行了一禮,“還請二位見諒。在下,鄔昌。”

燭南還是見不了這種場景,縱使這將軍先前耍他們來著,“鄔昌將軍好,我是燭南,他是樂正初,我們二人此次前來是為了幫你……”

鄔昌:“多謝,不過,抱歉,不需要。”

樂正初:“行,那我們走了。”

“哎!等等等等等。”燭南才發現,樂正初怎麼還有點小小的記仇呢,哈哈哈。顧不得多笑,她趕忙把這人拉住,自己則走上前來。

“不滿將軍,我們來的也不容易,交個朋友也行。我對有些事情呢,也比較好奇,不知將軍可不可以解答一下。放心,我沒有什麼想法,真就是好奇問問。你就當找個人傾訴,我呢就當聽個故事。”

鄔昌:“嗯……行,我應你,不過,他不能在這裡。”

這將軍說著便大手一揮,樂正初就不見了蹤跡。

燭南:“等……”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急……急性子啊!

燭南:“不知將軍將他送到了何處?”

鄔昌:“仙子叫我鄔昌就好,我已經不是什麼將軍了。放心,那位公子很安全。”

燭南當然知道樂正初無事,只是還在想當如何與這將軍展開話題。

燭南:“鄔將軍偏愛秋天,可有什麼來頭?”

鄔昌:“仙子的第一個問題,還真是有讓我驚訝啊!”

“因為……有個朋友,我們在秋天相識,也在秋天結緣,更是在秋天彼此遺憾……”

燭南:“可是叫雲?”

鄔昌:“莫允,他的名字。”

燭南:“對了,那隻嚇我的鬼呢?”

鄔昌:“仙子還真是跳脫。”

燭南:“哈哈哈哈哈,不敢不敢,思路清奇而已。”

鄔昌:“它其實是這裡的精靈,可能當時太黑,仙子看錯了。”

燭南:“啊哈,我以為……額,哈哈,那它怎麼不出來?”

鄔昌:“它耳朵極為靈敏,所以尤為喜歡聲音好聽的人,可剛剛仙子大叫一聲,也是將它嚇跑了。”

燭南:“哈,它怕聲音大的,這膽子也是小啊!”

鄔昌:“是啊,仙子也不用擔心,它此刻應該正在陪著樂正公子。”

燭南:“是嗎?那應該挺有趣的。”想想那場景,一個凶神惡煞的人,和一隻古靈精怪的獸四目相對,哈哈,平白無故被支走就算了,還要派一隻獸看押……樂正初應當要氣炸了……

燭南:“對了,這把劍是你的吧?”

鄔昌:“是啊,好久不見,你也莫要怪我。”

鄔昌接過劍,此話應是對著劍說的。

燭南:“此劍有靈?”

鄔昌:“對,它就是剛剛你們在畫上看到的那把,只是可能蒼老了些。”

燭南:“啊,是嗎?”蒼老了……一些嗎?直接就是不像了,好吧……

燭南:“它的劍鞘呢?還有它是不是有名字的啊?”

鄔昌:“烏雲——它的名字。”

燭南:“可願詳細說說。”

鄔昌:“當然。”

燭南雖不知此人為何現在這般好說話,但也清楚,他似乎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

“我與莫允見面最早是在小時候,那時,他是宰相莫季朗最小的公子,我則是不起眼的皇子,他喜吟詩作畫彈琴,我喜舞刀弄槍搗亂。”

“不知什麼原因,他被派來與我一起洗功課。我見有人陪,便時刻都粘著他,他也不嫌煩,就這樣和我一起待了三年。”

“後來不知為何,父皇讓我當了個將軍,而莫允也有了官職。我們不得已需要裝作不熟。剛分別的幾天,我挺難過的,雖然那三年,我有嫌他整天文縐縐的,他也嫌我粗魯不堪,但是後來我慢慢結交了很多與我一般的武將,也認識了很多如他那般的文官,卻還是常常回憶起他,就是深深覺得他與眾不同。在這偌大的朝堂之上,他彷彿一股清流,清冷而又正氣。”

“仙子可要喝口茶。”

“啊!哦哦,好,謝謝!想不到你還是皇子呢!”

“是啊,這身份註定不能放蕩無忌。後來,父皇病重,大皇兄暫理朝中事物,他治理有方,人也很好,皇子中也只有他小時候從來不會不待見我,反而多有維護,為此還幾次差點被小人所害。可是,最後,他聽信讒言,以為我擁兵自重,便撤了我大將軍的身份,將我貶到此處。”

“啊,又是兄弟反目的劇情嗎?”

“仙子在說什麼?”

“啊,沒什麼,就是可惜了。”

“沒什麼的,皇兄也有他的難處。我也因禍得福了。我剛到這裡沒多久,上面有人來說,有一個文官得罪了當朝位子最高的那位宰相,也被貶來此處。我還想什麼人膽子不小啊,沒曾想來的人竟是莫允。”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位被得罪的宰相就是莫季朗,不過,可笑的是,導致我被貶的就是因為莫宰相的幾句話。想想看,莫允當時應當是知曉了此事後,與他父親爭吵,自願請旨來的。”

“其實,小時候,莫允與我一同念學的事,也是宰相早就密謀好的。當時的我沒有什麼權利,所以與我一起就是自甘墮落,就是在宣告不會干擾朝綱,也不失為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莫允自小就深受他父親喜愛,被寄予厚望,所以被格外保護。”

“莫允也只有那次……這般忤逆過他父親。”

“我覺得虧欠他,因為是我連累了他;他覺得虧欠我,因為他雖不願參與,但身在其中,不能自己。最後只覺得,心中對我愧疚的緊,就來了。你說他固執嗎?好笑嗎?因為愧疚,就放棄了大好的仕途。我多次勸他,他就是拗著,哈哈哈哈。”

“所以啊,後來,我們互相幫助,互相彌補,關係越來越好,我之前還想和他拜把子當兄弟來著,可他覺得麻煩,就是不願。不過,那種形式上的東西,不要也罷!我們的關係,知己一詞,還是擔得起的。”

“那把劍是我們在一次外出遊歷時,一位白衣仙人所贈,為了紀念我們的情意,從我們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化作諧音——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