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驚懼的是,男人一雙猩紅色的眼瞳閃著駭人的紅光,他兩臂握拳顫抖支撐著,侷促地喘息著,目光像餓狼般兇狠的看著褚曼,緊咬著帶血的尖牙,像極了一頭髮狂的猛獸。

褚曼被嚇壞了,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她也瘋狂地掙扎著想掙脫出去,兩條腿像被鋼筋壓住似的,鼻腔裡充斥的濃重的血腥味,手臂的力量完全不能推開男人分毫,揮舞擊打他,也像打在鋼板上,打得手生疼,她嘶喊的嗓子都啞了,外面也並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在褚曼持續不斷的尖叫和擊打之下,男人的眼瞳更加赤紅,他突然暴起,一隻手鉗制住女人的兩個手臂鎖死在她頭上方,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頸,瘋狂地彷彿把全身力氣都用在這個絲毫無法抵抗的女人的脖頸上,他感覺在此刻只有不停地掐著這個女人的脖頸才能讓自己得到片刻的放鬆,掐著她的時候,好像渾身噴薄的狂躁感都得到了些許的慰藉。

褚曼透不過氣,臉漲得通紅,手腳不停地用力掙脫,兩手在頭上方觸碰到了一個冰涼金屬的物體,是她的保溫杯,在這危急時刻,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抄起保溫杯,向男人砸去,男人被砸中了頭部,但不知道因為男人的頭夠硬還是女人的力氣已經耗盡,這次的襲擊並沒有對男人造成是實質性的傷害。

在這一擊之下,男人像被攻擊到的猛獸般突然嘶吼起來,他呲著牙蠻橫的搶過女人手裡的保溫杯,狠狠地朝女人的頭部砸了下去,一下一下不停地砸著,直到身下的女人已經毫無掙扎跡象還瘋狂的不解恨似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褚曼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耳朵裡充斥著各種瘋狂的雜音,血從頭上流下來糊住了眼睛令她沒辦法睜開,她想喊但聲音發出只餘下了哼鳴聲,最終失去了意識。

男人隨著敲打的動作從胸襟裡掉出了一條項鍊,項鍊的掛墜上嵌著的黑色水晶忽明忽暗地突然攝出一道白光,又瞬間熄滅,隨著光滅男人周身環繞起了一圈紅色的光暈,他的瞳孔也由紅轉黑,身體脫力般栽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冷,

好冷……

褚曼甦醒了過來。

周身冰涼,這種冷好像直擊靈魂深處,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沒法動彈,眼前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她下意識地想用手溫暖下心口,但無法控制手腳移動,身體各處彷彿都脫離了掌控。

她現在腦子很亂,自己在回家的火車上被襲擊了,剛才是昏過去了嗎?王八蛋,到底是誰幹的?

她現在還有意識應該沒死掉,想起身,想睜開眼睛、喊叫救命,但都沒辦法做到,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遠處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來了嗎?

褚曼在心裡長舒了口氣,太好了,有人來了,她得救了。

腳步由遠及近,一行穿著統一深灰色制服的男人們闖進了包廂,因包廂不夠容納這麼多人,大部分只得在門外矗立著。

一個高個子的制服男最先靠近下鋪檢視,另一個矮一些的在他身後探頭探腦。

下鋪孤零零地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眼睛大睜著,頭上一個大大的血窟窿,頭頂四周的白色床鋪也被染上了大片的血跡,此時她臉上的血跡已乾涸,半邊臉都被血糊滿了。

“這個女人已經失去生命體徵了。”他冷靜朝後面說道。

“湛培荀呢?”一個年長些的摸著下顎的胡茬,看著手裡的儀器說道,“追蹤儀上顯示他剛剛還在這裡。”

“趕緊找。”年長者朝門外喝道,門外幾人趕緊四散尋找。

“他聽到了我們的計劃,不能留。”高個男陰狠地說道。

“他中了那種毒,不可能跑遠的。”年長者露出狡黠的笑介面道。

“奇怪,我用慧光鏡照不到女人的魂魄,引魂燈拿出來試試?”矮個男手放下手中古樸的銅鏡,朝門外命令道。

片刻後,門外一人恭敬地捧著一款發出昏黃光芒的古舊樣式的紙燈籠走進包廂,四下照著。

“引魂燈也沒有反應?”

“這個女人的屍體帶回去一檢驗就會知道,湛培荀是個跨界殺人犯,女人魂魄都直接被gan碎,真牛b!”矮個男人得意地調笑道。

“不好說,沒有當場被逮捕,也只能檢驗出和女人的死有關而已,”高個男深思了一會兒蹙眉問道,“會不會有人帶走了湛培荀和女人的魂魄?”

“他中的毒是沒有解藥的,精神力控制住了——,這個女人已經死了,魂魄不在,無法重置復生。那三天後,殺人兇手的神魂也會被自動打上烙印,變成天罰者了,到時候誰會相信一個天罰者的話。”矮個子的男人自信言道。

“保險起見,還是找到湛培荀為妙,萬一……”高個男焦躁地繞了幾圈,“我們都沒看到是誰殺的人,如果被主人知道湛培荀逃脫了,咱們都脫不開懲處。”

高個男回身看向年長者,年長者臉色也很不好看。

褚曼納悶幾人的聲音似乎是在自己身體下方傳來,看不見真的太糟糕了,那個襲擊者走了嗎?他們是在說誰死了?她不敢相信,這裡還發生了兇案?這些人聽起來並不像警察,更像是在搞什麼陰謀,他們說的燈和鏡是什麼?還有什麼天罰者?

她又害怕又好奇。

不管了,先救命再說。

——救命!

——喂,我在這兒,請救救我!

她拼命咆哮著。

喊了一會兒,幾人像完全沒聽到一樣,還是間或討論幾句關於死屍的處理和一個叫湛培荀的人的事兒。

她心情跌落谷底,很想掐掐自己,應該是做夢吧。

對,身體都不能動,也看不到,應該是被夢魘到了。

“報告隊長,那邊硬鋪車廂找到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一個灰衣制服男在門口彙報道。

接著,拖拽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少頃,一個冰藍色頭髮的男子被推拽到這個包廂裡,他的面具已經被摘掉了,露出圓團團的娃娃臉,昏迷不醒的樣子,嘴角邊還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