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蘊心裡慌得一批,一路走來,都是大帥指點乾坤,自己不過是個執行者。

他忐忑不安問道:“不知大帥所指何事,宇軒自當知無不言。”

眾人被田蘊感染,也是嚇了一跳,他們心目中的神,還有不能決定的事?

傅鍾臉上一紅,:“不要搞得這麼緊張,這是私事,與大局無關。”

田蘊正色道:“大帥並無私事,私事就是公事。”

傅鍾苦笑了一下,搞成了正式奏對的格局,自己倒不好意思開口了。

他當著眾人糾正田蘊道:“我們是個團體,並無絕對的上下之分,這樣的應答模式,不利於將來事情的開展。”

傅鐘的表情讓張略十分好奇,縱橫天下的大帥這時看起來像個初哥,難道是牽涉到男女之事。他催促道:“還請大帥明示。”

傅鍾沉吟了一下,忸怩說道:“就是我的這個救命恩人,不知怎麼安排為好?”

見識了美砂的柔美,眾人鬨笑了一陣,王安說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大帥收了房且不更好。”

張略橫了王安一眼,小聲說道:“你呀,想得太簡單了,要是能收房,大帥用的著問老田嗎?”

想起傅鍾對公主的溺愛,大帥這是害怕後院倒了醋罈子,不好跟公主交待,田蘊於是說道:“公主那裡宇軒自有話說。”

傅鍾看到事情越描越黑,看來事無不可對人言太絕對了。

“不是這麼回事,散了吧,我再想想。“

眾人走後,傅鍾左思右想,真是個麻煩事,還得與田蘊商量商量。

他派人悄悄叫來田蘊,把能說的都跟他說了一遍。

田蘊恍然大悟,面對美色,大帥也與常人無異。

他笑著說道:“王安的話並無不對。“

傅鍾搖搖頭,“我與朱珣情比金堅,豈能自食其言。“

田蘊心裡一沉,那美砂呢,這麼個好女子,誰見了不動心。

“大帥,要是一般二般人物,自然不能成為您與公主之間的窒礙,倭人女子的柔媚,得之也是人間一快事。“

傅鐘的頭嗡的一下,前世的話語浮現在自己的腦海,吃中國的飯菜,住歐美的房子,娶日本女人,古今所見並無不同。

“你不知道事情還有不能細說之處。”

接著,傅鍾把美砂偷種的事情說了出來。

田蘊聽了目瞪口呆,倭人女子就是不同於大明女子,這麼荒唐的事都能做得出來。接下來又深深自責,大帥就不是見色起意之人,更不是口是心非之人。

“大帥,美砂自有她的可憐之處,但其心不可揣測,留著恐怕不是好事。”

“胡說八道。”傅鍾責備道:“她當時以為我是個傻子,悄悄做了也就做了。就算她有不是之處,終究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沒造成惡果,怎好橫加責難。”

大帥還是那個純良的大帥,田蘊心裡一熱,跟著他是沒得說的。

最是瞭解傅鍾想法的人,還得算自己。借種一事已成事實,要是僥倖留有大帥後代,倒不失一件美事。

他悠悠說道:“大帥,要是您能放心,剩下來的事由我來操辦如何?”

傅鍾:“你且說說,怎麼操辦?”

田蘊:“三爺(傅讓)終究要回大明,難道還能真的讓他入贅不成。”

傅鍾:“這時什麼意思?入贅有什麼不好。”

田蘊:“我要是料想不錯的話,大帥為了三爺,可真是操碎了心。就不知讓傅讓入贅,有兩種害處。”

傅鍾:“哪兩種?”

田蘊:“三爺畢竟是大明一等國公之子,家世何等顯赫。您是為了弟弟好,可朝廷怎麼看,民間怎麼想。他們還以為您是為了繼承將來的國公之位,不惜把自己的弟弟流放了。”

這倒是傅鐘沒想到的事,怪不得母親每每說起傅讓留在日本,心裡總歸不忍,只是不好明說。可田蘊與家人怎麼理解自己的苦心呢?倭人有女皇又不是自己強加給他們的。

田蘊接下來說出了第二個理由。、

“以您的威望,三爺在倭國,可以說是落到了福窩裡,且不說倭國公主的美麗無比,就是將來,她要當上女皇,也不是不可能。”

傅鐘的頭嗡嗡作響,天下有識之士何其多。田蘊接下來的話又讓傅鍾害怕不已。

“要是公主真的當上了女皇,兒子即位不是很正常嗎?一代二代肯定是無問題的,將來呢?三爺畢竟是漢人,時移世易,您對倭人的恩德他們能記住多久,要是後代們挑出漢人血統為由,恐怕禍害了三爺一脈也說不定。”

傅鍾明知倭人皇室自相殘殺的事情少之又少,但田蘊的敘述還是讓他震驚不已,這個變動了的歷史,也許他說的不錯。

接下來傅鐘的心裡又是一緊,這樣的話原來怎麼不說,自己就不相信,母親不會跟田蘊安排在家裡的管家說這件事。

傅鐘的腦海急速轉動,一下想明白了,田蘊跟劉振他們不同,他的眼裡只有自己。

自己的心願是要傅讓多子多福,要是害了他的後代,豈不事與願違。

他淡淡說道:“看來我想左了,傅讓還是讓他回大明的好。”

田蘊笑著說道:“接下來就是安排恩人一事,按她的功勞,怎麼賞賜都不為過,但她能有如此機遇,救得了主公,豈能一點錢財就打發了。為她的將來著想,還是得嫁個好人家。遍觀倭國,還有什麼比皇室更高貴的人家,我看不如將恩人嫁與後小松天皇。大帥您看呢?”

傅鐘的頭又嗡嗡作響,他看了看田蘊,生殖靠的是機率,要是美砂借種成功,這樣的驚天之謀,歷史上的田蘊怎麼就沒有半點名聲。看來,沒有平臺,多厲害的人也得被埋沒。

傅鍾心裡想了又想,不管怎麼說,對於美砂,這是最好的安排。

躊躇了半天,最後點了點頭。

至於怎麼安排,有田蘊這樣的高手,不用自己去操心。

田蘊剛要起身,想起美洲之事,問道:“美洲建設上的事需不需要自己去辦?”

他的心思還是在傅鐘的安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