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師之徒〔6〕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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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鬱林看著面前笑的那麼溫和，就連那一雙眼都滿是真情實意的江辭，心頭一陣發緊。

陸鬱林不知道江辭為何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他知道，面前這個人，不可信。

陸鬱林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收回去，只不過手還未抽出，已是想道，不管江辭想要打什麼主意，為何他不隨了江辭意，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於是，陸鬱林的動作停了下來，乖巧的低頭垂眸，應了一聲，“好。”

聽見陸鬱林答應，江辭比誰都高興，立馬起身，眼睛還發著亮呢，道，“為師這就去替你準備房間。”

說完，江辭就離開了。

陸鬱林留在屋中，望著江辭離開的背影，眉頭一點一點的皺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陸鬱林如此想道。

半個時辰後，江辭又回來，此時陸鬱林正在屋裡頭替江辭收拾房間呢，彎著身拿著抹布把灰塵一點一點的擦乾淨。

江辭瞧見了，只能淡淡的一笑，心想，這可真是一個聰明又勤快的乖孩子。

“別收拾了，以後這活不必你來做。”

江辭走入屋來。

陸鬱林動作也沒停，只是頭微微點了點，道，“這是徒兒該做的。”

江辭拿陸鬱林沒辦法，只能伸手去把陸鬱林親自帶到自己身邊來，陸鬱林大概是營養不良，比他還矮上半個頭，江辭就很自然的伸手溫柔的揉了揉陸鬱林的頭髮，道，“說了不用你做就不用你做，以後啊，你就留在為師這裡，為師親自教你讀書武功和劍術。”

要靠那一群長老，江辭總覺得不放心，所以還是把陸鬱林留在自己身邊好好管教才行。

江辭就不信了，他還調教不出個根正苗紅的陸鬱林出來了。

“可是，長老他們……”

陸鬱林欲言又止。

江辭語氣平和，安撫陸鬱林道，“沒關係，長老那邊為師替你去說。”

陸鬱林低著頭，眼裡情緒複雜到分辨不明，他輕輕說了聲，“謝謝師尊。”

“謝什麼？我可是你師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江辭唇角輕揚。

聽著，陸鬱林卻是一點一點的握緊了拳頭，可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反倒是溫和的笑了出來。

江辭道，“對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為師旁邊那一間。”

“那徒兒下山去一趟。”

說著，陸鬱林就要走，江辭忙把人拉回來，“現在雪正大，你下山去幹什麼？”

“徒兒拿床褥枕頭，還有衣物。”

陸鬱林看起來很是天真，微微眨了眨眼，乖巧又老實的道。

聞言，江辭一下子笑了出來，“不用了，真是個傻孩子，這些，為師都替你準備好了。”

陸鬱林再度眨了眨眼，然後有些笨拙的彎下身去，“謝謝師尊。”

“好了，為師聽謝謝二字都快要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江辭看著陸鬱林，就總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揉陸鬱林的頭髮，只不過，他怕嚇到這個害羞又膽小的徒兒，只能忍著，轉移話題道，“鬱林喜歡吃什麼？”

陸鬱林不解，小聲道，“徒兒並不挑食。”

江辭眼泛溫柔，望著陸鬱林，唇角上揚，“為師就喜歡不挑食的好孩子。”

下午的時候，江辭囑咐陸鬱林練字，囑咐完以後就消失了。

陸鬱林就一個人留在書房中練字，直至黃昏，江辭才是出現。

“字練的如何了？”

江辭朝陸鬱林走來。

陸鬱林想到他那無論怎麼練都還是歪歪斜斜的字，臉一紅，下意識的伸手遮住。

“不用害羞，給師父看看。”

江辭輕輕拿起陸鬱林的手，底下紙上的字多少有些潦草歪斜，陸鬱林從小就沒有好好管教，所以字不好看也正常。

陸鬱林抬頭去看江辭。

江辭臉上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嘲笑，也沒有怒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誇讚道，“練的不錯，明日為師再好好教你。”

陸鬱林一愣。

江辭順勢握住陸鬱林的手腕，“走吧，去吃飯了。”

陸鬱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江辭拉著走了。

江辭把他拉到大殿中，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菜，怕冷了，一個個還用碗倒扣著。

“坐。”

江辭拉著陸鬱林坐下，伸手去把倒扣著的碗一個個的揭開，熱氣騰騰的酸甜排骨，紅彤彤的水煮肉片，口味清淡的清蒸魚，最後一碗是碗蝦肉餛飩。

“吃吧，你應該餓了吧？”

江辭把筷子放到陸鬱林面前的位置上。

陸鬱林看著滿桌子的熱氣騰騰的菜，不由抬起頭去望江辭，問道，“這些菜，都是師尊做的？”

江辭害怕陸鬱林心裡有負擔，便笑了笑，道，“不是，是叫廚子做的。”

陸鬱林沒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江辭衣袖邊上那，那還沾著些沒有撣乾淨的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