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離開,少禹也緊也緊隨其後走了,千悅也只好帶著白露離開,蕭逸和言明這才注意到洗髓池裡竟然長滿了蓮花,兩人不約而同轉睛相視,擰著眉頭滿臉問號,“我們確實是太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連什麼時候長了一池蓮花都不知道。

言明說罷輕嘆了一息,轉而道:“別管這些蓮花了,還是先想想怎麼處理千悅掌門這事吧。”

客房之中,千悅掌門大發雷霆,“蠢貨!誰讓你出手那麼重的?”

“師傅~”白露跪在地上,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怯怯看著千悅,“弟子 弟子不知道她是玄影仙君的徒弟,若知道,定不會堅持挑戰她。”

“你是在怪為師沒有告訴你?”千悅盯著白露,眸底掠過一抹寒光。

白露這才發現說錯了話,連連搖頭:“不是,弟子不是那個意思......”

“沒用的東西!”千悅一臉嫌惡的剜了她一眼。

樂允是玄影的第一個弟子,雖說天資不高,但她知道,玄影很在乎這個弟子,現在她只希望樂允能平安無事,否則,她很難收場。

她原本只是不舒服玄影將靈犀劍給了樂允,正好白露又在天虞弟子那裡受了氣,便想借機給她一點難堪而已,沒想到白露做事這麼不靠譜,給她捅這麼大簍子。

“就跪在這裡祈禱仙君弟子無恙,否則你就獻出自己的仙髓謝罪吧!”

千悅掌門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白露嚇得魂都快飛了,眼淚汪汪跪地向前,扯著千悅掌門的衣襬哀求:“求師傅你救救弟子,都怪那個司遙......”

“弟子本想挑戰她的,可她說想挑戰她就先挑戰樂允,還說樂允是天虞山最後一名,是差的一個,若是連她都不過,就沒資格挑戰她,弟子不服,這才......”

“什麼?”千悅眉頭一緊,一抹寒光從眸底閃過,“去把那個司遙給我找來!”

一個天虞弟子竟敢把算盤打到她頭上,她豈能容忍。

半炷香後,雷火臺。

司遙探著脖子左顧右望,小心翼翼往前走,環顧四周,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不禁心中暗誹:“說要見我,人呢?”

空蕩蕩的雷火臺,除了落葉和枯枝什麼都沒有,司遙慢慢放鬆了警惕,試探的叫道:“千悅掌門?你在嗎?”

回應她的,除了風聲和樹頭搖曳的葉片,別無其他。

“沒人的話,我可走了。”等了半晌,仍是無人應答,猜想:許是白露為了報復,故意耍她的吧?

那也只能怪她自己笨,人也是她踹下水的,跟她可沒關係。

司遙心中暗忖著,轉身準備離開,忽然一股香風迎面襲來,不待她反應清楚,便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逼得她連連往後倒退,嚇得她頭皮一陣發麻,閉著眼表失聲尖叫,最後撞上雷火臺的石柱才停下來。

緩緩睜眼,只見千悅雙眼殺氣橫流,額間的紅鈿也在噌噌往外冒火,看的司遙不禁心生一陣寒意,慌亂拍打著千悅掌門的手,“千悅掌門你做什麼?我不能呼吸了......”

千悅掌門完全不理會她的痛苦,只是怒氣中燒的死死盯著她,掐她脖子的手卻掐的更緊了,感覺兩個眼珠都快爆出來了,眼看就要窒息而亡了,司遙無力的拍打著千悅的手,已經說不話了。

斷氣前一秒,千悅忽然一把將她甩了出去,司遙被甩的扒在地上,顧不得形象,捂著脖子大口大口貪婪的喘著氣。

千悅緩緩踱步到司遙面前,垂眼睨視著她,冷冷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咳咳咳......”司遙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脖子面帶懼色的搖了搖頭。

“不知?”千悅冷哼一聲,“看來剛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話音未落,千悅掌門素手一揮,司遙便不受控制的飛向洗髓池,懸在洗髓池上空搖搖欲墜。

“你想幹什麼?”司遙魂都快嚇飛了,一臉驚恐的朝千悅掌門大喊:“我可是蕭逸掌門的弟子!”

她和樂允一樣,都是她們招搖山得罪不起的人。

千悅冷哼一聲,悠悠然道:“你知道你的師傅蕭逸掌門有多久沒來過這個雷火臺了嗎?”

“因為這個地方對於修道之人而言,它是個不吉的地方,這裡是專門給那些犯了仙規的人接受懲罰的地方,就算我將你扔下去,短時間內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等有人發現的時候,你的仙髓早就被洗乾淨了。”

說著,千悅掌門抬手往下壓,司遙的身子也跟著往下掉,與水面只有咫尺之遙了,司遙瞬間嚇得脊背發涼,連忙認錯:“對不起我錯了,求千悅掌門原諒!”

“原諒?”千悅冷笑一聲,鄙夷的看著司遙,道:“犯了錯,不能只想著求別人的原諒,還要想想該怎麼彌補被你傷害到的人。”

“因為你,仙君弟子泡了洗髓池的水,現在還情況不明,或許從此就失去了修仙的機會了。”

“但這個鍋是我們招搖山替你背的,你害得我無法向仙君交待啊,不過,要是把你也扔下去泡一泡,我想,或許能消了我的心頭之氣。”

說話間,司遙的身子再次緩緩下降,鞋底子已經沾到了水,“只要千悅掌門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千悅手上動作一頓,“做什麼都可以?”

司遙再次強調:“只要千悅掌門原諒,讓我做什麼都行。”

此時此刻,保命要緊!

千悅手上一頓,略猶豫一息,揚了揚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告訴我,樂允明明是最後一句,又是如何成為仙君弟子的?”

玄影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突破三十六重鏡,飛昇神界去見他的母親,所以他一直不收徒,現在不但收了,還收了個最後一名。

連掌門收徒都收的是前三甲,堂堂仙君,怎麼會收一個最後一名,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鞋底子還沾著水面,司遙什麼都顧不上了,一咕嚕將拜師當日的事情說著了底兒掉,最後還補充了一句自己的見解:“仙君只是可憐她差點要被掌門請出去,這才收她為徒,純粹是運氣。”

這也是她最不服氣的地方。

“玄影這徒弟收的也太隨意了吧。”千悅心中暗誹,又狐疑的問了一句:“當真如此?”

司遙連連點頭:“如有半句虛掩,任由千悅掌門處置。”

看司遙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千悅掌門素手一揮,將她從洗髓池上拎了回來。

略緩了緩神,司遙聲音微顫的向千悅掌門表示感謝,說罷抬腿便想走,可腳底發虛,雙腿發軟,一個步子也邁不出去,但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千悅掌門的視線。

她怕不快點走,千悅掌門一會突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