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蝶衣

"最後一件事，不許過問我晚上去了哪，也不要亂猜測。"

林月忍不住道："原來湖衣姐姐就是被殿下這約法三章訓練出來的。"

"這些要求都只是對你說的。"趙徹察覺她有取笑之意，解釋了下。

林月笑道："看來殿下對我真的是特別，在我身上花費這些心思。"

趙徹痛快承認，"不錯，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與別的女人不同。"

林月猶豫片刻，還是心裡話說了出來：

"殿下說的事情我都已經記住了，但是我只是殿下的隨從，不是殿下的侍妾，希望殿下不要強迫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趙徹抬手撫過她面頰，在她耳畔道："好，我都答應你。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天，不會強迫你伺候我，但我不能保證不碰你。"

趙徹能答應她這個要求，她已經很滿意了。

官道旁綠柳垂蔭，趙徹騎著一匹駿馬，她和秋梨乘坐一輛馬車，隨從都騎馬跟在後面。

吳州距離京城不過數百里，一天就可以趕到。

林月無心看風景，想到湖衣送別時，依依不捨的叮囑她：

"妹妹要放下心裡的事，殿下自會待你好的，日後我們便可以終生相伴。在殿下身邊凡事要見機行事，切忌過於執著。"湖衣絲毫不介意她跟著趙徹，湖衣的本性就是這樣嗎？林月卻替她難過。

秋梨隔著竹簾看著趙徹的背影，"殿下前天知道小姐騎術不精，專門安排了馬車給我們乘坐，奴婢覺得他對小姐的關心不比臨安王差。"

林月不覺好笑，問道："你覺得燕王為人如何呢？"

秋梨有些猶豫，"奴婢不知道，但是殿下一定會對小姐好的，至少比臨安王好。"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趙徹隔著竹簾問道："在車裡坐了半天，想出來騎馬麼？"

林月在車裡昏昏欲睡，正想著出去清醒下，就出了馬車。

官道人來人往，趙徹的氣派不像普通人家子弟，惹得路人紛紛注目。

一穿得花哨的胖員外在一乘涼轎內，搖頭晃腦的盯著她好半天，她忍不住說道："暴發戶，看什麼看！"

趙徹好像沒聽明白，"你剛才是叫他什麼？"

林月含糊說道："沒什麼，只是樓蘭關方言而已，這人盯我看了半天，實在無禮。"

趙徹笑道："明明聽見你叫了他暴發戶，樓蘭關有這等方言麼？"

林月不再理他，只四面看風景，好在後面一路平安無事，京城城門就在眼前了。

她和趙徹騎馬並排經過東門，只見城內商販來往，人聲鼎沸。

天子腳下的帝王之氣，撲面而來。

聽說這次許多皇子藩王都要進京覲見皇帝，親眼目睹這盛況實在幸運。

來這裡越久，她越心驚，這個時代不是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但卻有些地方重疊，比如：

她媽媽是江北人，眼前陌生卻又熟悉的場景，讓她想起穿越前的種種情景。

江北是六皇子栩王的封藩之地，不知道這裡的江北是什麼模樣，如果她能夠見到栩王，倒是很想跟他去江北看看。

胡思亂想中，趙徹問她："在想什麼？"

林月隨口答道："栩王殿下啊。"

趙徹的馬匹就在她身旁，聽到這話，頓時劍眉微蹙，雙眸灼灼："你在樓蘭關時見過六弟麼？"

林月連忙解釋道："我從沒見過栩王殿下，只是想到這次很多位殿下都會來到京城。"

趙徹放開剛才拉住她的手，"如果見到你哥哥，最好告訴他別插手身外之事。"

林月不敢再輕易說話，怕又有什麼不妥連累了別人，只低頭看路，專心騎馬。

"你是第一次來京城吧？"旁邊卻又傳來趙徹的聲音。

林月點了點頭。

趙徹："先不回王府，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伸手一帶，把她拉到他騎的馬上，對眾隨從說道："你們回去，不用跟來。"

林月好奇道："殿下要帶我去哪裡？"

趙徹："自然是好地方。"

走進一座精緻的酒樓，這裡店小二乍一看普普通通，近看都是年約十五的少女身著男裝，林月大為驚奇。

趙徹帶著她到了樓上雅間坐下，看樣子對這裡並不陌生。

一名男裝少女娉婷婉約地走來，"請問公子要用些什麼？"

趙徹沒說話，隨手取出一張銀票遞過去，她掃了一眼，被那數目嚇一跳，整整五百兩！

少女收起銀票，笑道："多謝公子賞賜。"轉身就走了。

不過一盞茶時間，菜色點心流水一樣送了上來。

林月不相信趙徹帶她來，只是為了吃一頓飯，雖然他看起來不缺錢，但一頓飯不至於花五百兩銀子。

林月猜測的果然沒錯，抬起頭時就看見了一個美人，只是這美人不似尋常美人那樣溫柔。

她的眼神璨如星芒，身姿颯爽，穿著一套飛魚服，袖口鑲著金邊，腰間懸掛著一塊紅色木牌，這是金吾衛的標誌。

歷代皇帝好像都愛好搞特務政治，這些機構都是皇帝們維護皇權的手段。

美人笑容甜美，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手指圓潤如白玉雕成，輕執酒杯，遞到趙徹面前，"屬下蝶衣恭迎殿下。"

她和趙徹是什麼關係？

趙徹一笑，接過玉杯把酒飲下，"上次能夠大敗大漠全仗你之力，還沒謝過你。"

蝶衣毫不拘謹，在趙徹身旁坐下，也喝了一杯酒，"只要是殿下帶兵出征，定能凱旋而歸，金吾衛不過是為殿下掃清障礙而已。"

趙徹道："如果這次，不是你先幫本王清掃障礙，也不會勝得這麼輕易，本王還沒入王府，先到你這裡來道謝，還不夠給你面子？"

蝶衣笑聲如銀鈴般，又喝了一杯酒，"師父他老人家在吳州可好麼？"

趙徹："袁摶不在吳州，已經回燕北了。"

蝶衣斟了一杯酒，親手送到趙徹唇邊，"殿下又有事吩咐師父去做了？"趙徹居然不推辭，就在她的手中喝完了那杯酒。

林月在旁邊看著，怕這兩個人舉止會越來越出格，正想溜出房間，就聽見蝶衣的笑聲："林妹妹且慢出去。"

蝶衣從進房間來，精神在趙徹身上，根本沒有看她一眼，卻能看出她的來歷，林月有些驚訝，"姐姐好眼力。"

蝶衣笑道："不是我的眼力好，只是殿下的事情，我剛好知道一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