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兒是他們在路上撿的
師母也在修行,在西王母宮殿認識她(她沒聽出來,後來才想起來)
師母知道了她和尹冉的事情,有一點勸她的意思
師母問她接下來的打算,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打算,現在的日子這麼過不好嗎?
師母:“難道你這麼多年,都沒有打算過嗎?”
雲煙:“順其自然走過來的。”
師母沒有繼續問,只說以後會照顧倆孩子。
桌子一點點被盤子填滿,師傅哄著孩子嘗試每一道菜。師母簡單吃了幾口,放下筷子看他們其樂融融,雲煙自己看了看師母,她看著比師傅年輕很多,平時她總喜歡穿深色的衣服,把真實的她,不仔細看都覺得她和師傅差不多呢,心裡暗自覺得她保養的真好。孩子們吃飽之後師傅又帶著他倆去院子裡放煙花爆竹,雲煙陪著師母收拾碗筷,剛才師傅軟磨硬泡才讓莫盛同意在爺爺家住到年初二南兒姐姐回來,雲煙也陪著在這兒住兩天。
師母又問:“尹冉會和你說他家裡的情況嗎?”
雲煙:“不怎麼說,我們在一起,聊的不多。”
師母:“她的婚姻,是家族安排的聯姻。”
雲煙:“她告訴我了,他說他不願意,可是沒辦法,只能認可。”
師母:“他可以放棄的,他如果放棄家裡的一切,他也可以放棄婚姻。”
雲煙:“師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說?”
師母:“他不是良配,你不必為他繼續留下來。”
雲煙:“我也不是為了他,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所以還沒往下走。”
師母:“既然沒有留戀,就更可以往前走。”
雲煙:“這是我第一段感情。”
這是第一段她主動承接的感情,有時候她想過既然自己沒有這麼深的感情,自己的這一段時間是否值得,可是就是因為是第一段感情,所以才不捨得這麼草草結束。她矛盾了很久,時間過的長了會按照這個慣性走下去,麻痺自己這是順其自然。她很奇怪師母為什麼說這些,她說的話題已經把自己的思路全部填滿了,她無法讓自己跳出來去思考師母說這些話的意圖。師母最後只說讓她注意保護自己,她可能是擔心自己會有身孕,作為一個人這種擔憂很很合理。
南兒回來看到雲煙,有點詫異,不過這麼喜慶團圓的日子,她沒有表現出來排斥,雲煙只覺得她和自己很疏離,整整一天兩人都沒有好好說什麼,反而是她的丈夫,雲煙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長,讓自己很不舒服。可能南兒回孃家發現家裡還別人,擔心父母的愛會被分走,但是她對倆孩子非常親熱,給妹妹梳妝打扮,帶她玩遊戲,可能是小姑娘讓她回到在家裡當女兒的時候吧。師傅也看出來南兒對雲煙的抗拒,飯桌上說著她倆當時在店裡的趣事,倆孩子聽著打趣姐姐,南兒還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午飯後妹夫要出門應酬,帶著莫盛出去了,說這是男人的聚會,家裡只剩下一屋子女人。雲煙走過去想和南兒聊聊天,她剛坐下,南兒站起來坐到妹妹身邊。
雲煙:“南兒,我是怎麼了嗎?”
南兒:“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你做了什麼現在滿城都知道了。”
雲煙:“我做了什麼?”
南兒哼了一聲:“你做了別人的情婦。”
雲煙覺得手腳冰涼,自己一直小心翼翼隱藏。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想逃。
南兒:“尹冉已經和他的朋友們說了和你的關係,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倆不清白的關係,只有你不知道已經被公佈了吧。我爸盯著巨大的壓力收留你,保護你,你是這麼報答他們的嗎?你把他們放在什麼位置?”
她從來不去打擾他,也沒想過糾纏他,他過來的時候真心對他,難道他只是把這一段關係當成笑談嗎?他真的不是真心的嗎?為什麼不讓她去採藥?願意幫忙一起照顧倆孩子?過年前特地過來陪她,買了那麼多,把家裡裝飾一新。
南兒看出雲煙的窘迫,態度溫和了一點:“之前就和你說,不要和他扯上關係。他和你好,是因為傳言你是狐狸。”
雲煙心裡哼了一聲,狐狸,她好像變成一隻鋒利的狐狸去撕碎他。
她站起來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頭也不回走出去了。初二的街上已經開始有人來往,路邊也有商店在營業,路上不時響起來鞭炮爆炸的聲音,孩子拿著食物奔跑的聲音,她不敢看任何人,總覺得看著她的眼神帶有深意,他們是在嘲笑自己不知廉恥嗎?不遠處有幾人靠近了說話,說的是自己嗎?她覺得自己站在人群的中心,他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她快速轉進巷子,埋著頭衝到家裡把門重重的關上。紅燈籠刺眼的搖晃,院子靠牆的地方有好幾盆蘭花,他買來陪她的,她從沒說過自己喜歡蘭花,他把自己的喜歡帶過來,她還以為自己也喜歡。他知道自己對他並沒有那麼喜歡嗎?他這麼做是故意的嗎?是在報復嗎?她蜷縮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天黑之後她走回到床上,躲在被子裡抱成一團。她想走,還沒有道別,她不能落荒而逃。
她從床上下來,變成狐狸的樣子沿著房簷衝到他的家裡,今天是初二,家裡紅色綠色相互掩映,如果不是冷風吹在臉上,這兒好像夏天一樣生機盎然,自己那個小地方,紅色在灰色的包圍下死氣沉沉。一家人熱鬧的在吃晚飯,小孩子坐在椅子上拿著筷子指手畫腳,他妻子也懷孕了,他從沒問過自己懷孕的事情,他難道真的知道自己是一隻狐狸嗎?他坐在飯桌上,在他旁邊的就是他的妻子吧,他們靠近說了什麼?他會在和朋友玩鬧的時候說出和妻子的種種嗎?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對待自己?
雲煙突然沒站穩往下滑了一小段,恰巧被看見,那人拿著筷子指著雲煙的方向大聲說:“那兒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那棵樹上。”雲煙快速跳出來沿著牆跑,還是聽到了激動的聲音:“狐狸!”
雲煙出了城,她在山裡躲了3天,想著師傅也要開門做生意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回來。她回家之後覺得家裡好像有人進來過,家裡的擺設總覺得不對勁,她快步走出來,往師傅家裡走去,現在已經是晚上,路上沒什麼,她覺得自己的腳步聲特別刺耳,讓她心慌。到了師傅家門口,她輕敲了敲門,過了一會聽見腳步聲,師傅開門看見是雲煙,把她拉進去把門鎖上。她的到來把莫盛吵醒了,他從房間裡跑出來看見雲煙很高興,過來牽著她的手想說什麼,師傅帶孩子回去休息,讓雲煙到房間裡找師母。師母剛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帶著雲煙往外走,只說:“有事出來說。”雲煙被師母異常的舉動嚇得只能順從的跟著她,但是在院子裡她們看見牆外被火把照的深紅,外面的敲門聲急促的響起,師傅著急從屋子裡走出來,兩人相視一眼,師母只在她耳邊說:“我救不了你了。”牆上有人爬上來,看見雲煙他大喊:“在裡面,在裡面。”說著從牆上跳下來,雲煙緊張的往後退,門已經被人撞開,院子裡烏泱泱擠滿了人,師傅和師母把它護在身後,莫盛從房間裡跑出來,被眼前的人群嚇得站住了腳。來人一擁而上把他們死人抓住,拿出繩子綁在一起,又有人從屋子裡把妹妹拉出來,妹妹睡眼朦朧的大哭,腳上鞋子都沒穿上。
他們把3個大人幫著,推搡著倆孩子走出來,家家戶戶的燈都亮了起來,探出頭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一群人拿著火把浩浩蕩蕩走到尹家門口,從房子裡走出來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拿著劍在她四周又是刺又是劃的,有人不忍心拿來兩件厚衣服給孩子披上,莫盛把鞋子給了妹妹,自己光腳站在地上,雲煙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往莫盛方向踢過來,這一舉動把讓道士更是對著她指劃,把她的鞋子踢的散開,在她身上貼了好幾道符紙。尹家門口站著的威嚴的男人,是尹家一家之長吧,那天見到他在飯桌上也是不苟言笑的樣子,他應該是恨極了這個勾引自己兒子的狐狸,才會滿眼怒火的盯著她。如果這時候她變成狐狸,也是可以逃走的吧?她轉過頭來看看被綁著的師父和師母,師母對她搖搖頭,師母看了看倆孩子,雲煙猶豫了。
師傅大叫:“你們要抓她,為什麼要抓我們,倆孩子也不放過。”
道士停下腳步,尹家家主大喊:“你們和這狐妖是一夥的。”
師傅:“我只是收留了她,她從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你憑什麼說她是狐妖?”
尹家家主:“她是。”他沒說出後面的話,因為是他兒子。
雲煙看了一眼,尹冉並不在。
師傅:“她照顧倆孩子,她在我店裡本分工作,你們憑什麼認定她是狐妖?”
尹家家主:“她多次潛入我家,她只是沒有害人,等到她還人就已經晚了。”
師傅:“你強詞奪理,你公報私仇。”
他不再說話,他今天是鐵了心的要殺了自己吧。
師母:“她在我家裡做活,我和她說兩句吧。”
所有人都不做聲,師母走過來對她說:“不要掙扎了,不要回來了。”
雲煙看著師母的眼神,突然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個眼神自己見過,她難道也是?雲煙睜大眼睛看她,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雲煙,對尹家家主說:“你要殺的是她,和我們無關,她願意赴死,你放了我們。”
莫盛跑過來站在雲煙前面:“雲煙姐姐是好人,你們不能傷害她。”小小的身子把手伸展開,像一棵小樹一樣站著。他被人強行拉到一旁,道士拿著火把圍著雲煙一邊繞一邊說話,圍著雲煙的火把越來越多,她已經沒辦法看見外面的人,只覺得被烤的難受。她靈機一動,這時候外面的人說不定也看不見自己,她變成一隻狐狸往外跑,以她的速度,只要衝出人群,他們肯定抓不到自己。她沒跑出人群,那群人的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拿著火把的人,他們用火把重重打在這隻試圖逃跑的狐狸身上,雲煙很快暈死過去。
再睜開眼睛,雲煙看見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燒的焦黑,那些人還圍著一下又一下的打下來,她往上飄,師傅和師母低著頭緊急閉上眼睛,莫盛已經被放開,他緊緊抱著驚嚇不已的妹妹大聲哭喊,聲音淹沒在憤怒的人群裡。莫家家主憤怒的臉上帶有一絲得意,道士手上拿著一道道符紙等人們發洩完自己的憤怒,雲煙往屋子裡找去,她想問問尹冉是怎麼想的,尹冉在做什麼,他這麼對待自己難道沒有一點難過嗎?
雲煙沒找到尹冉,她被趕來的牛頭馬面抓住,要帶她走。路過門口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停了下來,道士正在點著自己手上的符紙,灑在那一身焦黑上,所有人看著符紙慢慢燒成灰燼。
她睜開牛頭馬面往回跑去,她還有很多問題,她還有很多牽掛,她想問清楚,怎麼能帶著一切不知道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呢?她想走到師傅前面,請她照顧兩個可憐的孩子。倆孩子,他們會因為自己被牽連嗎?自己當時幫助他們的好心,會不會在以後變成他們的恥辱?還有尹冉,他去哪兒了?他不應該出來解釋吧?
牛頭馬面快速追上來,抓著她的手,狠狠了瞪了她一眼,拉著往來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