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御駕親征,秦抹沒有早八的煩惱,一直睡到中午時分。

小問花系統客服上線,一上班差點以為自家宿主又穿越了,這次從牢獄秋後問斬開始。

旋即小問花一查地圖,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嚇一跳。

「宿主,你也太亂來了吧?原主金丹初期才蹲大牢,你進拜師第二天就趕進度進來了!?」

秦抹伸展懶腰,腦袋放空了好一會兒,才答非所問:"困死了。"

小問花化出實體,兩片葉子瘋狂扇扇,試圖扇醒鹹魚「我們又欠債了,宿主你每天睡醒困死了,煩躁笑死了,吃飽餓死了,躺平累死了,樂此不疲只有畫大餅,帶我幹翻主系統。」

最終秦抹受不住系統唸叨,打算巡視江山,安慰它道:"乾坤未定,今天暫當牛馬。"

小問花感覺這句話不味,問「明日呢?」

秦抹起床,一盆敲一個鵝頭,她醒了,左右護法也休想繼續睡:"魯迅先生曾說過一句話,時間是一種概念,真正的世界只有今天,沒有昨天,更明白沒有明天。"

小問花迅速留言網友考證名人是否說過,作為新手系統,它謹記前輩的忠告。

它可以永遠相信恰內斯老祖宗的智慧,魯迅先生,永遠的神。

不一會兒,網友們不約而同發來同一個表情包。

我沒過這句話。——魯迅

小問花不解:「所以,宿主你的意思是什麼?」

秦抹忽悠道:"唉嘿!"

「這個梗,我知道。」

秦抹眉頭彎起勾笑,開啟房門。

說起來。

早上如此安靜。

難道陪她打下江山的大將軍造反了,僅僅一夜就竊取革命果實,怎麼走了半天,偌大的江山,徒留她光桿司令一人。

一眼望過大牢內,空空如也。

我艹,不會集體越獄,不帶她。

她妖緣沒這麼差吧?

秦抹在大牢內閒逛走走停停,拐來拐去又找不到出口,一陣叮叮噹噹敲擊聲,由近及遠,節奏錯落分明,力度下落回回一致,聽聲音應當是一群有工匠精神的手藝人。

沒有任何樂子可以玩,她尋著聲音來源向下走去,打算順道去拜一門手藝。

每次落盆的力度沒有按照對方的皮厚調整,就可能打的不痛徹心扉,如何勸人回頭是岸?

上了一個月班的弟子,見秦抹穿著弟子服來,直接辭職:"你是新來的執事弟子?來的怎麼這麼晚?按照長老寫的規定判刑,現在是勞改時間,每隔一個時辰輪換一次,別讓它們偷懶。"

秦抹一個上了一年網課的大學生,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閃躲推脫:"我還不是法官!"

"那就當獄長。"說著塞給她花名冊,揚長而去。

論一日囚犯,如何成為法官兼任獄長。

她踱步行上站臺下望,一座執事堂上三層,下三層,底地最下一層是勞改樓層。

原來執事大牢的牢飯,每一口都不是白吃的,是要無償工作失去自由。

敲擊聲如同流水線永不停歇,每一下落二十八打一起落下,似龍爭一鳴,燒紅劍胚紅水重新融入地下,經地脈暗道自然流轉,四方二十八星宿,一次次全閃爍東方,七個泉源大小的洞景湧出青綠色的光點。

自上望下,七位相連組成了一條龍的形狀,栩栩如生。

害怕泉源下一秒像火山噴發一樣,秦抹默默地一步步往後退。

豹妖輪換換下,走到打卡處發現平常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可惡人族,換成了他的院長大人,走過遞水捶背。

秦抹享受這一切舒適的服務,閒得發慌翻翻名冊:"你叫啥?"

豹妖過度反應,下意識防衛捂頭,連忙解釋:"臣沒狗叫!!"

"問你叫什麼名字?"秦抹把腿翹在桌子上,檢視名錄:"幫你看看,還需要勞改多少年?"

進了百川仙宗執事大牢,所判幾年也不過一家之言,管轄範圍內犯事,除去不能殺引渡回妖族審判,要麼一劍穿堂,要麼奴役多年。

裡面負責判刑的人族,換了一批又一批,騙走他們辛辛苦苦的血汗錢,也騙走不義之財。

一個不小心惹到負責判刑的弟子,雖不敢明目張膽欺負鞭打他們這些曾風光無兩的大妖魔們,一個個掌握小小的權利,肆意改寫他們勞改的時間。

"臣名為豹二兩,因被養父母撿到時被江湖郎中騙二兩銀子……"

豹妖激動單膝下跪抱拳,眼尾紅了一片:"臣殺了他們,是因為欺辱我母親,打癱臣父親……判了臣五百年,能不能讓臣為父母養老送終,我一定回來,再加五百年,一千年我都願意。"

秦抹瞥了他一眼,翻閱查詢豹二兩檔案。

臨水泮杜度長老弟子朝其記錄,豹二兩殘殺七名百姓,念其護母所致,留有餘命,為給七名百姓家裡交代,關押改善五百年。

"正當防衛判多了,減刑!二十年期滿,準回家探親。"

秦抹小手一勾,馬上適應了判官身份,隨手兌換一顆潤腸丸:"吃了這因果輪迴丹,五十年不回來,下輩子你父母承你冤孽不入輪迴,孽畜,你可願意?"

豹妖雙手捧過,毫不猶豫一口吃下,跪地狠砸地面叩首。

秦抹嚇住,起身躲過:"剛才不算啊!好心幫你還想折我的壽。"

"臣叩謝院長大恩大德。"豹妖眼淚婆娑。

秦抹乾完一單,瞧見群妖圍觀,又害怕左右護法不敢上前吱聲,昨日打遍執事大牢所有片區,下令過她休息的時候呼吸都注意點。

眾來接班的妖魔,看著不禁感嘆,白天包青天,晚上活閻王。

她一手判官筆,一手生死溥問:"誰有冤情?"

昨日貶為賤民的狗妖,試探半舉手:"我狗牛根有冤情!"

狗牛根?

聽到這名字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秦抹忍笑得死魚眼翻起。

狗牛根見她面目猙獰,誤以為她是因為昨天的冒犯,記恨於心,不肯為他平反冤案,頓時心裡不快:"你們人族人人豬狗不如,講兩句就睚眥必報,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幫豹二兩隻不過他幫你打我們,裝什麼心地善良,當什麼青天大老爺,你不過胡亂改刑……"

左右護法一聽,飛快上陣殺敵。

秦抹眼眸收斂,預設左右護法的做法,拿到一份職業,幹活歸幹活,幹仗歸幹仗,脾氣要發出去,天空才會開闊。

她翻到狗牛根的一頁。

狗牛根,蕪連山江高綠長老弟子關京華記,為吃幼童洩物,食其愛犬,偽裝數餘年,一朝敗露,顯形威脅百姓,無實罪過,脾性堪憂,汙眼穢語,望適量而定。

秦抹擦去不存在的汗水。

還是關京華抓進來的,沒寫判刑時間。

估計把大師兄整不會了。

果然世界上的變態都很難被定罪。

為了吃屎,吃了人家的寵物,還威脅人家繼續給他拉。

前所未見,聞所未聞,這種案件應該多多學習,去看看張三老師的影片,她似乎刷到過有類似。

如果是帶入小孩的視角。

狗牛根真該死啊!

"變態判刑,無自由權利!判的沒錯。"

秦抹一筆添上'恐出去發展組織,建議死刑':"太過炸裂,給你留點妖權隱私,左右護法,請他圓潤的拱出去,他那張嘴可怕的狠!!"

刺矛鵝領命,一口一口專挑人麻筋,痛筋咬。

秦抹打著哈欠,有些倦乏:"誰還有夢想?不對,誰還有冤情?"

不試白不試,一時間,昨日揚言反攻奪位的眾妖魔全部排起長龍,紛紛舉手'我有冤情!"

一一哭訴這些年勞改年限亂改亂加,和進大牢無法二次上訴的冤情。

"你tmd,一個蚊子精繁衍種群,耗費半數修為生了百萬只蚊子,判你一百年!還不服!"

秦抹一改:"不服好啊!直接死刑!拖走下一個!"

"偷油婆妖,學習飛行嚇暈北方人?"秦抹再改:"死刑反覆執行。"

"嗎嘍精殺死女子假裝扮作新娘,嚇死新郎官。"秦抹再一改:"馬上死刑,浪費牢飯。"

妖魔也知道實實在在殺過人,秦判官會直接化身閻王,從百年勞改到馬上死刑,因故傷人,正當防衛,多半判減刑無罪。

很多自知犯下的罪孽該死刑的,默默離開,紛紛去輪換打鐵工作。

萬刃峰劍修每日砍斷上千把良劍,執事大牢曾作為第一代百川仙宗劍修弟子的劍冢。

傳說青霖劍由主東方位的青龍神獸入魂打造。

萬劍靈力供給四方神劍,後來陸陸續續三把神劍接踵取走,劍冢靈力大不如前,漸漸轉移至如今的千刃峰,慢慢地,執事閣劍冢只剩下無法取出的青霖劍。

青霖劍到了人間界,沒有足夠的靈氣自我修復,這麼多年過去了,宗門早已不信這傳說,留有餘地為的是宗門廢丹,廢劍處理有個垃圾回收站,另外給精力無處釋放的群妖一點活幹。

秦抹處理好一批冤假錯案,按照花名冊附頁上面的指示,要求每次輪換不低於二次突擊視察,她和左右護法順時針巡查,走的累死了。

路過東方七星宿,眼泉噴的更加勤快了。

散發一股濃郁草木香,吸引秦抹好奇什麼水是綠色,髮香的?扯下左護法的美式前刺,沒入水中攪弄,瞬息,白色鵝毛滋滋燃燒,綠色火苗蔓延速度極快,她本能甩來,火苗飛躍入眉心。

一眨眼,秦抹額面緋紅無比,身體四處遊走跳動的氣流,四肢百骸一經路過好似千刀刮骨,喉間隱隱做痛,大腦感異常清醒卻無能為力,痛楚大小實實在在放大不止十倍。

似乎每一分,每一秒,拉長數年。

不知過了多久,靈力循轉多少個周天,人已經坐在地上,精疲力盡的她一口黑血吐進泉裡,慌神間睜眼,她發現四肢軀幹輕盈不少,一種正骨後的酸爽,令人著迷又上頭。

她胡亂扭動雙手,發現右手中不知什麼何時,出現一柄靈劍。

劍柄春綠盎然,半斜漸變入劍身。

秦抹老樣子讓小問花拍照查詢。

小問花「宿主,購買兵器類需要從新購買,滿五百積分贈送《打鐵入門到入墳》,主系統開放貸款系統,先購買先享受」

秦抹拉平嘴角微笑,把手中的劍一手扔回泉眼:"你明明可以讓我直接入墳,為什麼還要騙我去貸款?騙人貸款,傾家蕩產!"

青霖劍再次回到困它千年的垃圾堆,心情著實不妙,自己選擇的主人居然不要它,那它就把這垃圾堆燒個精光。

泉眼中劍體爭鳴,地脈木靈力極速聚攏,形成強大的靈力風暴漩渦,

木靈力離去,地脈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座執事大牢劇烈搖晃,彷彿火上噴發前兆,醞釀更大的災難在後。

執事大牢上方,二長老坐在執事閣休息室,抓了一夜的街遛猴,終算回來休息。

一屁股坐下還沒捂熱,元嬰期的感知力迅速察覺不對,執事閣氣溫為何攀升如此之快?

難道!?大牢有異動!

大牢?

秦抹!!!

察覺自己闖了大禍,秦抹瞧著冒泡的泉眼咕嚕咕嚕,一個小步往後退,只要她離的遠,就不管她的事。

驀然,明長老冷不丁站後出聲:"後生可畏,煉氣改引劍氣入體,非天生劍骨亦得神劍青睞,可你為何卸磨殺驢扔掉它?"

在很早秦抹站在站臺上往下看的時候,明長老就感覺地脈靈力微動,她火苗入眉後,拉響禁制黃線讓所有妖魔回自個房間,給秦抹創造一個完美的引氣入體的空間。

秦抹正欲解釋,泉眼噴湧流出,飛出的綠水點如下雨一般四處破壞建築,明長老靈力阻擋,提著她飛往最上一層。

腳一粘地,二長老一口氣提不上飛奔來到執事大牢,氣喘吁吁笑罵道:"好……好,好得很,秦抹,我看你不是故意整么蛾子,你就是么蛾子成精來我仙宗為非作歹……"

秦抹目光閃亮,見二長老來,一口指認:"是二長老要我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