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方多病也醒了,南噦看見他很自然的打了聲招呼:“早啊,吃飯沒?”

“小白,早啊。”方多病笑著回應了一聲,長廊邊李蓮花手上包著布,掉在脖子上,像是摔斷了手,也走了過來。

方多病昨晚上的氣還沒消,越過南噦偏頭一眼都不看李蓮花,“喲,某些人犯得著把自己包裹的那麼誇張嗎?”

“總得找個理由繼續留下來吧。”李蓮花也沒多與方多病計較,解釋的也很認真。

南噦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溫度剛剛好,若是再過一會兒挖屍估計就熱了。

南噦道:“呀!時間不早了,你們聊,我去街上逛逛。”

相比於南噦的不正常,揹著骷髏亂跑的郭坤才是他們查案的重點,“去吧,給我買點吃的回來。”

方多病摸了摸肚子,他餓的很,昨天下午帶回來的肉都給南噦了,晚上根本沒吃飯。

南噦點了點頭便走了。

笛飛聲臉上戴著半張面具,走到李蓮花身旁雙手抱胸,看著南噦離去的背影,“小白對查案不感興趣?”

李蓮花也看著南噦的背影若有所思,“小白有自己的想法,這郭坤揹著骷髏到處跑,你們有沒有想過他背的骷髏是哪兒來的?”

“也是荷花池裡的?”笛飛聲猜測。

李蓮花看了笛飛聲一眼,又看了傲氣十足的方多病一眼,“走,我們找郭坤問問去。”

方多病往後退了一步,“小爺說不管就不管,你們去吧。”

……

街道上趕早集的人挺多,南噦邊走邊看,手裡捏著一兩銀子,這一兩銀子用了他就只剩十八兩銀子了,心痛。

昨天在廚房沒找到鋤頭,只能自己買了,南噦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找到買鋤頭的,可惡的是,居然要收他一百文錢。

“老闆,五十文錢行不行?一百文有點貴我以後還來你這裡買。”

南噦想著現代砍價都是對半砍,討價還價了半個時辰,快到中午了總算以七十文的價錢買了把鋤頭。

南噦扛著鋤頭走了老遠都能聽見身後的老闆在罵罵咧咧,“窮的鋤頭都買不起了,還想留三十文娶老婆,呸,三十文,老子若是女人一腳把你踹了,以後可別來老子這裡買了。”

南噦摸著腰包裡的銀子,無奈的笑了一下,去給方多病買了幾個肉包子。

在採蓮莊南門轉了一圈,找了個地方把鋤頭藏起來,先把包子給方多病送去,中午天熱,人都在屋裡待著,中午或者晚上來挖。

……

回到採蓮莊,南噦在客房找了幾遍都沒找到方多病,這是查案去了?這院裡的下人也不見了。

奇怪。

南噦又找了幾圈,荷花池邊圍滿了人,遠遠看去地上還擺放著幾具人骨。

這麼快就找到獅魂屍骨的下落了?這個案子怕是快查完了。

李蓮花幾人都神色沉重。

“獅魂的九鯤皮囊是天山寶物,不腐不化。”笛飛聲非常肯定的說道:“既然他人在這東西卻不在身上,肯定在採蓮莊的某處。”

這幾人怕是要把採蓮莊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那九鯤皮囊,南噦趕緊往客房跑,昨晚他拿了那東西不方便帶在身上,現在還在客房。

這要是查到他頭上,恐怕有口也解釋不了啥,得想辦法把這東西藏起來。

可這終究不是他的地方,藏哪兒有用呢?

南噦回客房將東西帶著,在路邊撿了塊壽山石直奔茅房。

獅魂對不起了,這東西就讓他永沉茅廁吧,他就不信笛飛聲和李蓮花會把茅廁絕地三尺。

這玩意兒不腐不化,可丟入茅廁卻可以遺臭萬年。

南噦把壽山石綁在皮囊上,又找了些石頭,多綁了幾塊在上面,免得這玩意兒太輕了又浮上來。

確認無誤後丟了下去。

弄完這些,南噦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撥出一口濁氣,真累啊。

“小白?你怎麼在這?還氣喘吁吁的。”方多病手執長劍,帶著人來這邊找。

南噦恍惚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說道:“肚子痛,拉不出來。”

南噦突然想起來,自己給方多病買的包子還在茅房的圍牆上,忘了拿出來,南噦往回跑去把包子遞給方多病:“給你買的吃的。”

方多病看著南噦,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一副難言的模樣,“你這吃的帶到茅房裡面去?”

剛剛情急南噦忘了這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

見南噦傻不拉嘰的模樣,方多病:“好了好了,李蓮花給我買了吃的了,我已經吃過了,這你留著自己吃吧,我還要找東西呢!”

見方多病忙,南噦點了點頭,又朝著茅廁看了一兩眼。

趕緊去把假單孤刀的屍體挖出來毀了,這樣李蓮花就永遠也找不到了。

這時,他們忙著找東西,根本沒時間管南噦在幹嘛。

南噦扛著鋤頭,在南門柳樹下挖了好幾個坑,才看到棺材蓋。

累死他了,夕陽已快下山,南噦看著假單孤刀的屍體,一邊拖一邊在嘴裡唸叨。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是單孤刀害的你,做鬼就去找他,阿彌陀佛。”

可是天不遂人願,南噦本想帶著假單孤刀永遠消失於人世間,結果李蓮花方多病笛飛聲,早早就在林子中等著他了。

南噦:……

慌亂中南噦手上卸了力,假單孤刀掉在腳邊,張了張嘴乾巴巴的說道:“我,我可以解釋。”

方多病滿了苦色,一副不願相信的模樣,“好,我們聽你解釋。”

南噦:……

“這……我在茅廁發現了個皮囊,裡面寫……南門柳樹下,我又不認識什麼字,以為是有寶藏,就來挖了,結果是是副棺木,這這這……毀了人家清修,我打算尋個更好的位置埋了他。”

李蓮花聽不下去了,眼眶有些泛紅,神情裡更多的是憤怒:“好了別說了,你說你不知道這屍體是誰,還說你不認識字,可不認識字又怎會知上面寫的什麼,昨晚你的衣襬邊上有細粉,是碎石濺落上去的吧,你說你沒出門,但你額前碎髮微溼,是出來久了夜裡的霧氣打溼的吧。”

“說,你是不是圖謀已久?故意跟蹤我們就是為了他?”

南噦覺得李蓮花昨晚就懷疑他了,沒想到是真的懷疑了。

南噦索性將鋤頭往地上一扔,“他有什麼可被我圖謀的?一身麻衣,還是一副木棺材,我就不能半個月沒洗頭,頭髮黏在了一坨?你看你看,我現在額前碎髮還沾著呢!嘖,還有汗水。”

南噦揉了一把溼噠噠的碎髮,瀟灑往後一抹,清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