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星迴到將軍府裡還是懵懵的。

陸淮序這是什麼意思?

想了半天也猜不透他背後的意圖,元念星就當字面意思理解了。

廣陵侯府那麼大,又那麼奢華,簡直不要太舒適。

“姑娘?姑娘?”

綾玉看元念星一直沉浸在思緒裡,還時不時在嘿嘿笑,擔憂地出聲道。

“怎麼了?”

“沒事……”

……

相安無事又過了幾日,宋寒的腳總算好了些許,紫煙的病也奇蹟般消失了。

她開啟房門的時候,已然有個人候在那裡。

“紫煙姑娘,奴婢前來取茉莉香膏。”

綾玉盡職盡責地候守著,想起來時元念星作出來的承諾。

“她開門你就立刻去問她要,免得她忘了,回來以後我給你五文錢。”

於是,一看到紫煙開了門,她便擋住身後其他想找她的人,立刻衝上了前去。

原本有些愉悅的紫煙頓時好心情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咬了咬後槽牙,手上一發力差點把門栓摳爛了。

“你去問我的婢子拿吧!”

說著,紫煙猛地關了房門。

得到指示的綾玉也調轉方向去拿。

只是其餘那些想找紫煙的人就倒了大黴,通通吃了閉門羹。

拿回茉莉香膏給元念星後,元念星大方地塞給綾玉五個銅板。

“好綾玉,該賞!”

“不,這是奴婢該做的。”

綾玉嘴上奉承著,手上不動聲色地收下五枚銅板,心裡樂開了花。

元念星掀開香膏的蓋子,對著裡頭白色的膏體深吸一口,對鼻息間的味道陶醉不已。

真香哇!

比她屋內點的薰香和用的香油都香多了!以後她也抹這個好了!

……

在府裡溜達一圈尋找結緣物件無果後,元念星摸索到了一處僻靜的牆根。

“嗯~”

“煙兒,煙兒……”

她還未走近,已然聽到了屋內女子嬌媚的聲音和男子不住的喘息。

中間夾雜著床架晃動的吱呀聲。

這、這是?!

宋寒和紫煙?!

那邊兩人口中還在說些淫詞豔語,誤入此處的元念星聽得十分尷尬。

她正要抬腳離開,忽然聽到紫煙問道。

“將軍~奴家和你的夫人相比,哪個更好些~”

宋寒一邊喘息,一邊粗著聲音答道:“自然是我的煙兒了。”

“那個女人就是條一動不動的死魚,哪有煙兒這麼可口?”

“將軍~”

紫煙羞笑的聲音像是濃稠得化不開的蜜糖,勾得人骨頭都酥了半分。

兩人調笑的聲音不斷傳出,大多都是在羞辱貶低趙挽,間或夾著取笑元念星。

元念星扶著牆,一顆心卻是寒涼無比。

宋寒不配當這本書的男主,一點也不配。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這本書也不配叫虐文。

宋寒這個人怎麼配得上,也怎麼可以得到趙挽的真心?

他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

元念星捏緊拳頭,發動“飛翔吧!”,飛到了屋簷的瓦礫上。

宋寒的緣線泛著不同於所有人的黑光,漂浮到了她的跟前。

元念星面無表情地抓住那根緣線,也不去看它究竟飛向何方。

她雙手緊握緣線,隨後用力向兩邊一扯。

那根緣線,便斷在了她手裡。

她鬆開手,看著它斷掉的那兩半向下萎縮,最終逐漸化為了飛灰消失了。

與此同時,心口傳來一陣劇痛,四肢也開始麻木發冷。

結緣仙是不可以隨意破壞他人緣線的。

這是最根本的規定。

一旦違反了這個規定,強行扯斷他人的緣線,結緣仙將會受到重重的懲罰。

腦海裡,那個剛剛得到的“飛翔吧!”的神力也開始消失。

元念星趕在視線變模糊之前,艱難地爬了下來,身體因為難以承受的痛楚而冒出冷汗,很快就打溼了後背。

她忍著疼痛,一步一步挪回了西廂房。

“姑娘?!”

視線完全被黑幕遮擋之時,她聽到了綾玉的一聲驚叫。

隨後便倒地失去了意識。

……

痛……頭好痛……

不知過了多久,元念星費力地睜開眼,嗓子裡如同火燒火燎一般,發出的聲音也是粗啞艱澀。

“綾,綾玉?”

綾玉趕忙上前扶著她坐起來,遞給她一碗清水,“姑娘終於醒了!可是要喝水?”

元念星接過水咕咚咕咚地喝起來,方才覺得好受些。

腦袋裡依舊在嗡嗡作響地頭疼。

“我昏迷了多久?”

“回姑娘,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元念星眼睛瞬間睜大了。

她以為只是短暫地昏迷過去了,沒想到過了那麼長時間。

“姑娘可要吃些東西?”

綾玉說著,開啟身旁的食盒,探了探溫度,便親手餵給元念星。

長時間水米未進,元念星飢餓之下變得乖巧極了,一口一口地小口吃著。

“對了姑娘,夫人說如果你醒了,就去和她說說話。”

吃完了收拾好了食盒,元念星便和綾玉一同前去。

走進棠梨院內,出來迎接她的是香茴。

往日看到元念星,香茴都是微微帶笑的,今天卻一反常態地微皺著眉頭。

“香茴姐姐這是怎麼了?”

元念星敏銳地察覺到她表情背後代表的變化,出聲道。

香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把元念星帶到了趙挽跟前便退下了。

屋內的趙挽也蹙著眉一副沉思狀。

元念星小心翼翼地在她對面坐下道:“夫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宮裡來了人,把宋寒帶走了。”

趙挽指尖輕點桌面,“大概是宋寒做了些什麼,惹惱天家了。”

宋寒被皇帝派來的人帶走了?

元念星嘴巴張成了O形。

他的腳傷還沒好,走起路來本就痛不欲生的。

而宮裡來問罪的可不會管這麼多,這下他可遭大罪了。

既然趙挽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再問下去這個也沒什麼意義,元念星便又道。

“那夫人作為將軍府主母會不會也受到波及?”

趙挽沒說話。

答案是肯定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哪怕她與宋寒早就感情破裂,也逃不過被連帶算賬。

“過幾日我要動身回江南一趟,元姑娘真的不同我一起麼?”

思量半天,趙挽一錘定音,這趟江南是必定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