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零星還有幾隻鳥站著,看著她,像是在等她。她想起自己好像聽得懂它們說話,她抬頭看著它們,想問問它們有沒有看見自己的夥伴,張開嘴卻不知道怎麼發聲,從嗓子裡“哈”了幾次。應該是做了夢吧,她心想,垂下頭沿著小樹叢翻找。走了一圈又一圈,樹上的鳥飛出去又飛回來,她累的靠著一棵樹休息,突然又聽到了樹上的說話:她肯定找不到在哪兒。

“狐狸的嗅覺這麼靈,不至於找這麼久啊。”

“剛才那隻狐狸沒落地就被狼接著叼走了,這附近沒有味道。”

本來垂頭喪氣的她打了個激靈跳起來,對著樹上的幾隻鳥“嗚嗚啊啊”地叫著,她聽得懂它們在說什麼,但是自己說不來,在地上著急地比手畫腳,幾隻鳥看見這隻狐狸突然對著它們大叫,嚇得四散飛了開去。狐狸在地上著急的打轉,“他被狼叼走了。這附近的狼窩在哪裡?我不知道狼窩在哪裡。我得去找他。”她著急得又衝著天上叫了起來。鳥兒看見這狐狸只能在地上跳來跳去,幾隻膽子大的又飛回樹枝上,還對著狐狸打趣:“讓它叫吧,反正也上不來。”狐狸著急地想知道更多他的事情,跑了好一會累了,她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想想要怎麼才能讓這些鳥幫助自己。她想到他們倆是吃了果子才昏迷過去,爬到樹幹上摘果子的地方,表演了摘果子吃在樹上踉踉蹌蹌的樣子,還表演了他從樹上摔下來的樣子,只是在最後一刻她腰上一使勁把自己摔回來。

“它怎麼學那隻狐狸要摔下去的樣子。”終於有一隻小鳥看出了端倪。

她激動的對著那隻鳥點頭,然後跑到地上做出尋找的樣子。

“它又在找那隻狐狸。”

她激動的再次對著那隻鳥“嗚嗚”的叫了幾聲。

低下頭在地上繞了好幾圈,抬頭看著樹上的幾隻鳥。那幾只鳥沒明白,平靜得看著她。她找了一根樹枝吊起來到處跑,再抬頭看看樹上的鳥兒,它們還是面無表情,她心裡有點生氣,它們怎麼就不明白呢,再這麼耗下去,他肯定沒命了。她吊起一根樹枝,又對著它們看,終於好像找到了一個開竅的腦子,“它是不是在問我們那隻狐狸去哪兒了?”

她激動地對著那隻鳥兒“嗚嗚”地叫。

“不會吧,狐狸能聽懂鳥語嗎?”

它又激動的對著說話的鳥兒“嗚嗚”,眼裡閃著激動的水光,終於快接上頭了!

幾隻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隻鳥對著它說:“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它對著鳥兒激動的“嗚嗚”。

“你透過了太山娘娘的生員考試?”

它對著鳥兒“嗚嗚”著,眼裡滿是疑問。

“沒有透過,不然你現在應該是可以說鳥語的。”

“它剛吃了微木果,所以能聽得懂鳥語,所以還不會說。”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鳥,烏黑的羽毛卻長著一雙通紅的爪子。看著地位在鳥群裡更高一些。幾隻鳥兒紛紛飛散到周邊的樹枝上。

“你聽得懂鳥語,但是不能說,你可知道原因?”那隻黑足鳥落在距離不遠的樹幹上,抬頭挺胸對她說。

她“嗚嗚”地回應,心裡想著要怎麼才能更快讓它們明白自己要什麼。

“你只會‘嗚嗚’我們沒法交流。這樣吧,我問你來回答,如果是‘是’,你就點點頭。‘不是’你就搖搖頭。”這隻鳥邊說邊示範,“你明白了?”

她趕忙點點頭。

“你可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聽懂鳥語?”

她搖搖頭,嘴裡不停地“嗚嗚”,走到剛才自己摔下來的地方。

“她剛才就是從樹上摔到這兒的,還有另一隻狐狸,不過沒摔下來就被狼接走了。”

她興奮地對著插話的鳥兒點頭,嘴裡不斷的“嗚嗚”。

“你是不是想要找你的同伴?”那只有黑足鳥問她。

她點點頭,心想:終於對接上了。

黑足鳥對著後面的鳥兒問:“你們知道那隻狼住在何處?她是要去找自己的同伴。”

後面一隻鳥回答:“知道,不過這麼久了,他的同伴肯定被狼吃了。”

她聽完眼淚湧出來,在地上著急地打轉,嘴裡不停地“嗚嗚”。

黑足鳥對她說:“你不要著急,我讓它們幫你去看看,如果還在你再過去,如果已經沒了,你也沒必要過去了。”說完對著幾隻鳥發號施令。

她也想跟著那幾只鳥的方向跑去,黑足鳥及時制止:“如果你的同伴已經被吃了,你現在過去也只是自尋死路。你留下我還有事情要囑咐你。”

她聽完腳步慢了一下,還是想過去看看。

“你剛吃了微木果,你的身體還在變化,你現在的一切反應都不如前,狼本就是狐狸的天敵,你過去了也毫無用處。”

她停了下來,她確實也感覺到四肢不如之前靈活,聽著這些話,這隻鳥應該知道原因,說不定還能幫著解決。

黑足鳥看見狐狸轉過頭,說:“一會它們回來和你說結果,你再決定去不去,這周圍只有兩隻帶著狼崽的母狼,你應該都知道它們在哪兒,你從這過去路程都不近。”

她對著黑足鳥點點頭,坐下示意它繼續說。

“你吃了微木果,所以你可以聽到五洲四海之鳥語,但如果你想要學鳥語,要先透過泰山娘娘的考試。”

微木果,聽懂鳥語,難道是剛才吃的那個果子?

看它滿臉疑惑,黑足鳥繼續說:“透過了太山娘娘的考試,你可以學習五湖四海之鳥語,而後可作人生,學人語,而後可修人形,修人形耳後可修仙。現在和你說這些太遠了,線下最要緊的是你需要透過太山娘娘的考試,否則你只有野狐的壽命。”

它並不知道太山娘娘,更沒有想過成人,對於這隻鳥說的,它更感覺茫然。

“你這種野狐狸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不過這也好,你修習考試內容會輕鬆很多。”

這時候飛回來幾隻鳥兒,她著急地追尋著它們的身影,鳥兒停在樹幹上之後,看看黑足鳥搖搖頭,又對著她說:“已經被吃完了。”

她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泛起陣陣洶湧,一股難受從胃裡翻出來到喉嚨裡,她張大嘴巴想吐出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一陣一陣的乾嘔讓他身上難受,幾隻鳥從樹上摘了果子丟到她周圍,說:“你吃點果子。”

她強忍吐意吞了兩個果子,剛吃進去的東西馬上伴隨著嘔吐從胃裡翻出來,不過這一吐卻是覺得舒服了些,她也吃不下了,攤在地上。威嚴鳥站在樹枝上一動不動,後面的小來扇著翅膀飛出去又飛回來。

迷迷糊糊她在地上睡著了,也或許是太累了,也或許是不知道怎麼接受這噩耗,只能用沉睡來緩解。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她從沒有在夜裡沉睡過,她覺得有幾分擔憂,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變化。她慢慢爬起來,轉頭看見樹上的鳥兒還在,它可能是在等著自己吧,但是她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管什麼考試,什麼修人修仙。

黑足鳥看著她醒了,說:“你身體裡的微木果的作用已經顯現,你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只是一隻野狐狸的身體。你需要儘快透過太山娘娘的考試,否則未透過考試偷食微木果,會被太山娘娘銷燬。”

她不明白,她只是吃了一個果子,怎麼就必須透過考試,否則還要被殺害銷燬。她抬頭看著那隻鳥。

“微木果是太山娘娘發給透過考試的狐狸的,每隻狐狸只能分到一部分,這樣它們可以聽懂部分鳥語,不斷的學習並獲取,你現在一次使用完一整個,可以聽到幾乎全部鳥語,本就已經違規。你現在如果想活下去,必須去透過測試。”

她對於死亡沒有任何感覺,她見過兩個孩子的死去,她覺得傷心,只是現在自己孑然一身,或者和死去又有什麼不同呢?

“你能從自己的領地跋涉過來,想必是對於未知有很多好奇,修仙,你可以看到更多的高山叢林,你可以看到更多鳥獸蟲魚,你可以去看一看人類的生活,你可以去體驗在這小小的領地裡永遠不會出現的情緒。也許你現在並不在意,我當初也不在意,我活了這麼多年,越是知道的多了,越是想知道更多,越是知道的更多,越是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少。只是我沒有機會了。”

她聽著最後一句話,抬頭看著這隻鳥。它也在修仙?這就是它在這個鳥群裡被尊重的原因嗎?

“我所說的只是我的嚮往,我到達不了的地方。如果你也想去,你可以來找我,我隨時在此處。”它說完表面平靜,但是從它微微泛著光芒的眼裡,她感受到它的期待。

她點點頭,往領地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