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凰探究的眼神太過強烈,少年腦袋微動,袖中緊捏的手終究是鬆了。

“你們就算拿到羅摩天冰片也沒用。”李一輔咬牙憤恨的看著方多病,“區區百川院而已,你以為我會怕?”

屋內氣氛低迷,昏暗的燭火閃爍,芙蓉花的花香順著空氣飄了進來。

屋內充斥著甜膩的香味,李蓮花輕微的蹙了下眉頭,抬手在身前扇了扇。

“有沒有用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方多病得意洋洋的指著李一輔的鼻子,如同發誓般帶著幾分小傲嬌說道:“以本少爺的聰明才智,用不了多久別說這小小的冰片了,你金鴛盟的老巢本少爺都給你一鍋端了。”

聞此言的南噦虛虛的朝著笛飛聲瞟去,平淡的看了一眼,懶怠的伸了個懶腰。

“被捆了這麼久,該抓的人都抓了,有什麼事你問他們吧,反正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回去睡覺了。”

南噦話音落下轉身不帶半分留戀的往外走。

完全無視掉了身後那些人看他震驚的目光。

讓他想想他們在震驚什麼?

南噦臉上露出淺淡笑意,步伐也輕快了不少,垂在腰間的黑髮隨著走動微微搖曳。

他們是……在想為什麼動不了?他為什麼會背叛他們?還是他們是夥伴是朋友,他為什麼會對他們動手。

可這裡面總有兩個對此毒無感之人,讓南噦最為頭疼,比如李蓮花,比如笛飛聲。

方多病聽到南噦的聲音遠去,意識漸漸模糊,轟然倒地掀起一陣地灰。

清兒本想伸手拉住南噦的衣襬,可是無力感讓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笛飛聲提著他的大刀一個瞬移便出現在了南噦身前,冷冽的說道:“你乾的?”

他說話一向無頭無尾,但這話的意思卻不難理解,現在能幹這事的人,好像真的只有他了。

南噦定住腳步,蒼白的臉上是看淡人世的笑意,無奈的攤了攤手,“阿飛,凡事不能看表面,他們都想救我,我豈會做這狼心狗肺之事。”

笛飛聲的大刀離南噦的脖子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只要笛飛聲輕輕動一下就可以割斷南噦的動脈。

南噦虛虛的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刀,臉上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長了,用手指夾住笛飛聲的刀往下移。

“笛盟主,這刀離得太近可是會殃及人的性命的哦,我這麼惜命的人死了魂兒也得跟著你,怨氣難平呀!”

笛飛聲看著少年黝黑的眸子,手上的刀又架回了原位,臉上神情未有半分改變。

“笛盟主?什麼意思?”

笛飛聲這些日子以來腦海中閃過一些零零碎碎的回憶,但是總是銜接不上斷斷續續。

他認為是需要一些契機,就能回憶起從前的事。

少年的笑意越發深邃,笛飛聲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的意思,“要你命的意思。”

話音未落,笛飛聲手中刀一撇彷彿下一秒就要砍斷南噦的脖子。

空氣中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氣味。

南噦彎腰躲過了笛飛聲的攻擊,手中大把的迷煙朝著笛飛聲扔去。

白煙四起,屋內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笛飛聲在聽到南噦那一聲聲笛盟主之後,腦中的記憶越發清晰了起來。

以前的記憶如同迷霧慢慢撥開,清晰了起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相比於這裡的人死不死與他又有何干?

南噦站在屋外看著笛飛聲遠去的背影,懶怠的靠在門邊,隱約朝著李蓮花的方向看去。

腦袋微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嘖,天下第一的李相夷竟然也會被這些地攤貨迷暈?真是好笑,不都知道兇手是我了嗎?怎麼不直接把我抓了?你們的證據也挺全啊!”

月光撒進屋內,昏暗的屋子裡也有了些光亮,昏昏暗暗間能看清桌前的那人動了動。

也僅僅是動了一下,便沒了動靜。

“繼續裝吧,今日過後我們再見可就不是朋友了哦,你那好師兄可活得好好的,巴不得你死的身敗名裂呢~”

話音漸行漸遠逐漸變得飄渺起來,連空氣中的迷香都淡了起來。

李蓮花本猜測這阿南迷暈他們是有什麼目的,想看看他會做什麼,可是這人就這麼走了?他多少有些不信。

他想這人是演的吧!估計還會回來。

這種悄無聲息把人迷暈的法子,江湖上並不少見,但這絕非正道之人會幹出來的事。

這阿南怕是想起自己的記憶力!!!!

師兄沒死?怎麼會?師兄的屍骨他都找到了怎麼會沒死,那截斷掉的小拇指,跟師兄斷掉的一模一樣。

空氣中的甜香散去,屋外沒半分動靜,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也消失了。

看來是真的走了!

李蓮花站起身走到方多病身旁,他剛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方多病突然睜開雙眸戒備的看著李蓮花。

“李蓮花?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暈了?小白和阿飛哪兒去了?”

方多病一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拍了拍身上的灰,“哎,李蓮花,你怎麼沒事?”

“我可是江湖神醫!怎麼可能被迷暈?連小白的迷藥你都抵抗不了。”李蓮花見方多病沒事,轉身去看清兒的情況。

“小白?是他乾的?”方多病震驚,他本是要去檢視慕容腰的情況,這才扶起來就聽到如此難以置信的話。

他寧願相信這是阿飛做出來的事,畢竟沒人比笛飛聲更像大魔頭了。

李蓮花點頭,“對啊,小白怕是想起自己的身世了,我猜測他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多得多。”

“可他迷暈我們圖什麼呢?難道是冰片?”方多病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腰包發現冰片還在。

李蓮花搖頭面色沉重,“他若圖這冰片,他得了此物大可不必給我們,直接拿走我們未必會發現。得趕緊找到他才行!”

“我定會抓他伏法!”

……

南噦並不知道他們的對話,且也不在乎他們說了什麼,他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幹。

闊別已久得萬老頭拿著菸嘴站在南噦身後,深深吸了口煙睜著小眼睛,“少主,你這傷的有點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