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在第一卷)

“看來媚香樓這次真的遭到重創了。”

在一間昏暗的密室裡,虞知聽完曲白的彙報後不禁說道,他手裡的酒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裡倒。

“可不是,這醜聞一樁接一樁的,不是跟人命扯上關係就是差點兒葬身火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呢!”曲白附和道。

“人呢?”

“在裡屋。”

虞知拎著那隻酒壺起身。

出得密室的門來,只見董行雙手雙腳被結實捆綁在一張靠背木椅上。

本來董行得知嫿眉的事後,想去媚香樓問清楚情況,誰知道在路上被人攔住了。

董行也是練過好手,當下就和曲白打了起來。

幾招過手,眼看著曲白落了下風,可是他忽然施出一顆拇指頭大小的銀色珠子,那珠子重擊在董行脖頸處,董行頓時失了知覺。

等董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看見他。

“沈峻?”董行驚詫之餘,看見他身邊的曲白,便知道是沈峻要綁他過來。

他離開索命門已久,不過對索命門的事多少有些耳聞,明明索命門已經解散了,可是索命門的人怎麼還是不放過自己呢?

“我已經改名了,現在叫虞知。”

虞知坐在董行對面的椅子上,默默注視著他。

“你倒是沒改。”

“只要你們不放過我,我改不改名字又有什麼區別?”董行還不願意甘心為魚肉,任人宰割,時刻警惕地看著虞知。

“虞知?是前段時間和香君走得很近的那個公子哥。”

索命門相傳最早是由專諸創立,在民間存在千年,因為他們只認準一件事,就是拿人錢財,替人賣命。

無論正邪,無關朝代,只為個人,就這樣如野草般生存下來。

原先在索命門時,門主為了讓他們習慣於遵從這個原則,有意將他們培養得嗜血冷漠,是以門內各個兄弟基本不會對對方有情誼。

如沈峻和董行,在門內生活十年,對對方的瞭解只有一個名字以及接手過的大案。

時隔多年,董行還能認出沈峻無非是門裡傳聞沈峻十五歲時出師,當時的僱主是一個鏢頭,原本只因鏢局的弟兄不夠,在門裡僱了沈峻,可是押鏢途中遇到了山匪劫鏢。

沈峻以一當十,雖然身受重傷,卻保住了貨物。可是,當山匪被打退之後,沈峻才知道原來這只是官府和鏢局設下的一個局。

貨物名義上是貢品,奇珍無比,由地方官府護送入京。官府以此貢品作為誘餌,引來山匪,一是為了重創山匪,二是為了把貢品扣留下來,卻上報朝廷貢品已被山匪劫走。朝廷只會認為山匪猖獗,下令派兵剿匪,剿匪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自然久而久之就無人提醒了,於是最終此事就不了了之。

知府留下寶物,鏢局得了掙錢的路子,鏢頭直至拍了拍虞知的肩頭,“好小子,要不是你保住了這些寶物,咱們可就白忙活了。以後跟我,包你不愁吃穿。”

可是不到一個月,那位知府便暴病死於家中。

門裡有人猜出是沈峻所為。

門主大怒,當眾質問沈峻,為何不按規矩行事?

頂著烈日,汗如潮水遍佈沈峻的前胸後背,帶著幾分少年的偏執,道:“對有信用的人規矩管用,對奸詐的貪官守規矩,遲早會害了自己,除非當官的保證不管我。”

門主氣得發笑,“士農工商,只要跟我們錢,就僱主,就不分有意還是有害。這門規你是一點不記在心裡啊!”

“就算貪官汙吏當道,又與你我有什麼干係?”

沈峻倔強道:“可是他騙我就是不行。”

“我冒充這個身份的事說來話長,就算你知道了也沒用。”虞知聲音冷淡,“叫你來是要你加入我們,做一些事情,”他喝了口酒,辛辣感刺激著腹部,“跟之前差不多。”

“之前?索命門?”

虞知不耐煩地閉眼,點了點頭。

“你們?”

“只有我和曲白。曲白是我前些日子認的兄弟,都是自己人。”

“開什麼玩笑?”

“不是幫門裡,是給虞家做事。”虞知無奈起身,俯視著他,“在不能徹底離開虞家之前,我不能太被動。”

“你和虞家是什麼關係?”董行始終想不明白這一點。

虞知冷哼一聲,“什麼關係?”隨即怒道:“等我逮著機會弄死他們。”

“你為什麼找我?為什麼告訴我這些?”董行離開這麼多年,當然不願意回到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是,他看著眼前這個如瘋子一般的沈峻,似乎已經明白自己無路可走了。

果然,虞知道:“我說了,要你加入我們。”

事實上,虞知已經沒得選了,是他先於虞始向常家透露了章氏是吳家女眷的事,目的是為了讓虞始以為自己對香君的事毫不在乎。

本來章氏死後確實可以這樣,可是今日常疏影和文紹峰合夥要將香君置於死地,他不得不出手相救。

很快這件事就會被虞始得知,得趕在虞始拿香君威脅自己之前主動表明是自己願意為了白薇為虞家做事,畢竟白薇當初得到真虞知重病的訊息之後將自己送給虞家,這裡頭的緣故不全是為了謝家和虞家的暗地合作。

如此一來,才能將香君遠離這些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