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趙吐血了

“叔叔，求求您了，別和我爸這麼說話，我爸都要死了！”趙小芳忍不住從裡屋跑了出來，一下子跪在了李老漢的面前，“求求您了，我們家欠的錢我們一定還！”

“老二！回去！”趙貴躺在炕上，還在用力呵斥著。

可趙小芳跪在那，拉著李老漢的褲腿道：“李叔叔，我爸剛才都吐血了，還要把我們送走，我爸身子真的受不了啊！我大姐不是那樣的人，不是的！”

說著說著，趙小芳就哭了起來，幾個孩子都哭了起來，李桂花也抹起了眼淚。

李老漢見這情景，也怕惹禍上身，丟下一句：那我在等幾天，等人回來的再說。要是還不回來，我還從你們要人！

就急匆匆地走了。

“這日子可怎麼過啊！”李桂花仰頭大哭了起來，“沒法活了，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沒法活了！”

“哭什麼？大不了一死白了！我就不信我閨女能……能看上他那兒子！”趙貴強忍著胸膛裡往上湧的血，勉強道。

“爸！你不能死！不能死！”

“老頭子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可怎麼活啊！”李桂花哭著道。

“這欺人太甚了！”趙貴攤在炕上，“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來這地方！要是咱們還在山東老家，肯定……肯定不能這樣。”

“不都說東北能吃飽飯麼？這……這也不是啊！他們欺生！”李桂花哭著道。

“賴咱們自己！咱們……咱們還是沒本事啊！”趙貴半閉上眼睛，虛弱地道：“你們……等我死了，把我送回山東家去！送回去！”

一家人哭得更甚，突然院子裡又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趙大哥，好訊息，好訊息！”今個來的人真多，只見戴老師興致勃勃地跑了進來，“好訊息啊！校長同意了，你家老三今年上學學費不要了，還有老二的，也可以免了！就交一個勤雜費就行了！不過就是……”

“啊！老趙大哥，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啊！”戴老師一進屋就發現了不對，這趙貴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看樣子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似的。躺在炕上彷彿在……

一家子人還都圍著正在哭。

“這……這是怎麼了？”戴老師擔心地問道。

李桂花抹著眼淚哭道：“戴老師！我們家老趙恐怕不行了！”

“不行了？”戴老師著急的鞋也沒脫就爬上了炕，“老趙大哥！老趙大哥！”

“是戴先生啊！”趙貴勉強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道：“謝謝你了，你是好老師，好人啊！還想著我們家這點事，可是恐怕以後……孩子們……她們上不了學了。”

“不會的！怎麼會呢？”戴老師著急地道：“老趙大哥，您這是怎麼了啊？”

“戴老師！我爸吐血了！剛才又生了氣，我爸說……我爸說……”趙小芳大聲哭著：“我爸要死了！您救救我爸吧！”

“吐血了？”戴老師著急了，就說麼，怎麼進來有一股子血腥味，原來是吐血了。戴老師衝李桂花道：“那還等什麼，走！咱們去衛生所。”

“不！不去了！”趙貴擺手，苦笑了一下，“不去了，我自己身子自己知道，不花那個冤枉錢了。”

“那要不……要不在家養養？”李桂花試探地道。

“嫂子！”戴老師生氣的臉都變了，“還在家等什麼啊！在等下去老趙大哥可真就危險了，走！現在就走！”

“可是他不說……”

“嫂子！老趙大哥是心疼錢，怕你們以後……你不明白麼？”戴老師生氣地拽著趙貴就往身上背，邊走邊道：“趙大哥，你挺住了，錢的事你別操心，我有！”

“別……別麻煩你了，我……我不去！”

“不行！必須去！”戴老師直截了當地道，還吩咐李桂花，“嫂子，你帶點用的東西，我感覺趙大哥這樣，得去鎮上看看了！”

“去……去鎮上？”

“沒事，我找車！”戴老師揹著趙貴就往外走，腳步飛快，生怕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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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是我爸麼？”趙小鳳回家，遠遠的就看見戴老師揹著一個人往村裡的衛生所跑，後面跟著的是幾個妹妹，還有……自己媽！

“是我爸，真的是我爸！爸！爸！”趙小鳳顧不上別的，急忙地追了上去，大聲喊著：“爸，爸！”

李大頭也跟了上去。

“爸！媽，我爸怎麼了？”趙小鳳追上去一看，自己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已經昏了過去。

“是小鳳啊？你可回來了！”戴老師邊走邊道：“你快跑，咱們衛生所有三輪車，你去叫人，你爸得送到鎮上去。”

“老師，我……我爸這是怎麼了？”趙小鳳著急的聲音都變了。

“你爸吐血了，先別說這個了，你快去！快！”

趙小鳳剛要跑，卻被身後的李桂花一把揪住，“你個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麼不死外面呢！”

“媽，我……”

啪！

李桂花狠狠地扇了趙小鳳一巴掌，“你就是害人精，在肚子裡你就把你大哥害死了，現在又要害我們了！你說！你這個害人精你到底要怎麼樣！”

趙小鳳直接就蒙了，這……自己媽說的是什麼！

戴老師見此也沒時間勸了，自己揹著趙貴就往前跑，

李桂花還在後面咒罵著，拉著趙小鳳就不撒手。那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媽，以後你在罵我吧，你讓我先去給我爸叫車去。”

“我呸！你去？指不定怎麼樣呢？我告訴你，你不是能走麼？那就永遠別回來！”說完李桂花也不管趙小鳳，轉身就往前衛生所跑。

空留趙小鳳在原地站著。

還是後面跟上來的李大頭看不過去，上前安慰趙小鳳，一臉擔心地問道：“小鳳，你沒事吧？你媽也是急了，你別放在心上。她……她……”

李大頭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只能擔心的看著趙小鳳，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