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李辰幾人一口氣跑出去幾條街,為了不被追蹤還特意繞了一下路,等確定安全時才發現少了張義!
李辰說:“張義呢?”張強說:“瘸子跑得慢,一準在後面呢”楊樂說:“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李辰說:“老七,你跟著大哥去!”
楊樂和張強轉身回去找張義,可一直偷偷回到暴打範平的那條衚衕都沒看到張義的影子!
兩人頓時慌了神,楊樂說:“老七,我們趕快回去找你二哥商量辦法!”
二人迅速返回與李辰他們匯合,王寶看張義沒回來就問道:“大哥,張義呢?”
張強說:“我們一直找到那條衚衕也沒看到,死瘸子是不是走別的路回家了?”
李辰看了楊樂一眼就知道這事情沒那麼簡單,李辰說:“大家別慌,我們馬上到張義家看看情況!”
眾人也沒了主意,就一起去張義家,走在後面的李辰偷偷對楊樂說:“大哥,張義恐怕被日本的巡邏隊抓走了!”
楊樂懊惱的說:“都怪我太大意了,怎麼就忘了他瘸呢!”李辰說:“先去他家看看吧,不行我讓我爹去問問,然後再想辦法!”
幾人來到張義家門口,張強就想上前去敲門,被李辰攔下!
李辰說:“我去問吧,”李辰走到大門前叫門,不多時有下人開啟門一看是李辰幾兄弟。
便問道:“李公子,找我家少爺嗎?他不在家!”李辰說:“啊,我們想找他喝酒,他幹什麼去了?”
張家下人說:“我們公子白天出去了就沒回來,還以為和你們在一起呢?”
李辰趕緊說:“那行,沒事了,他回來讓他去王寶家找我們吧,走了!”
兄弟幾人匆匆離開張家大院門口,一起到王寶家商議營救張義,顯然張義就是被日本人抓走了!
再說回張義,連同範平被日本人一起帶回縣政府大院,日本人的駐地!
有日本兵馬上通知了山本中隊長,山本格外重視,他正想找機會震懾這裡的老百姓,以維護在這裡的統治!
張義和範平被帶到了山本辦公室,一看範平他認識,範平被任命為警局小隊長時,範飆曾帶著範平宴請過他。
另一個他不認識,他剛想開口詢問,範平立刻跪倒在地,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對山本說:“山本叔叔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今晚我被人給打了,你看!”
說著就指著自己的臉給山本看,又擼起衣袖和褲腿,露出淤青和紅腫!
山本一皺眉,這打的確實不輕,但都是皮裡肉外的傷,再看另一個,雖然瘦但是精氣神不錯,就是兩條腿不一般長,一個一米六、一個一米七!
山本先讓範平起來,然後問:“是誰打的你,為什麼打你?他又是誰?”說著一指張義!
張義剛想開口說話,範平搶過話茬說:“山本叔叔,我不知道為啥打我,也沒看見誰打我,但我聽得出聲音,就有這個死瘸子,他叫張義!還有他的結拜兄弟幾人!你要是帶人抓他們,我可以帶路!”
張義這時候見範平把矛頭指向自己,馬上展開反駁,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措辭!
張義說:“山本隊長,別聽他胡說,我只是恰巧路過,我是本地大戶張福林的兒子,我能做這樣的事嗎?
範平欺男霸女,橫行鄉里,得罪的人太多了,沒準是誰早就盯上他了,正好今天就被揍了!”
範平一聽頓時大怒,指著張義罵到:“你踏馬的滾蛋,你們打我的時候還假裝喊著八嘎,但聲音我都記得,”
張義哈哈大笑說:“山本隊長您聽,他說打他的人喊著八嘎,這不是有汙衊日本軍人之嫌嗎?再說您聞聞他身上這股酒氣,酒鬼的話也能信嗎?”
兩人爭執不下,山本隊長說:“去吧軍醫叫來給範隊長檢查一下。”
有兩名日本兵把範平先帶出去檢查,山本對張義說:“張公子,這下你麻煩了!”
可把張義嚇夠嗆,張義說,“山本隊長,你可別聽範平瞎說,我就是在那路過,聽到衚衕裡有人喊叫,想去賣賣單,這時候看見你們日本士兵過來了,我就嚇得跑了,結果因為腿腳不好,就被帶到這來了。”
山本總隊長看著張義笑而不語,張義接著說,“您可以瞭解一下這個範平在我們縣裡的為人,在當上警察小隊長之前,遊手好閒,無惡不作,您不能相信他說的話呀。”
山本依舊是面帶一點點笑容看著張義,山本越是不說話,張義心裡越發毛。
而山本此時的想法是,這個張義是本地最大的財主張德發的公子,而他手下這200個日本士兵,要長期駐紮在這裡,需要大量的糧食和錢財來維持正常運作,正好在這個張義身上做點文章,至於範平到底是不是他們幾個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認定,範平就是張義幾兄弟打的,這樣他就能從張德發那裡撈到不少好處。
而這個範平自從被帶出去驗傷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山本也在不久之後離開,把張義獨自一人扔在屋裡。
張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這樣一直等到深夜,突然門被推開,有一個日本兵領進來兩個老頭。
張義抬頭一看,走在前面的正是本縣的縣長李福林,也就是二哥李辰他爹,而走在後面的正是自己的老爹張德發。
張義抻著脖子往他們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山本中隊長,他趕緊站了起來。
張德發快步走到張義面前,伸手抓住張義的衣袖,前後左右看了個遍,發現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張義問道:“爹,你們怎麼來了?”張德發板著個臉,瞪著張義說:“你說我們怎麼來了?還不是接你回去。”
一旁的縣長李福林說:“好了,老張,先別數落孩子了,趕緊把人帶回去,這裡可不是嘮家常的地方。”
三人快步走出房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縣政府大院,門口停著幾輛黃包車,而李辰正站在一個黃包車旁。
待他們坐上黃包車後,李辰對著車伕說,“趕緊送他們回家吧”,然後又對張義說:“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黃包車快步離開縣政府大院,那麼李福林和張德發又是怎麼來的呢?
這話還要從楊樂和李辰幾兄弟去張義家找人後的事情說起。
他們發現張義不在家後,立刻趕到王寶家進行緊急會議,王寶家已經成了他們的日常據點,因為王寶是個孤兒。
各自坐下之後,李辰率先說話,“看來老四應該是被日本人帶走了。”
段宏說,“那怎麼辦?我可是見識過這幫日本鬼子的手段有多狠毒,就老四那小身板扛不住啊。”
張強說:“各位哥哥,不如我們就連夜去找肖玉樓大哥,讓他帶人把這些日本兵全滅了吧,救出我四哥。”
老大楊樂說:“兄弟們都冷靜一下,看看你二哥有什麼辦法沒有?”說完楊樂就看向了李辰。
李辰說,“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兄弟幾人的能力範圍,這樣吧,我現在馬上回家找我爹,讓他想辦法出面與山本交涉,我相信以老四的機靈勁是不會承認今天晚上咱們動手打範平的,所以說就會當成一場誤會來處理。”
楊樂說:“老二,事不宜遲,那你趕緊回家吧,老七,你跑一趟,送你二哥回家。”
張強拉著黃包車送李辰趕緊回家,其他兄弟們就在王寶家焦急的等待。
李辰回家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他爹李福林,把事情原原本本向他爹托盤而出,但是到這個時候不能對他爹有任何隱瞞。
李富林聽到此事之後,首先是痛罵了李辰一頓,他知道這小兄弟幾人中都聽李辰的話,儘管他不是大哥。
李福林責備李辰無故生出事端,但他也知道,李辰兄弟七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李辰說:“爹,你看這事怎麼辦呢?張義多在日本人那裡待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你趕緊想想辦法。”
李福林說:“希望這個時候張義還沒有承認,那麼一切都好辦,不過這件事情不能瞞著他爹張德發,我們先去他家。”
就這樣,李辰爺倆走出家中,張強拉著黃包車還在門口焦急的等著。
李辰說,“老七,趕緊拉上我爹,咱們去你四哥家,”張強不敢多問,馬上請李福林坐上黃包車,撒開大腳丫子就往張義家跑,李辰在後面苦苦的追趕。
等來到張德發家,有下人去通報,說是縣長李富林來了,張德發披著一件衣服匆忙跑出來迎接。
李福林不跟著客套走進院內,我身讓李辰把大門關上,然後直接摟到了和張德發說了張義的事。
當張德發聽到自己的獨苗兒子被日本人帶走,簡直感覺天都要塌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拉著李福林的衣袖說:“李縣長,你一定要給我想想辦法呀,那張義可是我老張家的獨苗啊。”
李福林說:“我這不就是來找你商量辦法的嘛,我相信大侄子不會傻到承認是他們乾的事,所以我們抓緊去找山本中隊長,就說是一場誤會,然後看他有什麼想法。”
張德發感激地說,“李縣長啊,一切都聽你的,我們現在快出發吧!”
由於只有一個黃包車伕,張德發就讓李福林坐在紅包車上,然後他和李辰跟在車旁,一路小跑直奔縣政府大院。
當有日本兵向山本通報,說是本縣縣長來要見他,山本站在窗前,望著大門口的人影,嘴角露出一絲可惡的笑容,他知道大魚上鉤了。
讓人把李福林和張德發請到了一間空屋子裡,而山本中隊長卻姍姍來遲,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山本才推門走了進去。
李福林和張德發趕緊起身,山本表現出詫異的神情,問道:“李縣長,怎麼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公事要辦嗎?”
李福林轉頭看了一眼苦瓜臉的張德發,然後對山本說:“山本隊長,這麼晚來打擾您,確實有一件小事,首先我向您介紹一個人。”
說著,一把把張德發拉到身前,對山本說“這位就是我們縣裡的第一大戶張德發,他也是鄙人多年好友。”
張德發趕緊90度鞠躬,向山本示好,而山本則是用鼻子哼了一聲,並沒有搭理張德發,而是看向李福林說:“那這麼晚了,你帶著他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李富林知道這個山本在明知故問,但還是耐著性子說:“山本隊長,張德發有一個獨生兒子名叫張毅,今天晚上因為一場誤會被帶到了這裡,這不求到我的門上,非要讓我帶著他來見你。”
山本故作驚訝地說:“哦,原來那個叫張義的就是你兒子,”這句話他是看著張德發說的。
張德發連忙點頭說:“山本隊長,沒錯,張義就是我的兒子,他天生膽小,腿腳還有殘疾,他不會做什麼過格的事情,你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山本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示意李富林也坐下,二人把張德發晾在一旁。
山本說:“今晚的事且不論是不是張義夥同他人乾的,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今天晚上被打的人,正是副縣長範彪的兒子範平,現在我們的軍醫已經給他驗過傷,打的可不輕啊。”
李福林連忙說道:“山本隊長,這些孩子們,我也是從小看到大,老範的兒子範平,平日裡的為人,我就不多評價,但他總是招搖過市身上,難免多揣些錢,會不會是被壞人和仇家盯上了?”
其實李福林就是在給山本隊長遞一個梯子,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面子,順梯子下來。
山本故弄玄虛的沉吟了一陣兒,然後對李福林說,“李縣長,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一旦範飆副縣長抓住這件事不放,我也很難辦的。”
這時張德發焦急地說道:“山本隊長,我兒子一定是無辜的,他沒膽量做這樣的事情我,您看,為了消除這場誤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李福林有些怨氣的瞪了一眼張德發,心說挺大歲數了,這麼沉不住氣,不過很快他就轉念理解了他,畢竟舍掉一些家財,保住兒子的性命,換成我也會這樣做的。
果然,這句話正中了山本的下懷,山本從煙夾裡拿出一隻沒有過濾嘴的煙點上之後對李福林說:“這個範飆副縣長,前段時間我委託他為皇軍籌集一些錢糧,可是過去這麼多天了,他還沒有做到,我對他也是很不滿意的。”
不等李福林接茬,一旁的張德發連忙說道:“山本隊長您需要多少錢?列出個單子給我,這件事我替範副縣長辦了,只求能消除我而張義的嫌疑。”
山本衝著張德發笑了笑,然後對李福林說:“張老先生果然是明智的人,想必他的兒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我也願意相信這就是一場誤會。
然後起身來到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了張德發,山本說:”張老先生,這就是我們皇軍所需要的錢糧,你看一下有沒有問題?“
張德發哪有心思看紙上的東西?馬上說道:”山本隊長,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天亮之前,我一定把糧食和錢送到大院來。“
山本笑逐顏開,接下來就發生了張義看到親爹和李福林縣長走進房間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