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嚇得立馬從他懷裡蹦出去老遠。

“龍玉,你可別嚇我,我雖然平時虎,但你真不帶這麼噁心人的。”

龍玉英俊的劍眉向上一挑,指了指石碑,重新把我的頭掰正。

“葉梓遙,我可沒騙你,來,繼續看看。”

他霸道地撥開了我正自捂雙眼的手,“葉梓遙,你以後還要不要同情心氾濫了?”

我的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了,不了。龍玉,您以後想懲罰誰就懲罰誰,想怎樣懲罰就怎樣懲罰,我……我再也不阻攔了。”

我腸子都快悔青了,隨後,忽然想起紙人抱著我時,說的那句‘乖乖心頭肉’,還有‘丫頭、丫頭、乖丫頭’……

“嘔——嘔——我特麼——嘔——”

我感覺自己的黃疸水都要吐光在金旺大爺的墳前了。

噁心到流出了眼淚,“龍玉,我以後真的再也不心軟了,我……我……嘔——”

龍玉終於露出點心疼的神色,拿出礦泉水給我漱口,又幫我拍背。

“葉梓遙,這個教訓可記住了?”

我擦了把眼淚,點頭如搗蒜。

接著,只見他在石碑前,大掌輕輕一揮,麻金旺的墳頭草便瞬間枯萎地倒向了一邊。

龍玉單手把我摟在懷裡,“走吧,以後麻金旺的鬼魂再也不能出來害人了。”

然後,看我還在噁心,他輕輕笑道:

“鬼沒有肉身,一縷幽魂而已,那天你抱得就是一團紙。”

在我頭頂輕輕印了一吻,“乖,不怕,我們不噁心——”

他把頭轉向一邊,用手摸了摸下巴的位置,沒忍住笑了出來。

靠,什麼情況?龍玉笑我?龍玉這個罪魁禍首他居然笑我?還笑出了聲?

“龍玉,你怎麼能取笑別人?”

我雙手叉腰,“我……我都吐成這個狗樣子了,你……你居然還要笑話我?”

他來揉我的發,被我用手擋開。

“我是因為金旺大爺變成了你的樣子,我才去抱他的啊。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幸災樂禍?”

欲哭無淚,“龍玉,你到底還有沒有功德心和良心?”

他看我真生氣了,趕緊上前摟著我。高大的身軀俯下來,緊緊貼緊我的額頭。

“乖,我知道,所以,我半點沒生氣。”

隨即,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又突然變得陰鷙。

“梓遙,如果他已經修成肉身,且碰了你。那麼,麻金旺永生永世就別再想投胎了。”

“我會讓他灰、飛、煙、滅。”

把我的下巴輕輕撩起,無比認真又霸道地向我宣佈:

“葉梓遙,你記住。你是我的,誰都碰你不得!”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怔住。

腦海裡立馬呈現出龍鈺軒那個男人跟我的對話,他們兩個人……為何如此相像?

同樣的霸道,同樣的口頭禪,同樣的山泉水氣息……

“龍玉——”我叫住他。

“我覺得,你特別、特別像一個人——”

他也愣了一下,隨即立即露出桀驁的笑容。

“葉梓遙,把話咽回去,過幾天有你好受的。”

看我還在發呆,他又突然變得溫和。

上前拉我的手,“別胡思亂想,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

——

接下來的幾天,龍玉仍然住在我的員工宿舍內。

如他所料,郭月琴根本不可能就此罷休,紙人一個個地在午夜敲響我的房門。

而且,越來越兇,魂魄已經漸漸從老光棍、強J犯,變到了最後的殺人犯。

當第五個紙人被龍玉踩在腳下時,他終於撥通了郭月琴爺爺的電話。

深夜,郭老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趕到了A市的一處荒墳亂地。

遠處,郭月琴和她的跟班——小李,嘴裡不停唸唸有詞,用盡渾身解數,操縱著眼前的小紙人。

只要是懂點道行的都知道,她們此時施的法術招招致命,皆是死招。

郭老一看,立馬嚇得冷汗連連、老淚縱橫。

再對上龍玉那染著殺意的眸子,郭老雙腿一軟,一把跪在了龍玉面前。

“龍總,都怪小人糊塗,從小慣壞了月琴,是我教導孫女無方。”

他爬到龍總腳下,磕頭。

“君……君……龍總,望您老人家看在小人的份上,給我家月琴這孩子留條賤命吧。”

“她從小沒有父母,從小體弱多病,龍總您開恩,留她一條賤命吧,讓她幫我……養老送終吧……”

郭老一邊哭,一邊磕頭,眼神裡面都是對龍玉的懼色。

我不禁愕然,龍玉能力這麼強嗎?為什麼郭老這麼怕他?

而且,郭老自己都滿頭白髮了,他居然還稱呼龍玉為‘老人家’?

他確定沒有搞錯嗎?

“梓遙,你怎麼看?”龍玉沒有直接回答郭老,反而回過頭來問我。

我經歷了麻金旺大爺的事情,再也不敢輕易發善心。但是,也深知自己沒有權利隨意取人性命。

於是,便搖了搖頭,對著他堅定地說道:

“龍玉,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懂。但是,我什麼事都聽你的。”

龍玉聞言,十分滿意,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頓了半晌,終於對郭老開口:

“梓遙心善,我若取了那兩人性命,她必定會日日愧疚,夜夜難寐。”

龍玉停頓了一會,又道:“姑且讓你身邊留個後人,但是,那兩人的智魂,必須取淨,不能再留著禍害別人。”

郭老聽到龍玉發話,激動地涕淚橫流,跪在地上連連感謝。

他的動作嫻熟,手法老練,不一會兒的功夫,郭老就把正在施法的郭月琴和小李、的智魂取了出來。

只聽遠處幾聲哀嚎,那兩人便雙雙癱倒在地。

等到她們再次醒來,兩人皆眼神純真,已然是七八歲孩童的心智。

然而,龍玉這邊卻沒有結束,他輕輕往郭老眉心處一點,居高臨下。

“郭昌,我準備收回你掐訣看事的本領,你可有異議?”

郭老立馬叩首跪拜。

“大人,我多次縱容自家孫女不管,您肯饒我不死,小人已經感激涕零。別說看事掐訣,您老人家就算把我的智魂拔了,小人也心甘情願。”

我越聽越狐疑,郭老怎麼又喊上龍玉為‘大人’了?

他不就是個殯葬集團的年輕霸道總裁嗎?為何郭老對他如此敬畏?甚至能用恐懼來說?

還沒來得及多想,只見一縷青煙從郭老的頭頂冒出,郭老流下兩行清淚,拜了幾拜,便帶著郭月琴和小李退出了荒墳崗。

不過,我的心卻越來越沉重,龍玉,龍玉,龍玉……

無數個疑問充斥我的內心,龍玉,到底是誰???