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輕言細語,緩緩從乘黃獸身後走來。
腳上無靴,所踏之處朵朵五彩祥雲纏繞,石灰白色的衣裳有長尾拖在地上,棕色長繩懶散的搭在腰間,月亮般白色的髮絲隨風飄揚,不見一根黑,順滑如柳條,而臉龐又如白玉般硬朗溫和,明明都是白,卻也分明可辨。若不是在眉眼睫毛見到了黑,燭南都快懷疑此人得了白化病……
一眼驚鴻,彷彿神仙下凡,此生都再難忘……
“你是她的主人?”樂正初則打破了這份靜謐。
“我叫白念衡,她叫白夢如,主人談不上,妹妹可以嗎?”
“大白,主人是什麼意思?”乘黃獸眼睛彎彎,嘴唇微抿,望著身旁的人。
“沒什麼意思,他們誤會了,不知我們是好朋友的關係,小白不會計較的,對吧?”說著,手輕輕撫在那女子腦袋上,笑容滿面。
“當然不會。”
大白?小白?這兩人分明是主僕,現在又稱是兄妹,但眼前這副模樣,更像是……算了,非禮無言,非禮無言……但是主人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鬼啊?單純小白嗎?還有那位大白應該活了很久了,幾千年的老頭子吧?對比一下,樂正初都只能是個小孩子了……哈哈……
燭南用看好戲般的眼神戲謔的看著那個小孩,心裡樂呵得表情都忘了管理。
樂正初:“想必前輩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
大白:“剛好二位可以將這位將軍請走,我先謝過了。”
樂正初:“請人幫忙總要有回報的吧!”
大白:“自然,公子有事自可說來,我能辦到的,自當盡力。”
樂正初:“哦?不過前輩連一個凡人都束手無策?怕是我的忙你也幫不了,虧本買賣,我可不做。”
大白:“公子說笑,他信奉於我,我自是不能讓他做不願之事。”
樂正初:“是嗎?前輩好伎倆啊!壞事我做,菩薩你當。”
大白:“壞事算不上,積累功德的好機會,千載難逢,公子切莫錯過啊!”
樂正初:“前輩如此神通嗎?但也該知道求人辦事該有求人的態度。”
大白:“那公子想必也清楚,我能幫你的事定是你無能為力的。”
……
燭南看這兩人,都是笑臉相迎,話裡話外卻全是譏諷。戲看的差不多了,她也該刷刷存在感了。
“前輩,不如先說說,這將軍到底怎麼了?我們也好幫忙。”
大白一下繞開眼前那個貧嘴的小孩,來到另一位識趣的,可愛的小孩身前。
“當然,當然,小仙子就很好,我很喜歡。”
“前輩?”燭南尬笑,嘴都快要扯到眼睛下面了。
“哈哈,你比他大度多了,瞧瞧那小破孩的臉,黑啊~”
燭南眼睛斜瞟了一眼樂正初,那人動也沒動,她嘆了口氣,剛要開口詢問些關於將軍的細節,但前面不遠處卻又岔來話,真是……一個個除了不辦正事,什麼都做……
“大白,我餓了!”
“哦,走,吃飯去。”
那個剛剛還在打趣的“仙人”立馬轉頭,拉著他的小白,頭也不回的走了。
……
所以……這兩白的出現有什麼意義……燭南有被無語住……
燭南:“我們現在去哪?”
樂正初:“看看這小將軍到底要鬧什麼?”
燭南:“哦。”
兩人轉頭,卻發現四下無人,剛剛躺在一旁曬太陽的人又又又消失了……
燭南上前幾步,與樂正初並排。
那消失了許久的琴音此刻又緩緩響起,不過這次多了小孩的嬉笑聲,一陣又一陣。
“哈……哈哈……哈”
“我抓到你了!”
“不行,這次不算!”
“算的,算的,休要抵賴,綠豆糕給我吧!”
“啊……不管不管,我也要,哇……你欺負我……啊……額額”
“你別哭啊,我們……一人一半可以嗎?”
“好!哈哈,你最好了!”
“每次都用這招,你真是……”
“哈哈……哈哈……哈”
周圍漸漸沒了光亮,眼睛像是失明般,睜與不睜沒有不同。那陣吵鬧與琴音也停止了……
樂正初立刻手心拖出一團火,燭南則抓著他的衣袖。
這裡是一間小屋子,灰塵撲滿,四處牆面上各掛著一幅畫,畫下都有一張桌子,封閉無門。
藉著光亮,二人將四周都看看,其餘三張桌子空空如也,唯有一張上刻有一個字,“西”,而且還有些光亮,樂正初指尖劃過那個字跡,兩指搓磨,紅色的液體粘稠其間。
竟是剛剛才抹上的嗎……
“西”字上邊的畫,一把劍斜插在地間,劍穗掛在其上,血紅色中漏出一點藍,丟在一旁的劍鞘上刻有劍名,只是光亮太小,畫面太小,只看得出有兩個字,其一為“雲”。
樂正初:“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燭南:“西邊是一把劍,北邊是一個骷髏,南邊是一朵雲,這東邊為何什麼也沒有,這些都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樂正初:“這裡沒有門,但應該有什麼機關可以開通暗門,我們找找。”
燭南:“不應該先解開謎題,找提示,然後進入下一關嗎?”
樂正初:“你常玩?”
燭南:“啊?什麼常玩?密室逃脫嗎?那倒是沒有,甚至是一次也沒有。”
樂正初:“是啊,就你這膽子。”
燭南:“確實是有一點點慫,不過應該還好吧,對了,會不會有鬼出來嚇人啊?我經常刷到哎!”求求,別啊……這裡玄幻得很,鬼應該也醜得厲害……
還別說,燭南此刻越想越有些後怕,感覺背後發涼,總有人在盯著似的……
“啊……”
剛剛還在想著會有什麼鬼出來,頭頂突然就蹦出來個倒掛的東西。燭南一下抱著樂正初的腿蹲在地上,喊叫聲比那“鬼”都大。
“鬼”本來還倒掛著,聽著比自己還大聲的叫喊,愣了一下,隨後消失了。
“走了,起來吧!”樂正初去扶這抓著自己大腿的小鬼。
燭南:“它長什麼樣啊?是不是鬼?紅眼睛?糙頭髮?是嗎是嗎?”
樂正初:“鬼長什麼模樣?而且你這麼想看,怎麼還蹲著?”
燭南:“就是好奇這裡的鬼是什麼樣的,和我們那裡的有什麼區別?”
樂正初:“你還是先看看西邊那幅畫與先前有什麼區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